“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会这样?”一颗心重重地往下沉了沉,千墨的声音有些不稳。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以致于她刚听到的一瞬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有没有事?有没有被伤到?伤得重不重?一串串的问题接踵而来,直扰得她心烦意乱。
“这个……婢子也不是很清楚。”看见自家主子虽然强自镇定却仍有些失了血色的脸孔,弄琴不由暗暗责怪自己冒失,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之后才再度开口:“是刚刚收到的著画的飞鸽传书,只说夜公子被刺受伤,具体情况就不得而知了。”
“走,先出宫去看看。”千墨当即也顾不得这么多,一甩手就朝宫外行去。虽说现在她不方便离开,可这话说的不明不白,不亲眼见到夜清寒她实在是放不下心来,只能冒险出去了。
“是。”弄琴知道这事情对千墨的重要性,于是也不打算劝阻,利落地应了一声就跟了上去,一行两人风风火火地就直奔宫门而去。
而此时的流水筑中,夜清寒正面色微沉地倚在床榻之上。虽然伤口已经被细致地处理过,但白色的单衣在胸口的位置上还是透了淡淡的一片血渍出来。显然,这伤势并不算轻。
“那人下手还真狠,这一刀再偏那么几寸你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夜晴一边理着桌上的金创药和纱布等物,一边忍不住感慨道。刚才的情形她想起来都觉得凶险,那个刺客,摆明了就是以命相搏的,若不是夜清寒反应够快,武功够强,恐怕现在都已经是刀下亡魂了。
“是啊。”讽刺地微微扯了扯唇角,夜清寒的眼眸透出些许骇人的冷光:“不枉他们花费那么多的心思培养了这么个死士混进来!差一点就得逞了呢。”
“咳咳。”说起这个,夜晴就有些惭愧。想她堂堂夜家现任主事之一,一手掌管着这流水筑的所有大小事务,还居然让奸细在她眼皮子底下混了进来而不知道!如果这事传回天府海国,估计她会被夜朗给活活拍死的。不行,得好好琢磨琢磨,怎样才能瞒下来,她可不想回炉重造。想着,她猛地抬头看向夜清寒,眼神是千年难得一见的谄媚:“主子,既然那家伙服毒自尽了,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呢?”嘿嘿,拉拢好夜清寒,将功赎罪,让他替自己隐瞒,这绝对是个好主意。
夜清寒见她如此,不由暗自好笑。这次的事,应该是宫里的那群人精早就计划好了的,夜晴不过才来了没多久,也确实怪不得她。但她既然主动上门求饶讨好了,那他也不介意好好利用一下,于是也就索性继续保持着刚才的表情,淡淡地道:“那个刺客只不过是枚棋子,无足轻重,死了也就死了,对付幕后操纵他的人才是重点。”
“主子确定是他们动的手了?”夜晴有些迟疑,那个人可是什么都没说就死了呢,就这样定下来是不是太草率了?
“除了他们,没有人有动手的理由。”夜清寒冷静地分析道:“在不知情的人眼里,我们还没有重要到这种地步。”只有他们,才会感觉到被威胁,从而迫不及待地想要动手。不过,这件事还是有那么点蹊跷在的,只是现在还不到点破的时候。
“那好,我马上吩咐下去,集体戒备,一有风吹草动就动手。”夜晴听到这里,顿时也有点沉不住气了。妈的,真当他们好欺负啊!先逼婚后监视,现在都开始刺杀了,老虎不发威,还真被当成病猫了。
点了点头,夜清寒又出声吩咐道:“记住,目前局势尚且还不明朗,尽量不要太早出手,最好是能等到洛相那边的反应。”
“是,我知道了。”夜晴应了一声,径直转身出门,准备传令下去,谁知刚出门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小姐,你没事吧?”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不远处传来,夜晴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面前之人是千墨。呃,自己刚刚撞上的,貌似就是她吧?
“我没事。”千墨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眼睛却是直直地盯住了面前之人:“清寒哥哥他,还好吧?”她见过夜晴几次,知道她是夜清寒的心腹,所以才有此一问。
眼前少女眸中的担心和急切是那么的明显,令的夜晴也不由自主地被触动了,自家主子总算是等到那个心中只装着他的人了啊,那么多年的默默守候,终是开花结果了。这么一想,她对千墨的态度也是出奇得好,眼中的笑意满得几乎快溢出来:“商小姐放心,他没什么大碍。”说着,她便主动侧身让路:“进去吧,我想他现在会很高兴看见你的。”
“谢谢。”千墨冲她感激一笑,也顾不上她似乎有些奇怪的反应,就急忙就进了屋。还好,还好他没出事。
“墨儿,你怎么来了?”夜清寒早听见了门口的声音,此时见她进来,不由半惊半喜地坐起身来,却不慎扯到了胸前的伤口,一时之间脸上的表情很有些纠结。
“怎么样?是不是很痛?快躺好!”看见他吃痛的神情,千墨快步上前,一把扶住他,脸上的表情尽是担忧:“伤得很重么?怎么流了那么多血?”她进来的时候可是看见铜盆里那满满的血水了,若非伤势严重,又怎么会弄成这样?
“我没事的,血流的多了些而已,无碍的。”在她的小心搀扶下重新在榻上靠好,夜清寒不由抬眸瞪了一眼仍旧杵在门口的夜晴。真是的,清理了半天连盆水都不知道倒掉!
收到眼神威胁的夜晴极为识趣,悄无声息地端了架上的铜盆就脚底抹油地溜了出去。唉,谁让自己有把柄在他手上呢,还是乖乖做事比较好。至于其余的事情嘛,嘿嘿,就交给她未来的女主子啦,谁让她是个善解人意的好管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