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君和阿七回到房间后,唤来下人,稍作梳洗一番,阿七看见苏云君换了一身便服,开口问道,
“公子,你不休息吗?我们现在出去做什么?”
苏云君看向阿七:“阿七,你留在这里观察一下周围环境,注意是否有可疑之人,我出去一趟,不要惊动其他人。”
阿七:“是,公子。”
阿七说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大人,现在滁州瘟疫这么严重,您上街一定要小心啊!”
苏云君听见这话,并未停下脚步,只是心里在想,阿七现在真是越来越话痨了。
……
苏云君出了太守府后,独自游荡在大街上,人烟稀少,几乎每一家都挂着白灯笼,依稀还能听到悲恸的哭声传来。
苏云君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何时走到了安济坊和养济院,这里安置的都是些感染了疫病的人。苏云君透过敞开的大门抬眸望去,看见不少人在这里忙碌着,大夫,药童,还有一些江湖上自发前来的义士,里面躺着的人大多都已面无生机了啊。
里面的患者已经是人挨人了,挤得满满当当。终于有人注意到了苏云君,那人穿着一身劲装,衣服也有补丁,想来应是江湖义士,他走到苏云君面前说道:“兄弟,你也是来看家人的嘛!你家人还不一定在这呢!你瞅瞅这里都人挨着人,已经没地方安置病人了,其余感染瘟疫的人都在政府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听大哥一句劝,你还是好好在家待着,这病感染上可是会死人的,别再来这里晃悠了!”
苏云君看向男人粗犷的面容,问道:“那你呢?你不怕被感染吗?”
男人看着苏云君,哈哈笑道:“怕啊,当然怕了,老子还没让杜若嫁给我呢,只不过这缙朝的边境才安稳几年啊?!倘若被北燕那帮蛮子知晓了,再次引起战争,那可真就没有太平了,老子在这里能就一个是一个,如果瘟疫没有治好,滁州边境不稳,北燕来犯,老子杀一个是一个,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苏云君听到男人说的话时,怔了一怔,那一瞬间,脑子里想的究竟是家仇还是国安?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羡慕每一个能自由生活,毫无束缚的人,可以随心所欲做出每一个决定,他也想肆意而活,可他知道那不可能。
那个男人又开口道:“兄弟,你放心吧,这里的每一个人,我们都会照顾好的,你可感染上瘟疫了,快回去吧!这么俊俏的一张脸啊,可不能去见了阎王爷!”说罢,便转身急忙跑到了院子里。
苏云君看见他在忙碌的身影,便也转身离开了。
月光清亮,苏云君一人走在街上,身影更显几分孤寂,我们都是这芸芸众生中的过客,在这浮世红尘中挣扎沉浮,不知何时能到岸,也不知是否会淹没于这红尘中,苏云君是,靖王是,滁州百姓是。
苏云君回到院子后,阿七便来报,“大人,你出去之后,有人来这里查探过,不过那人似是忌惮屋里有人,没敢走太近。”
苏云君坐在太师椅上,听完阿七的话,说道:“好,我知道了 ,你先下去吧!”
阿七:“是,大人!
阿七走后,苏云君一人坐在房间里,昏暗的光线下,他眉头紧锁,神色
晦涩难言。
在无数的个清冷的夜里,这样的神情在他脸上很是常见,之前是为了父母,今天呢?是因为江湖义士的一些话,因为滁州百姓,因为边境安危,又或是全都有?
夜已深了,苏云君抬手揉了揉紧锁的眉头,起身走向了床榻。可那江湖义士说的话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