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女儿笑得一脸春光灿烂,江安不明所以地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终于见到爹了,能不高兴嘛!”挽着江安的胳膊,一副小女儿的撒娇模样,让江安很是受用。
江安怜惜地摸着她的头发:“去北地受了不少苦吧?沈亦瑾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他为了救我还受伤了呢!”
“没看出他受伤了啊,你没事吧?”他只担心女儿会不会受了伤。
“我没事,多亏了他舍身相护,他屁股上挨了一刀,要不然,您就见不到全须全尾的我了。”
江安本想忽略沈亦瑾救女儿受伤这件事,却被她又强调了一遍,这么说,他还得感谢沈亦瑾啰?不想女儿觉得欠了别人的人情,他道:“这件事爹会亲自身他道谢的,你就不用放在心上了!”
“嗯,是得好好谢他,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江安沉了脸,冷哼一声:“胡说,什么救命之恩,哪有那么严重!肯定是他演戏来骗你的,你别被他的小恩小惠诓骗了!”
“……”那是血淋淋的伤口,他一个王爷用得着拿尊贵的身体来演戏吗?可看着江安的脸色,她只好闭嘴。
此时沈亦瑾在慈安宫里,帮咳嗽不止的太后拍着背,心急如焚。
“我走的时候母后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咳得这么厉害?御医都是干什么吃的!”
太后吐了一口痰,擦了嘴,才说道:“风寒罢了,不怪御医,只怪你不让母后省心!咳咳……”
“……”他怎么了?
“听说你在北地受伤了?”太后坐了起来,拉着他打量,“伤哪了?”
“我没事,一点小伤,有郡主精心照料,早就好了。”原来母后是担心他的伤,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哼!哀家让郡主去保护你,你倒好,竟然为了护着她,不惜拿自己的身子去替她挡刀!”
“母后,这次多亏你有先见之明,派了郡主去保护我,儿子才能顺利完成皇兄交给我的任务,安然回京。”
“她保护你是应该的,可你身为王爷,哪用得着为那个小丫头如此作贱自己?咳咳,哀家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也不知还有多少日子,虽然盼着你早日成亲,可郡主那样的性子,实在让哀家不喜,你要真跟她成亲,哀家怕你会受她欺负……”
“母后,您一定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郡主性子是跳脱了些,可她是非分明,心地善良,对我也好,您别瞎操心了,好好养好身子,就等着儿子成亲以后,让她给您生一堆孙儿,享受天伦之乐吧!”
“你呀,真是一根筋……”说不通他,太后叹了一口气,懒得再跟他说了。
“母后,我和郡主情投意合,准备让皇兄给我们赐婚,等郡主及笄就成亲,算起来,也就三个多月时间了,大婚要准备的事情繁多,要早些做准备……”
经嬷嬷端了药进来,伺候太后喝下。
“你想好了?”喝完药,太后沉声问道。
“早就想好了……”上辈子就想好了,他都迫不及待了,可看太后的眼神,似乎不大高兴。
“那还跟哀家说做什么,你主意那么大,哀家的话也是多余的,你自己看着办吧,哀家累了!”太后躺下,不想再跟他多说。
沈亦瑾帮她压了压被子,“那母后好好休息,儿子去见过皇兄再来看您。”
赋阳殿里,皇上见到他问道:“见过母后了?”
“见过了,刚刚吃了药睡下了。皇兄,太医怎么说?母后怎么突然病得这么重?”
“太医说母后外感寒邪,内忧炽盛……母后忧心的是你的婚事,朕也正准备跟你说说这件事!”
“皇兄,母后着急我成亲的事,请皇兄给我和郡主赐婚!”
“朕要给你说的,也是赐婚的事,一来给母后冲冲喜,二来也不用再为你的亲事忧心,病会好得快些……”
“臣弟多谢皇兄成全!”沈亦瑾喜出望外。
“可这事,朕还得找安南王商量商量。”
“不必跟他商量了吧,皇兄直接下旨就行了……”直接赐婚,他还能抗旨不成?找江安商量,江安顽固不化,对他颇多偏见,肯定会拒绝的。
“怎么能不跟他商量呢?舒烨已除,现在放眼朝中,势力最大的就是安南王了,朕得顾忌他的想法……”说的时候无心,说完了却忍不住思索起来。这是事实,江安手握重兵,位高权重,身为帝王,做什么事情也不得不考虑他的反应。万一他有什么别的心思……
“江安忠心耿耿,皇兄的旨意,他哪敢不听!”沈亦瑾只想快点把事情定下来,不要给江安拒绝的机会。
“他虽忠心于朕,可他也是个女儿奴啊!”那就借此机会试探试探,看看在忠心和宠女之间,他到底选什么吧!
……
江画卿见江安对沈亦瑾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只好换个话题:“我不在京中这些天,府里一切都还好吧?”
“你娘整天闷闷不乐,顾妍失了孩子,咱们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添丁,你大哥来信问顾妍和孩子的情况,还给你寄了很多好东西,回府后你给他回封信。你二哥也写了信来,松阳军解散了,愿意留下的那些人已经并入北阳军,北阳军军纪严明,不会再有人心怀不轨,他会回京过年,到时候会带个姑娘回来认门。你三哥带了个叫云裳的女子回府,你娘把他赶去南山书院读书了。”
家人的情况,她大致都了解了。只是她最担心的,是闲云道长要做什么,她吩咐了月白看着他,不让他跟皇亲贵胄来往的,不知为何那老头却跟着齐王进了宫,出声问道:“月白在府里吗?”
江安不明白她怎么从家人的话题又跳到了侍卫身上,"月白前几天带了个神神秘秘的老道回府,说是你安排的,我便没有过问,怎么你还来问我?”
闲云道长住在安南王府?那就好办了。
“是我安排的,那老头大有来头,我怕月白看不住他,所以问问。”她催促赶车的侍卫快一点。
刚回到府里,就碰到月白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