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帼英雄?真看不出来,年纪小小的如意郡主,本事了得,手段残暴,也不知景王看上她什么,竟然为了她顶撞哀家!”说着她拿帕子掩着嘴咳嗽起来,经嬷嬷捧着痰盂给她接痰。
“太后娘娘要保重身子啊!”沈亦瑾不是说太后不会再干涉他们的事了吗?看来他把太后气得不轻,说不管他,不过是气话!
擦了嘴,太后说道:“哀家年纪大了,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景王……他走之前还跟哀家闹了一场,让哀家心里实在放不下。刚刚午睡时,哀家做了一个梦,梦到他有危险。既然郡主如此有本事,就到景王身边去保护他吧。”
这个弯转得也太急了吧?还以为太后是要敲打她,让她不要缠着沈亦瑾,没想到却是要她去保护他。可看太后的神情,明明对她带着嫌弃,怎么看她都不顺眼,这就有些好笑了。
她也真的笑出了声,“太后娘娘不是让我不要靠近景王吗?”
太后神色有些复杂,她有什么办法?那是她儿子,事关儿子的安危,梦里儿子九死一生,说只有江画卿能救他!
“哀家的旨意,你接还是不接?”
哪能不接啊,抗旨的罪名她可承受不起,“接!那就请娘娘下懿旨吧!”
就算太后不下旨,她也会去的。闲云老道在那里,她实在难以安心。但有了太后的白纸黑字,省得以后又说她存心接近勾引景王。
真是个混不吝!太后只好写下懿旨,亲手交给她,让她尽快出发。
经嬷嬷又拿了一大包御寒的东西,让她给沈亦瑾带去。离开慈安宫时,太后咳得更凶了。
大街上恢复了平静,刑场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除了偶尔听到一两句唏嘘声。
江画卿去了两间铺子,给青杏红蔷交待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让她们有什么不决的事情,就回府问刘叔。明天铺子开业,到时她不在,所以提前安顿好。
江安清点完死刑犯名单,赵青山又补上了漏网的秦刚等人的人头。这件轰动朝野的贪污谋反事件,算是顺利平息了,皇上也放下心来。
他进宫向皇上复了命。又汇报了松阳军的情况,松阳军许多人跟着秦刚叛乱谋反,已经被江书恒带去的人处置了,还剩下两千人皆发誓忠于朝廷,只是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处置松阳军。
皇上想到舒烨和秦刚竟然想谋反,松阳军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大手一挥,直接让松阳军并入北阳军,此后再无松阳军。江安让西大营的兵马回了营,这才回府。
一回府,江画卿就笑吟吟地迎上来,给他端茶递水:“爹,这几日您辛苦了。”
“无事献殷勤,有什么事就直说!”江安端着热茶喝着。
“爹,我要去北地一趟……”她心里直觉江安会动怒。
“不行!北地寒冷,又受灾严重,你去干什么?”其实不用问他也知道,沈亦瑾去了北地赈灾,她要去,当然只能是为了那个家伙!
“可太后下了懿旨,我们不能抗旨啊!”
“我进宫去找太后!这是明目张胆地欺负人啊,他儿子是为朝廷出力,是去赈灾!让你一个姑娘家,去那苦寒灾地干什么!”江安扔下茶杯就要走。
江画卿拉着他的袖子:“爹!就是太后不让我去,我也是要去的!您不用担心我,我会多带些侍卫!”
“你自己要去?为了沈亦瑾?你名声还要不要了!”江安更生气了,为了个男人,她都不顾自己的安危了。
她的名声,已经什么都不剩了,这些都不是重点,她也不在意。她在意的,是沈慕深有老头相助,她和深慕深还能不能摆脱炮灰命运!
“不是为了他,是为了我自己。听说沈慕深打算对付我……”
“他已经是个庶民,被流放北地,还怎么对付你,你少找借口。”
“是真的!听说他身边有高人相助,所以我得去看看!不信你问福伯,风止有消息传回来……”
“那你更不能去冒险!我们在京城,他就是想对付你,也无从下手。你就给我老实呆在府里,我这就进宫去当面跟太后说清楚!”
“爹,你别任性好不好!舒烨刚除,如今朝中就你风头最盛,你敢当面顶撞太后,就不怕皇上心生忌惮?担心你明天就会顶撞他?”
江安迟疑了,女儿的话没错,可是,难道真让女儿去冒险?北地寒冷,她身子虽强健,可也要受不少苦……
“爹,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行李马匹都已经备好了,只等江安点头。
看着她急切又期待的样子,江安叹息一声:“好吧,别骑马,冷。坐马车去,车里备些好炭……”
江安啰里罗嗦地叮嘱了一大堆,她嘴里应着,其实根本没听进去。
看着三十个侍卫上了马,她对喋喋不休眼含担忧的江安挥了挥手,进了马车,催促出发。
江安回屋想了又想,还是不放心,又派了三十个侍卫,悄悄跟在后面照应。
一出城,她就改成了骑马,让马车在后面慢慢走着,而她带着三十个侍卫策马急奔,一路往北。
北地距京城,坐马车要一天一夜,而骑马一天时间也就到了。只是这风太冷了,好在侍卫们都有经验的,早已经将头脸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马上的人,英姿飒爽,披风烈烈,马蹄卷起地上的冰碴。
疾驰了一夜,终于到了北地栖鸦山,也赶上了运送物资的队伍。
云涌看到她,既惊又喜,“郡主,怎么是你?你是来找主子的吗?”主子知道郡主来了,肯定会高兴的吧?
“嗯,景王呢?”
“他昨日就进了北地县城了,我负责送物资,走得慢。”
虽然她很想马上就把闲云老道和沈亦瑾找出来,可栖鸦山山脉连绵,也不知道他们会藏在哪,还是先跟沈亦瑾会合了再做打算。
“那我跟你们一起进城!”
一行人进了北地城,县令接到消息,带着官员豪绅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