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画卿要将最后一盘红烧肉也倒掉的时候,秦虎威双眼赤红,彻底崩溃了。
“我说,我说!”
江画卿停了手,面无表情的等着他继续。
“丞相让我来盗取布防图和兵符印鉴,目的是要伪造安南王通敌谋反的证据。”
好险恶的用心啊,有江安印鉴的通敌证据,不管皇上曾经多么信任江安,那份信任也一定会瞬间瓦解,整个安南王府会被连根拔起,血流成河!到时候,舒烨再让沈慕深上位当个傀儡皇帝……
“这么说,四皇子被舒烨藏起来,就等着安南王府覆灭,扶他上位?”
秦虎威心中一惊,这人也太聪明了,仅通过他一句话,就猜到了他们后面的打算。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见他不说话,江画卿就知道她没猜错,“那你知道舒烨把沈慕深藏在哪了吗?是否还有什么后手?”
舒烨那只狡猾的狐狸,不可能将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肯定还有其它准备。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舒烨只让他做好他该做的事,其它的也不会跟他说。
“好,看在你还算诚实的份上,那这份红烧肉就赏你了!”
秦虎威两眼放光,可手脚都被绑着,正为难怎么吃呢,江画卿手里端着的盘子,就朝他的脸飞来。
一盘红烧肉,连肉带汁浇了他满头满脸,还好他张大嘴咬住了一块肉。
可是很快,老鼠们就闻香而上,爬上了他的头,他的脸,秦虎威发出惊惧的叫声,奋力跳脚……
江画卿看也不看,转身离开。这个将来会害惨安南王府的人,就应该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出地牢,就见江安沉着脸,背着手,站在演武场上,任凭风雪落满头。
“爹,怎么这么早就下朝了?四皇子的事可禀了皇上?”
“皇上今日没上朝,听说昨晚舒烨送了两个婢女进宫……”江安顿住,皇上后宫之事,他不好对女儿说,于是转了话题:“你去地牢了?”
可就那一句,江画卿已经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不得不佩服,舒烨果然狡猾。
“刚刚问了秦虎威,舒烨让他来偷东西,是为了诬陷安南王府通敌……”
“哼!舒烨这厮,简直阴险歹毒!我带人去直接将他砍了!”江安怒气冲天。
“爹别冲动,杀舒烨不难,可万一朝臣弹劾,皇上怪罪,岂不是得不偿失?舒烨虽狡猾,但要对付他的人也不光只有我们。不妨看看景王有何动作?“一边顺着他的背,一边想着是不是该问问沈亦瑾有什么打算。
“景王一向不插手政事,他能有什么动作?”
话刚说完,就听到福伯的声音:“景王驾到,带来的太后的懿旨,现在在府门口等着王爷和郡主前去接旨呢!”
福伯脚步匆忙的来,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喘了两口气。
江画卿边走边打趣道:“景王又不吃人,福伯怎么如临大敌似的?”
福伯低头不语,心里却在想,等会两位王爷要是打起来,他该劝谁啊?
见了面,问了安,沈亦瑾就高昂着头念起了太后的懿旨。
“如意郡主,生性活泼,聪敏慧质,哀家甚是喜欢,特召其入宫,陪哀家礼佛修心……”
江安一听就怒了 ,一掌拍在桌上,将桌上的茶碗都震得跳动起来,杯盖碰撞的声音,惊的在场的下人都瑟缩一抖。
“沈亦瑾,你堂堂王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就不能放过我女儿吗?你胡搅蛮缠就算了,怎么连太后也跟着犯糊涂了?”
这话可是大逆不道了!可沈亦瑾并不恼,得意的笑道:“安南王该庆幸,本王带来的,不是赐婚圣旨!”
目光转到正在愣神的江画卿身上,放柔了声音,道:“郡主赶紧让人收拾一下,随本王进宫吧。”
江安气得吹胡子瞪眼,出声阻止她:“不行,你不能进宫,宫中规矩森严,你这性子,万一闯了祸,爹都护不了你!”
“本王会护着她,安南王不必担心。”
江画卿已经猜到沈亦瑾让她进宫的用意。
舒烨用美色迷惑皇上,让皇上无暇分身去处理他贪污税银之事。
所以现在得有人让皇上清醒清醒。
太后年纪大了,一心礼佛,也不愿操心皇上后宫之事。
芸妃生性好妒,只是现在被禁足,恐怕还不知道皇上已经有了新欢,要是她知道了,必定会闹上一闹,皇上也就不能安心呆在后宫了。可是有谁去点燃芸妃心里这把火?
当然只有无法无天的如意郡主,能做好这件事了!
江安还在跟沈亦瑾吵嚷着,江画卿开口了:“爹,太后下旨让我进宫,想必也是因为皇上太忙了,没时间陪太后。我就进宫一趟宽慰太后一二,或许能让皇上意识到他的疏忽之处,抽出时间陪陪太后,到时我就可以回来啦。”
“可万一你有什么闪失……”女儿的话不无道理,皇上现在谁都见不到,四皇子和舒烨的事,事关重大,可皇上躲在后宫,他一个外男也不能闯进去,女儿显然是有了解决的主意,但他不放心啊,后宫那样危机四伏的地方……
她示意落花去收拾,看江安一脸担忧,宽慰道:“有景王罩着我,您就放心吧!”
就是有他在,他才更不放心!
江安恶狠狠地警告沈亦瑾:“我女儿要是少了半根头发,我唯你是问!”
沈亦瑾指天发誓:“本王保证护好她,她可是本王未来的王妃!”
江安咬牙:“你不许靠近她半米之内。”
“这本王可不能保证,她的安全第一,必要的时候,本王可能会贴身保护。”
说的人脸不红心不跳,听得人却已脸红心跳。
江安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咬死他。
落花很快收拾好了,沈亦瑾就在江安吹胡子瞪眼的注视下,扶着江画卿上了他的马车,然后自己也钻了进去,无视身后江安吃人的目光。
沈亦瑾恪守规矩,与她隔着一人的距离,坐得端端正正,双手搁在膝盖上,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
江画卿见他这番做派,心中犯嘀咕,这人到底是不喜欢他啊,还是真君子啊?马车摇晃,软枕熏香,孤男寡女,这么好的机会,他就不想跟她培养培养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