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本应醉酒熟睡的炽玉使用光魔法让自己从人类视野中消失,并越过众多守卫来到塞昂世子的府中。
杜鹃最终还是决定购买墨鱼协助炽玉,不仅仅是因为一个处于失忆状态却想着杀人的原暴力狂丈夫让她内心深处感到畏惧,还因为已经下定决心的炽玉如果失败会导致她的陪葬。她不知道本可以自己完成一切的丈夫主动告诉自己阴谋有何居心,她也不太相信利川敢对自己孩子同时也是塞昂世子的孙子孙女下手。不过她经过反复斟酌发现即使丈夫行动败露,那么杀害恶仆的王族子孙也不会受到多少实质性惩罚,而自己不过是听丈夫话做了墨鱼汤而已,可如果自己不听话又会被炽玉如何看待呢?
利川虽有犹疑却还是连借带要弄够了钱,他满怀改变人生轨迹的期待前来送钱,然后看着炽玉写下契约并按下手印。虽然使用墨汁而非红色印泥这点让利川觉得奇怪,但既然炽玉很巧妙的让印迹清晰,他也就没必要反对。接着他和炽玉勾肩搭背的走出书房,陪同炽玉一起来到德荣王爷府外并目送他进入,然后在半个时辰后等到一脸得意神情的炽玉出来。
事情办成了,只是钱要三日后才能来取。利川从炽玉的言行中得到这个答案,也明白自己不仅要发一笔小财,更有美好钱途在等着自己。开心的二人去酒楼享用午餐时喝了很多,最后利川是被儿子扛到轿上,而炽玉则是被二狗背回马车。
其实炽玉去王府只询问了自己出使之事,这个原本会交付给小贵族的苦差事在德荣王爷向国王提请后居然变成众人争抢的美差。
“毕竟我的那些兄长也不缺可以为家族荣耀牺牲的子孙,无论那些孩子是否自愿”德荣王爷苦笑的说“他们觉得我用一个后辈来换取父王的赞誉是一个饱含私心的阴谋”
“没有关系,作为普通使团一员也行,谁能带回荣誉,那还得看个人造化和际遇,毕竟这是一趟凶险之旅。相比其他人,我至少已经有一位恩公在等待我的致谢,谁更有机缘获得神樱皇国的重视还不一定”
“你这孩子倒是心思缜密,只可惜你不能出使”德荣王爷看着炽玉疑惑的眼神解释道“褚耘大哥认为使者代表褐津王国,应该由文武兼备的有能力者担任。父王觉得他说的不错,所以不仅使团的正副二使都要求武功过人且有文采,其他随行人员都必须会武功,这样可以避免遇见危险时给大家添麻烦”
“使团没有护卫队保护吗?”
“当然有,但在我提议由王族出使以示诚意后,想要派人加入使团的太多了,所以珈哞王兄提出此策并被柳婪王兄支持。你武功一般,所以我决定派你六叔还有你四哥和五哥前往,这也是你父亲的意见”
“那好吧,由四哥和五哥代我致谢的话,想必恩人也会认可”
叶玉提出西进的真实原因在于带回部分技术以刺激褐津王国与神樱皇国交流的意愿,他倒不一定非要自己前往。这些在家族中没有继承主要家产的庶子也并不一定都是原来的炽玉那种废物,所以叶玉没有坚持,洒脱的向德荣王爷告别后便忽悠利川前去饮酒。
阴云密布的夜晚正是恶行发生的最好时机,杜鹃在叶玉离开后关上屋门并不时随口骂几句炽玉的酒气,在可能偶尔路过的丫鬟或不知何处的鬼神听来,炽玉此时还在床上熟睡呢。
“风魔法操纵、水魔法操纵”
隐身的叶玉漂浮在屋外,他用水魔法操纵利川唇部的微量水分外出。很快利川便因口渴而醒,他在漆黑的屋内摸到桌上茶壶,随即大口痛饮但喝完入睡没多久便又渴醒。这一次他在数十名值班仆人和护院的目光中抵达厨房酣畅淋漓的用葫芦瓢狂灌一通,结果虽然止渴却来了尿意,只能咒骂着就近去那个下人们所用的大型茅厕。
“傀儡操纵术,不,还是召唤术吧”叶玉本想以傀儡操纵术让他在不能发声的情况下掉进茅厕,但临动手前突然发现这事场面极其恶心,于是改为召唤术命令一个小恶魔附身执行。
“魔眼气味追踪、光魔法之幻术、傀儡操纵术”
把恶心的工作交给小恶魔执行后,叶玉调转方向来到后院。他使用魔法扫视塞昂世子卧房门口的脚印,分析塞昂世子的落脚习惯,接着以魔力覆盖塞昂世子后造出一个看起来一模一样的塞昂幻景。这个幻术塞昂穿过房门按照叶玉设定的落脚点倒下,接着从院子里寻找并操控的俩只硕大的老鼠一前一后停在幻术塞昂的落脚点以及腹部所对地板。
争权夺利如果只盯着眼前的对手就太过愚蠢了,最简单而最高效的办法是在对手诞生前就消灭。塞昂世子现在能从对老大的宠爱转移到老七,那么未来从老七转移给老八、老九、老十九都是有可能的,反正他娶妃比炽玉骗钱容易多了。当然塞昂世子绝对不能杀,毕竟还需要他做一段时间的国王,所以只能弄残他了。
消除那个让叶玉感到恶心的小恶魔后约十几分钟,一个入厕的值班仆人在灯笼微光照射下发现了栽倒在粪坑的利川,随即尖叫和呐喊响彻整个院子。在天气炎热的现在,即使是塞昂也不愿使用夜壶,可是他用的茅厕却绝对没有仆人所用厕所的深度,所以塞昂在睡梦中听人喊掉茅厕淹死时还觉得胡扯。不过当他身边的妃子好奇的出来询问后,得知利川遇难的塞昂腾的坐起便往屋外跑去。不料推开屋门迈出的第一脚就因为踢到不知何物而被绊倒,被他压在腹下的疑似老鼠的活物愤怒的挣扎扭动着便对他啃咬。
炽玉回到卧室时,紧张的杜鹃还在装模作样的对着空气抱怨醉鬼的酒气。
“你这演的太假了”炽玉呵呵笑道“哪有骂醉鬼一直骂道深夜的,如果是真实情况,你现在不是睡着了就是和醉鬼分开了”
“事情怎么样了?”杜鹃无心开玩笑。
“很简单呀,我翻墙去厕所旁蹲着等到他如厕,然后轻轻一推,喝醉的他就完蛋了”
“你就不怕他不上厕所?”
“喝那么多酒,上厕所只是时间问题。而现在这种炎热天气,他卧室应该没有夜壶,也没有专门换夜壶的丫鬟”
“确定他死了吗?有没有被人发现?那里可是有很多高手的”
“高手主要任务是保护主人,谁家的高手有空去仆人用的茅厕盯梢看管?放心吧,明天等消息”叶玉脱掉外套和鞋子便转身往屋外走。
“你去哪里?”
“作为喝醉之人,去厨房喝口水然后躺稻草上睡一觉”
“那里多脏呀”
“只要心不脏,其他的再脏也没关系”
叶玉呵呵笑着离去,思索他这句话的杜鹃一宿没睡着,直到天亮才被杜星吆喝着去把熟睡的叶玉接回。她等待的消息一直没到,毕竟没有谁家会在主人变太监的时候还在意仆人的死活,更何况这家主人还下令封口。杜鹃不便询问,更不能让人看出自己的关切,所以她只能在院子里不停舞剑来发泄忧郁。塞昂毕竟需要治疗,所以消息很难彻底封闭,炽玉也被母亲叫去和兄弟们一起商量对策。失忆的炽玉原本就不学无术,所以他更多的是被教导不要乱说话,而同行的二狗则为杜鹃带回利川已死的消息。
三天后,利川儿子前来要钱,而正在院子里烧火烤红薯的炽玉拒绝了对方私聊的要求。
“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上次你父亲归还从我这里偷走的钱后,我已经与他喝酒断恩怨,今后咱们就不要往来了吧?”
“不对吧,公子你可是与父亲有交易,那钱是父亲借给你的”
“笑话,全酒楼的人都知道那钱是你父亲归还的 你以为我连这么几天的事都不记得吗?”
“公子,你可别耍赖,咱们可是有契约的”
“契约?上面已经看不见文字和指印了吧?”炽玉冷笑着说“我还不怕告诉你,这事一开始就是为了骗你爹还钱,那合同上用墨鱼汁写的文字或许还能看见一些痕迹,但想看出本公子指印是不可能了。原本还想着万一你爹去告状,我该怎么应对,没想到你爹居然死了,真是可笑”
“公子,你就不怕老爷和王法吗?”
“为什么要怕?没有借条就想讹王族的钱,你们是找死”
“你已经亲口承认了,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能作证”
“我之所以承认只是想告诉你一个真相,那就是我从一开始就坑定你爹,无论他是否活着都没办法要回钱。所以如果你们觉得利川不是死于意外,而是与这笔钱有关,那你们可冤枉本公子了,那真是意外。好了,现在本公子宣布从未借过利川的钱,那笔钱是利川归还我的,谁要不信就拿出借据或其他证据”
“你!你好狠,老爷一定会为我们做主的”
“是吗?关于这个问题,我倒是想问问他到底是谁的亲爹”炽玉呵呵冷笑“还有那个文字消失的契约上有一项特别条款,是只有在火光烘烤下才能显示的,你注意到没?没有吧?你以为我今天生活真是为了烤红薯?哈哈,自己看看写的啥吧”
“什么条款?”
利川儿子疑惑的掏出契约靠近火堆,此时炽玉猛地伸手抢过契约,然后撕碎扔进火堆并把靠近的利川儿子踹开。
“那就是本公子没想到墨鱼汁的文字烘干后还有痕迹,所以还是烧了吧,送客”炽玉说罢就吆喝仆人们一起撵人,进入院子的利川儿子愤怒至极,连续打倒数个仆人。
“攻击王族可是要灭族的,你想好了吗”炽玉大声吆喝着,利川的儿子虽然愤怒却也冷静下来,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相公,如果真是你做的,你又何必承认?”杜鹃觉得没有必要支开仆人,于是当众问出这个令人疑惑的问题。
“你们以为我想承认吗?本来我想直接无赖到底,所以才耐着性子又骗又请客。可是利川居然死了,我若不承认这个他们必败的骗局,他们岂非误会我把利川的死也设计在内?”
“那他现在如果出去乱说怎么办?”
“利川死了,老头子和利川的孩子没有那么深交情,没人会为了他们而在没证据的情况下找我麻烦”
“可是如果任由他乱说,对相公名声也不好吧?”
杜鹃知道利川的死也是炽玉设计的一环,但是搞不懂他为啥如此高调。其实核心理由很简单,就是叶玉根本不在乎炽玉的名声。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说本公子坏话就是造谣辱骂,而一个仆人辱骂本王族,那可是死罪。”炽玉冷笑着说“本公子设计从恶仆手中夺回家财,这也算智勇双全吧?”
“但是,还是会有人非议吧?”
“本公子做事光明磊落,连使阴谋诡计都公然告知大伙,这天下有几人像本公子一样坦荡?再说了,本来就没钱的家里多了十个大金币,本公子若不背负坑骗恶仆之名也会背上坑害他人或者偷抢他人的恶名。那你们说我取回本就属于自己的钱,有必要藏着掖着让人误会吗?”
“没有必要”杜星率先说道“利川挪用公子钱财,还以下犯上欺压夫人,这本就是查抄灭门大罪”
“嗯”杜鹃满意的看着杜星,她没有辜负自己一直强调利川该死时所给予的期望“在这里的诸位要明辨是非,如果有对少爷不满的,可以离开这里。但如果有谁造谣辱骂少爷,那就是以下犯上的死罪”
“呵呵,你们吃吧,二狗陪我出去一趟”炽玉看仆人们都在点头,于是满意的准备进行第二步赚钱计划。二狗与利川关系亲近,此时似乎神情复杂,不过炽玉不需要在乎他,就像不需要在乎利川的子孙一般。
“注意安全”杜鹃随口说道,炽玉只是点点头便离开。
街上的旺利钱庄紧挨的旺利赌场是畊农帮所拥有赌场的最大一家,原本是旺利钱庄借钱常客的炽玉很少来赌场,但这里的马仔还是认出了他。炽玉面无表情的在赌场晃悠观察,就在马仔们都觉得他不是来玩的后,炽玉提出与赌场对赌。所谓十赌九骗,炽玉此行便是要从骗子手里反骗。
“我听说新手的运气总是很好,而我不记得自己有赌过,所以我想直接来局大的”炽玉对赶来的畊农帮新帮主盛隆说道“你也知道我欠债不少,爷爷要求我尽快还清外债,否则就要以违反王族家教的条款处置我,今天还请老板给点好运”
“公子你想怎么赌,赌多少?”
“我看见你们这边有一种猜骰子点数的游戏,这个听说赌注有一百倍?能介绍下规则吗?”
“筒子里有七个骰子,你若全部猜对,我们付赌金百倍,若猜对六个,我们付赌金十倍。但如果猜对的数量不足六个,你要付我们赌金十倍,这个很难,公子要不要试试简单的”
“既然是新手有好运,那么就要玩点刺激的”炽玉呵呵笑着“不过我听二狗说有些人会听声辨点数,这样会不会对你或者我不公平?”
“这个不必担心”盛隆说道“七个骰子装在七个筒里,每个筒里装十颗不同颜色的骰子,只有你临时挑选的那颗才算点数,所以无人能作弊,落定之后再猜,对赌徒也公平”
当然这话是假的,赌场的高手不仅对所有颜色的骰子熟悉,更有高手可以用灵力感知和操控骰子内的情况,更别提筒和骰子还能设机关。至于新手有好运这句话也只针对金额小且有潜力的,没有哪个赌场会对拍下七张金币银票的炽玉放水。
“我身上带了七张金币银票,官府认证,确保真实可靠无损耗”叶玉说“如果我输了,区区七十枚大金币对本公子的爷爷不算什么,我去求他借我点钱就好。但是你们如果输了,可不要赖账”
“七个大金币?”
“怎么?这不是赌场少有的无资金限制项目吗?本公子就图一乐,别磨蹭”
“招呼公子吧,但本赌场对于这种大赌,每人每天最多接待三局”盛隆看炽玉自己坐下,他知道这事避不了。他并不想因为赢炽玉七十金币而导致他受罚,这样只会引发对畊农帮和他们幕后主子的调查,但他同样不想输这么多。综合考虑之后,他决定输给炽玉七十金币,如果炽玉要继续就再赢回来,同时紧急派人去主子那边报信。
“没问题,开始吧,第一局我全部选红色,点数全部选一”
“公子,是在筒扣下,骰子稳定后再选”
“无妨,本公子相信新手的力量,全部骰子都选一”
“那好吧”盛隆见状,心中怀疑对方所想与自己所顾虑相同。在得到主子明确表态前,只能让要骰子的按既定策略行动。
围观的赌徒很多,他们觉得炽玉这是在扔钱,然而连续五个红骰一点后,他们闭上嘴巴紧张的看着还扣着的竹筒,结果又是一点。
“公子,你已经猜对六个,剩下这个不如放弃吧”盛隆说道“前任帮主与公子有些过节,这些钱就当我们的赔礼”
“抱歉,我相信我的运气,而且这些赔礼可不够我还钱呀”
“不知公子还有多少外债”
“连本带利差不多七百金币”
“竟然如此之多?公子或许在花钱方面应该避免浪费”
“过去的事已经不记得了,未来肯定不会乱来”
“那就好”盛隆点头,正想暗示骰子手让最后一个点数为一时,一个急匆匆跑来的马仔把他叫了出去。悠闲自得的炽玉从一开始就抱着赚钱以及判断自己在荆希世子心中份量的打算,此时用顺风耳技能偷听之后,内心不由的对炽玉乃至王族的人际关系嘲讽。
“抱歉有事耽误了,既然公子下了决心,那么就打开最后一个竹筒吧”盛隆边说边看向骰子手,鼻子轻微抽动一下发出信号。
“哈,该不会去商量要不要作弊吧?听说赌场会让点数接近赌徒心理预期来忽悠赌徒继续,这个骰子应该不会是两点吧”
此话让摇骰子的大为震惊,因为那个下面的骰子点数确实为二,但这并非有意为之,至少这次不是。他眼角的一丝抽动投入盛隆眼睛,盛隆立刻理解。
“公子放心,本店绝对公平公正,绝不会出现你说的情况”
“好,那就开吧”炽玉一边用扇子敲桌子一边呐喊着。骰子手为了改变点数而猛拍竹筒,利用这声响掩饰扣动机关,使得点数发生变化。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叶玉同样利用这声响操纵骰子翻转,最终自信的骰子手翻开竹筒后傻了眼。
“呵呵,我就说新手运气好,请老板拿钱吧”
“我马上准备钱,要不您再来一局?”
“钱不进入我的口袋,那赌运怎么知道该如何帮我?快把钱拿来再说,还是要赖账?”
“这,小店一时没那么多现金”
“那好,我先拿走本金,欠我的给我银票。天黑前准备好并送到我府上,否则我就告你们开黑店”
炽玉知道盛隆要向主子请示,他也没要收据就离开了,毕竟他的身份和刑房都能保证这笔钱不会被盛隆赖掉。至于利川家,他们就算有借条也很难对炽玉采取强制性手段,谁叫双方地位和身份不同呢?以后当了国王一定要改变这一点,毕竟王法如果不被严格执行,那国王就是废物。当天傍晚,盛隆果然带着银票前来交付,同时叶玉从他表情看出有人很不爽。可那又如何呢?大王子褚耘虽然得宠而权重位高,但同时也成为其他王子共同的阻碍,所以叶玉相信他的儿子懂得忍让和拉拢。至于国王或德荣王爷或其他权贵,对于炽玉从赌场一局赢来钱财之事只会视为美谈。
次日一早,炽玉命令杜星带着二狗去除了俩家以外的各债主家还钱,二人怀揣银票,战战兢兢的被撵出门后,炽玉自己则前往乔木子爵府中拜访。乔木对于炽玉的到来很是厌恶,他本能的认为这个家伙又是借钱,可是他忍住了,毕竟对方似乎第一次来他家中。
乔木子爵的家虽然不如炽玉家大和奢华,不过面积也不小且颇为典雅。在客厅四处打量的叶玉发现这是一个懂得内敛的智者,客厅的家具虽然做工精致但木料最多算中档,炽玉认为这是在藏富示穷。
“听说炽玉公子受伤了,老朽本想前去探访,奈何事情太多,没想到您来我这了”一个穿着黑底黄纹锦衣的老头走进客厅,从他身后尾随的空手丫鬟来看,这个老东西显然没打算请炽玉喝茶。
“我失忆了,你来与不来都不重要”炽玉直接开门见山“咱们谈谈债务问题吧”
“哦,公子是要还钱吗?这事其实也不急,公子没必要专程送来,随便派个下人来即可”
“非也,我是给你做选择的”
“选择?”
“听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是我根本不记得的债,让我怎么还?”
“这个,咱们有公子画押签字的借据”
“你说的是一个我根本不记得的炽玉做的事,与现在的炽玉有何关系?”
“公子如果不愿还,那就算了”乔木忍住内心的厌恶,满面笑意的说“公子受了伤,那钱就当我慰问公子的吧。只不过我毕竟家小业小,以后可能很难经得起别人再借那么多钱”
“别急,我说了是给你做选择的。你现在有俩个选择:要么把借条给我,今后咱们互补相欠也互不借钱;要么我如数还款,但你现在需要额外给我等量的钱作为我今日的跑腿费,今后咱们还能继续合作”
“公子,老朽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钱了,老朽自认也没资格与公子合作,所以公子不如先回去,我稍后找到借条就送您府上”
“好,那就这么办吧。你这笔钱如果不用还,那剩下那些人的欠款就算都还了也无所谓,多谢老板大度”
“公子客气”乔木满脸笑容,完全看不出他心里有多么怨恨叶玉。
“对了,看在咱们今后无缘合作也无恩无怨的份上,我送你一句话做利息吧”
“炽玉公子请讲”
“风雨已起,君子当不立危墙之下”
乔木虽然是一位侯爵的儿子,但因为不是嫡子而无法继承家业。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认命而是出售自己所得家业给兄长,然后又厚着脸皮要了些安家费后来到褐津城。来到这里后,他没有选择有钱人热衷的鸦片、人口贩卖、赌场等快钱、险钱,而是选择了赚钱速度相对较慢且辛苦但合法的高档茶楼为起点,接着就是酒楼、青楼、客栈,直到近年才在偏僻地方开了赌场。他的放贷钱庄和典当行倒是有位于市区的,可是他公然贴出告示宣布贵族和官员借贷的利率只要普通人一半。不过从高档茶楼为起点而认识诸多贵族与官员的乔木知道大部分贵族都不愿借钱,他们害怕自己声誉受损,而官员则通常也能提供不少便利。如果他们不在乎形象和身份的借款,那么多半是遇到麻烦,乔木也不会害怕他们敢不还钱。几十年下来,乔木认识的权贵越来越多,但生意上始终避免王法明确禁止以及可能影响全国利益的项目。作为商人而言,情商很高的乔木实在是做的不错,他现在在褐津城能办到的事甚至比炽玉的父亲塞昂世子多。不过褐津王国将进行权力的厮杀,他这种看似与各方关系都不错的实际上等同于很容易被任意出事的一方株连。
炽玉言毕,没有去管乔木表情及心情的他直奔绿茵赌坊,这里是炽玉此时欠债最后的大户。绿茵赌坊的真正老板是翠铮,柳婪王爷的孙子中最富有的一位。炽玉和前日一样在赌场里四处转悠打量而不下注,他相信自己从旺利赌场赢钱的事已经传来,此时店里的名义老板应该已经派人去找翠铮。对于炽玉前日赌场赢钱,旺利赌场的结论是骰子手被炽玉言语所激,情急之下犯错。但万一不是呢?绿茵赌坊上下不敢冒险,急忙请翠铮亲自拿主意,而翠铮同样好奇炽玉到底是凭运气还是本事。大概半个时辰后,刚吃完早饭的翠铮就坐着轿子赶来,而此时炽玉似乎还没想好玩什么。
“炽玉小弟,今日怎么有空来赌场耍?这让陛下知道了,可是会生气哦”
“您是?抱歉,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是你翠铮哥呀,小时候还抱过你呢”翠铮眼看炽玉失忆,于是撒谎套近乎毫不羞愧。
“原来如此,不过虽然王家不许子孙去赌场,可是大哥你不也来了?”
“我听说兄弟昨日赚了一笔,所以今日特意赶来想看看是否有好戏上演”
“唉,让大哥见笑了。”炽玉抚额叹气“实不相瞒,为了还我不记得的债,昨天不得已利用赌场忽悠新人的特点去赌了一把。今日来此本想还债,但我欠这里的钱款连本带利足有俩百多大金币,我一想起要还根本不记得的债就感觉冤枉”
“哦,若是兄弟实在为难,何不再试试运气?”
“若是输了,岂非更糟?”
“但一想起是自己输的钱,心中是否踏实很多?”翠铮狡猾的笑着“万一不小心输的比欠的多,那你的欠款就有老哥来付,你只管负责自己欠的赌债如何?若是你赢了,那岂非不用花钱就能消除赌债?”
“有趣,大哥就是厉害,既有钱又有智慧”炽玉夸张的赞叹“将来大哥若当上国王,一定能够治理好天下”
“嘘,这话可不敢乱说”
“咦?大哥如此有才,将来继承王位不是顺理成章吗?”
“没有的事,你别乱说话,要不对咱哥俩都不好”
“哦,抱歉,我只是想夸奖大哥几句”炽玉叹气“不过想想也是,这王位不是褚耘爷爷的便是珈哞爷爷的,柳婪爷爷也就比无欲无求的德荣爷爷受宠一些,比协助管理朝政和协助管理军务的二位差太多了”
“唔,是啊”翠铮感觉炽玉的话极其不中听,可是他却完全不能当众反驳,毕竟他不是蠢货。
“咱俩打一个赌吧,就用我欠这里的钱做赌注”
“哦?赌什么?”
“我原本想去皇国找恩人道谢,如今爷爷选派了其他人,轮不到我了。用德荣爷爷的话来说就是我太废柴了,我若出使只会给德荣爷爷摸黑。”
“我想德荣爷爷只是想鞭策你上进吧?”
“或许吧,不过这也说明一件事:使团人选其实也是能力的较量,这使团的使者也代表了其家族在王国的地位,大哥若认同这个说法,咱们就赌一把”
“虽然我觉得你说的话不太合理,不过你想怎么赌?”
“就赌如今王国谁家最受国王太爷爷器重,我赌正使来自褚耘爷爷家,副使来自珈哞爷爷家,大哥可要一赌?”
“我想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使团的成员已经确定了,正使是我的兄弟,副使是珈哞爷爷家的孩子 大家都是凭能力被太爷爷选中,与家族地位无关”
“在正式出使之前,一切都有可能。既然大哥不信,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要求加大赔率?如果我赢了,大哥除了替我还清这里债务,还要额外给我五百大金币,我知道大哥你有钱。”
“那如果你输了呢?”
“这里的钱由我自己付呗,我又没钱,而且大哥你不是觉得自己稳赢吗?难道还想从贫穷的小弟这里要钱吗?”
“罢了,你现在真是无赖,我就应了你的赌局。”翠铮自觉不会输,不过还想试探炽玉赌术“接下来陪大哥赌桌上玩几把如何?”
“今日来此的目的已达,大哥还是与我一同等待筒子掀开之时吧”炽玉笑着看着有点目瞪口呆的翠铮以及周围的伙计“荆希大叔家的赌场可是很讲信誉的,希望大哥你不要赖账哦,告辞了”
“我是不是上套了?”望着炽玉离开的背影,翠铮疑惑的看向赌场的看店老板“感情今天就是为我而来?”
“公子,我似乎明白昨日旺利赌场为何输了,我想他们并非输在赌桌上”
“废话,我都进套了,这还用你教。不行,我得立刻回去”
“我相信公子你一定会赢”
“你懂个屁”翠铮气急败坏的跑向轿子,那些轿夫本就奔跑着过来,此时还没休息够,心急的翠铮坐了一会索性跳下轿子奔跑着去找自己的亲爷爷柳婪。
“爷爷,这事有点不对呀”翠铮一进屋就不顾礼节的撵走下人,然后把今天发生的事说完“先不说您和褚耘王爷谁更有机会争取王位,但既然那个炽玉说出这话,想必王国对使团也有类似看法,所以会有很多人觉得您压倒了褚耘王爷,包括褚耘王爷自己”
“嗯,我懂你的意思”柳婪点点头“原本我是想借机拉进咱们与皇国关系,毕竟那里的强者太过离谱。而且无论是否平安出使归来,咱们的人都是为王国牺牲的英雄,所以在这件事上我确实还未抢到正使职位而高兴。”
“但褚耘王爷协助太爷爷管理朝政,珈哞王爷多次率军征战,无论朝野还是贵族,与他们交好之人甚多。爷爷您虽然掌管司法这一看似和平年代最有权势的部门,实际上权能范围有限且容易与人造成隔阂,依附咱们的大贵族也没有依附褚耘王爷的多。如今爷爷您虽然受宠,但还没有像褚耘王爷那般强压众人的地位,而珈哞王爷在征讨南部因妖兽而混乱的诸国难民与乱军后,在太爷爷心中地位与日俱增”
“嗯,与褚耘大哥竞争已是吃力,原本以为会保持中立的珈哞居然也会派人参加使团,这说明他并不甘于人下”
“毕竟是前往那个神话般的国家,万一被那位叶玉王爷看重并干涉咱们的王位继承,我想没人有实力反抗。就算此行九死无生,可谁也不敢说使团一定失败,更没人愿意因为旁观而失去王位。再说无论使团是何人做正使,那也得能活着抵达皇国才行,为一个仅仅在褐津王国有意义的虚名而成为诸位王爷联合对付的目标,实在不划算”
“那个炽玉既然想到使团身份之争与王位之争关系,那么德荣恐怕也是抱着竞争王位之心吧”
“炽玉说他是为了道谢报恩,但德荣没有让他去。炽玉与那个飞剑骑士有直接交集,他若抵达神樱皇国,可能比所有人都更有沟通优势。德荣王爷不让他去的原因是为了保护还是因为不信任他的能力还不好说,但我觉得炽玉既然拿此事赚钱,或许德荣王爷竞争王位之心不强”
“在公开场合谈论王位之争,这个炽玉究竟是大胆狂妄还是刻意为之?”
“以我对以前对他了解,那就是一个轻浮虚伪的狂妄公子哥。他这些话虽然说给我听,但赌场人多眼杂,消息未必不会传达给褚耘王爷。再加上他公开说自己赚钱的赌场是荆希世子的,我想他已经替自己甚至替德荣王爷与褚耘王爷结仇了”
“看来是一个狂妄自大的蠢货,只可惜你要输给他一大笔钱了”
“爷爷已下决断了吗?”
“咱们的人就和德荣家一样以普通使团成员身份加入吧,我现在就去找父王让出正使之位,然后向褚耘大哥赔不是去。”
“那我现在就可以准备赌金赔款了”翠铮叹气“看来赌场真正的赢家永远是不赌之人”
“这小子虽然又蠢又狂,不过还算有点眼力见,你多给他一些钱,和他交个朋友。贪财的人比贪权的人要好用的多”
“我明白,我除了抹去他的债务外,索性再直接给他一千大金币,就当这段时间没赚钱”
“此外派人好好训练你的兄弟,再悄悄找点毒药,使团的正副使必须确保在抵达神国前灭掉”
“爷爷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收到钱后的炽玉,在城内贵族集中的区域另买了一块以他身份所能建设宅院面积上限的土地,然后找人拆除上面全部旧建筑,准备重新建设为自己的豪华新家。在住宅准备迎新之时,他给自己和杜鹃买了大量顶级细麻来制作穿着舒适的新衣,同时府里所有佣人都领到夏冬俩套细麻外套以及六套档次一般的细麻全身服饰。接着,他又雇佣十几名武功高强的镖师作为家宅和出行护卫,其中杜鹃独自拥有四名贴身女镖师。然后他重金在不算繁华的商业区边缘买下地皮改建为只接待女子顾客的图书售借中心。为了更多吸引女子前来,他在城内四处购书,甚至出高价购买藏书。而在书店修建期间,他又重金请愿意传授武艺的本领高强镖师来府上课指导武功与魔法,等到书店建好时,他的童真三招不仅融入新技巧,甚至可以简单释放剑气。虽然炽玉自称杀人剑不适合比试,不过杜鹃还是从他反复的练习中感觉到这脱胎于童年伙伴胡闹的剑法已经蕴含杀气。在书店准备正式开张前,炽玉把花剩下的钱全部交给杜鹃自行处置,而杜鹃则始终对书店一事抱有不满。
“除掉已经花的钱,剩下还有七百多金币,你掌管咱家钱财,可以自行随意决定如何使用。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新家的建设费以及未来的家具等费用尚需准备”
“我觉得还是你管钱吧,我怕弄丢或者不小心花超了”
“没有关系,钱花完可以再挣,我一个喜欢花天酒地的男人管家不是好事。虽然已经失忆,但不知为何,我还是挺喜欢吃喝玩乐”
“男人都这样”杜鹃有点郁闷的说“你为勾搭才女就要开书店,那你哪天勾搭青楼女子,是不是要开青楼”
“哈哈,有趣的想法”炽玉哈哈笑着示意杜星和保镖们离开,然后低声对杜鹃说道“你还真以为我开书店是为了勾搭女子?”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障人耳目的胡话罢了,你这样文武双全的才女尚且独守空房,我又怎会出去胡混”炽玉神秘一笑“你可知国王是如何统治国家的?”
“这我哪知道,不就是和大臣、贵族搞好关系吗?”
“你说的这种如果做的好,那叫唯才适用或者说知人善用;如果做不好,那叫懦弱无能、昏庸愚蠢。德荣爷爷在王国的人脉较弱,我这个恶少就更不会有什么人才愿意投靠,所以我无论争王位还是做国王都只能依靠自己。只要我的力量强大且政策正确,那么下面的人只要忠实执行命令就能好好治理国家。大臣们可以用学校培养,也可以用贵族子弟,我甚至可以亲自教学,可是我自己如何做到力量强大且政策正确呢?”
“你要争王位?”
“我从最受国王宠爱的俩位王爷家族里坑钱,又公然诈骗父亲重视、大哥尊敬、七弟喜欢的利川管家,王国最有可能得到王位的四大家族已经得罪仨,我不得王位怎么应付他们的秋后算账?”
“那还不是你自己做的太无赖,搞得自己的父兄都辱骂你”
“呵呵,不得罪他们又怎么获得超然独立的立场?好了说回正题,我如果想靠自己的能力走下去就必须提升自己。习武可以靠锻炼提升,而最重要的力量智慧就只能依靠知识提升,所以我需要大量阅读来获取更多知识”
“那你直接买回家读,不行吗?”
“当然不行!我现在可是无赖、流氓、不学无术的废柴,既然失去出使的机会,那我就没必要改变自己的形象来引发他人警觉。如果我买大量书籍阅读,别人会认为我是一个积极上进的青年,在当下局面可不是好事,而开书店就能合理读书”
“那你有必要规定仅限女子顾客吗?”
“我开书店不为赚钱,顾客多了只会麻烦。现在女子读书的比男子少,会耗费宝贵时光在街上看书的更少,再加上我似乎好色的名声,来店的客人就更少了,那样我就有大把时间读书”
“是不是真的呀?我现在都不知道你说的啥是真话”
“当然是真的,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陪我一同经营书店。你天天呆在家里也挺无聊,一同在书店看书工作也挺好,反正顾客都是女子。”
“算了吧,这样不就把才女吓跑了?你的谎话就被人揭穿了”
“没有关系,如果真是喜欢读书的女子,她进店也不会妨碍我阅读。减少顾客的关键在于限定在数量稀少的女客,而不是我那对她们而言不知真假的恶名。”
“那好吧,没事的话就跟你去看看”
“能进店读书的都是在家就识字阅读的,这种女子不是贵族也是大户人家。你若有机会不妨多认识几个朋友,未来或许有可能从你的朋友那边获取情报。如果是嫁到贵族或官员家的夫人来店里看书,那么其丈夫甚至其夫家的修养基本上是比失忆前的本公子以及大部分贵族要强。哪怕开店几年只遇见一个真正有德有才有修养的朋友,那对我未来发展也是莫大的助力”
“所以你叫我过去是为了利用我?”
“那倒不是,但你难道不希望多几个朋友吗?如今权贵的活动圈子基本限定,而我现在的形象投其所好也很麻烦,所以你在不泄露我雄心的前提下认识几个朋友也是好事。至于是真心朋友还是互相利用的朋友都随你。老实说,我完全没有对你或者其它任何人,在我的王者之路上,对我帮助有任何期待或指望,所以我完全不会也没必要利用你”
“这样说,似乎感觉更差”杜鹃叹气“你是真的要争王位吗?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这条路会比别人更坎坷”
“四哥和五哥完全没有争王位的资本,我想他们也没这个勇气,结果呢?被德荣王爷视为家族的可牺牲品而送去使团,他们可不是自愿前往。”炽玉看向西方,神色有些黯然,但很快变得坚毅“王者之路,我一定会赢,届时你便是王后,所以齐心协力吧”
“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做的让你满意,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参与这种事”
“你只要不暴露我的野心,其余什么都不做就行。原本我不需要告诉你这些,这样你也不会因为想太多而让人觉得怪异。可是你已经注定是成为王后的女人,如果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不仅你会对现在发生的事感到惶恐紧张,甚至将来你也会觉得王后之位坐的不踏实。无论作为王族的炽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作为丈夫的炽玉绝对拥有保护和尊重你这条道德底线。”
“谢谢,我就是觉得自己挺无能的”
“没关系,能把小朋友胡乱挥舞的招式当做高人剑招还自幼练到现在,你就算无能也是很有趣的那种”
“总觉得无能这个词从别人嘴里说出要比自己讲出,感觉差了很多,心情非常复杂呀”
“我说过你是家中的女主人,在家里一切听你的。如果你说自己无能,那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你也是无能”
“这话听着更过分了,其实人家也不一定就是最无能那个”
“那就不是最无能的好了”
“这话还是听着别扭,算了,不说这个了。话说回来,那四个女镖师天天跟着我,感觉太别扭了,以后改为只有出门的时候跟着吧”
“不行,不管未来新家还是这个院子都很大,我们必须考虑到坏蛋溜进来的情况”
“刚才不是说家中一切听我的?”
“家中事,听你的。保镖属于外人,听我的”
“你这话真是无赖”
“无赖圣尊在此,多谢姑娘称赞”
“唉,无赖。不过你这书店要开多久,只呆在书店看书就能竞争王位吗?你有什么计划吗?”
“等待风起之时”
“什么意思?等秋天吗?”
“幼稚,不过时间上差不多”炽玉岔开话题“你的那个闺蜜现在哪里?长的漂亮吗?”
“漂亮,不过已经结婚了”杜鹃不满的翻个白眼“怎么?想弄个镖局吸引武女?”
“你们女人真能浮想联翩,我去书店看看,告辞了”
“做贼心虚想要逃跑吧?”
“说的就和我能把家搬走一样,我只是想先去听个小曲,让有心人放松警惕”
“明明就是心虚,不过有件家事不知该不该问”
“什么事?”
“我结婚带来的这些陪嫁丫鬟里属杜星与我最为亲近,你现在给她管家的职务,可是对她有什么想法?如果是的话,我觉得管家身份没有小妾的身份对她重要”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她与你亲近,所以便视为可以信任之人”
“她是陪嫁丫鬟,是我的私人财产,如果你看上她,我不会介意”
“并无此事。若是连失忆前的混蛋炽玉都没对她下手,那么一心做大事的炽玉又岂会乱来”
“你以前只是嫌她出身低,怕人笑话自己。现在的你似乎并不会在意,毕竟你还会与她在外同桌吃饭”
“我确实不会在意,但妻子有你一个就够了,想必你也不希望将来在后宫与人争风吃醋吧”
“那肯定,不过她一个丫鬟出身的,就算做妃子也不可能抢了我的正室之位吧”
“这个自然,说起来我看过的书里有不少自由的女作家写出自己对化身大户人家丫鬟或者皇宫妃子,然后翻云覆雨成为众人吹捧讨好的高贵女主故事的向往。不知那些人想过没有自己不仅言行和物品受到主子管控,就连她们自己都是主子的,又谈何操弄风云”
“我真不敢相信会有那种人,就算是我这样的正室,能不能好好活着都依赖相公心情,一个小妾丫鬟又能做什么?再说都做小妾了,也不可能有强大的娘家支持,谈何翻身资本?”
“是啊,如果是强大的中央集权王国,妃子通过影响国王倒是能获取不少利益,甚至可能走上决定国家朝政的女帝之路。可那种事不仅极难而且发生的前提也是对国王的讨好,真不知过的好好的自由之人为啥向往卑躬屈膝且生死难料的卑微之路”
“我不太相信有这么蠢的人,让我看看那书咋写的吧”
“算了吧,我又不娶二房。至于杜星,你把包括她在内的府里全部奴仆改为自由民,然后替她物色个人家,帮她置办点家产。这样就算没有收获忠仆,也能心安理得收获一份感谢”
“全部奴仆改自由民?这样做不仅失去对他们的控制,以后是不是还得给他们酬劳?”
“看起来是不是很吃亏?但他们不再是咱们家的奴籍也就意味着咱们不用对他们负责,万一哪天又有机会出使或者有人被收买做恶,咱们都可置身事外。干脆你在城里偏僻地方买块地皮集中盖一些房子,然后无论男女只要成年的都送一间并帮他们办做户主的手续。平常该给的打赏也别亏着,这样他们就算离开咱家也会念着好”
“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而且他们的俸禄会是一笔长期的新增支出,这样慷慨下去,你食俸未必够你用”
“没关系,今后不要随便购置奴仆即可,家里奴仆的后代作为自由民也未必要来府工作。你手里的钱先用着,等我学习有成后自行赚钱。现在我真的要去书店了,今天想把那本花三百银币高价收购的医书读完”
“医书?你能读懂吗?”
“先死记硬背,然后找时间去医馆观察学习”
“你不是要做国王吗?学这个有啥用?”
“闲着也是闲着,知识没有无用的,你要一起去吗?”
“我怕影响你私会相好的,不去了”
“从畏惧我变得乱开玩笑,从醒来到现在,你变化很大,不过这样很好”
“我现在还是畏惧你,我希望你永远不会变回去,否则你实在是太残忍了”
“畏惧后宫佳丽太多,影响你王后之位吗?”
“说得就和你在外面的野花很少一样,我要去看孩子了,你早点回来吃饭”
“唉,想起家中厨师的手艺就没胃口,不过我会按饭点回来”
全体奴仆获赠房产并转自由民之举让府中仆人兴奋雀跃,就连塞昂世子府都有人托二狗提出来此伺候炽玉,可惜杜鹃规定许走不许来。塞昂对于炽玉释放奴仆的败家之举极其不满,但受伤卧床的他也没办法进行阻止,他在利川之事后就发现炽玉阳奉阴违不再那么听话。
塞昂世子受伤后,他的兄弟们便在德荣王爷那边更加活跃。除去被派往西部的,他还有四个同母亲兄弟以及十几个德荣小妾所生儿子。如果只是竞争继承王爵之位,那么那些庶兄弟一点威胁都没。但如果德荣王爷变成德荣国王,那么他是有可能传位给能干庶子的。所以一旦德荣继承王位,那么就需要尽快完成王位传承。在这个计划架构里,塞昂威胁只来自四个真正的亲兄弟,也是炽玉需要提前铲除的目标。如今老国王为了自己地位稳固而进行的制衡使得褚耘王爷并不具备绝对优势,叶玉希望在减少炽玉竞争对手之时增加德荣王爷获胜的几率,所以他在读书之际也在等待可以扇风点火的时机。
除了特别短视之人外,贵族或普通地方大族都懂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的道理。对于王位之争,大部分贵族都采取尽量中立并与各方交好的立场,只有少数贵族才因为各种原因而态度鲜明。如今褚耘王爷获得王位的可能性极大,所以有不少大贵族乃至老国王面前的朝臣都偏向于他。但这个身体健康的老国王既不打算禅位也不愿受到孩子威胁,所以他在褚耘协助管理朝政的同时又破例让其他孩子参与朝政。此举让叶玉意识到若不发生意外,恐怕现在的平衡局面至少可以再维持十年,这也是他有意暂时离开王国去神樱皇国计划的现实性。如今既然此路不便冒进,那么就应该打破平衡以促进权力厮杀进程。
王国军力分为王国军与贵族军,目前国内最高爵位的三名侯爵各自拥有着除王国军外最强的三支军队,他们之间以及他们与王族之间早已通过世代联姻成为一家,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会为自己利益而行动。
身为国王外甥的东火侯爵对于王位继承采取中立、不表态、不干涉的态度,虽然他的嫡长子娶了褚耘家的姑娘,而他娶了灰水侯爵的妹妹,但就像炽玉的母亲也是东火侯爵的女儿一样,实际上他与各家都有联姻并常年呆在自己领地,似乎完全不在意王位的归属。
灰水侯爵和花物侯爵的儿子同样娶了褚耘家的姑娘,也有本家或分家女儿与诸位王爷联姻,但领地遭遇南部入侵而受损害的灰水候爵近年与掌管王国军权,打败南部敌人的珈哞王爷关系很近。他的嫡子虽然是褚耘家的姑娘,嫡孙子却娶的珈哞王爷孙女。即使灰水侯爵表态支持褚耘继承,但其私下与珈哞却有很深交往。好在珈哞的公开态度也是对王位没兴趣,所以灰水的行为也不会被人质疑。
花物侯爵领地面积最大且军力最强,身处王国东部的侯爵期望能够以战争获得更多地盘。但现在的东部邻居军力更强,他以侯爵身份所拥有的军队不仅无法消灭对手,还经常遭到对方贵族的入境劫掠。
老国王认为向东发动战争对王国没有好处而拒绝吞并东部国家的国家级战争,这不仅是因为花物侯爵的父亲当初与老国王兄弟态度暧昧造成,同样也是因为花物家族实力强大到成为威胁。既然老国王如此不讲情面,花物索性全力支持下一任国王以图机遇,而褚耘则是最有希望的王位候选者。
对于贵族而言,严守中立乃是本份,但在情势不明时的越界支持却可能带来超额利益。东火侯爵现在淡定保持中立,主要是因为几位最有资格的王爷都是他们家族女子所生。所以至少这一代的王位传承,他不需要胡乱趟浑水,尤其在老国王似乎对权力颇为执着的情况下。
曾经这个王国也有直辖管控的公爵和十几位侯爵,但他们现在除了这三位侯爵外,不是被消灭就是独自建国不受掌控。即使有些国家现在名义上仍然王国一部分,实际上却天天劫掠王国,更别提受管控。
现在有自己地盘却又接受王国管理的大贵族仅剩下三个侯爵和一些伯爵,他们与其说是贵族倒不如说是王族一部分,可惜国王与贵族有着天然的利益矛盾。国王期望贵族的领地缩小,实力下降,这样自己才能更有权威。而贵族渴望自己地盘扩大,最好找机会取代国王,这样家族才能更强大。所以这三名侯爵内心未必没有独立建国或者取代王国的念头,只是实力上比不过王国军。拉近与国王关系然后为自己谋取好处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只可惜花物侯爵的实力已经强大到让王国警惕,灰水侯爵的实力则衰弱到需要王国驻军协防,他们俩位在老国王那边得不到足够支持便决定赌下一位国王。
表面看褚耘基本稳胜,但那些伯爵、子爵等中小贵族也不缺险中求富贵的好汉。面对侯爵势力稳固而强大的局面,因为得宠而破例为官的柳婪就成为他们的支持对象?德荣和其他王子自然也有一些贵族朋友,但因为国王似乎最宠爱褚耘和柳婪以及现在总是受到赞扬的珈哞,所以德荣几乎没有得到王位的可能性。
书店开张五个月后,五年一度的贵族朝觐大会即将开始,炽玉从书店的窗户上能看见街道的外地人逐渐增多。褐津城大商人兼名人乔木一边殷勤招待族长灰水侯爵,一边召集奴仆广泛打听各旅店所住贵族来历,然后亲自上门拜访慰问。即使是素不相识,他也会给人家送俩坛好酒和几包点心。这个情商极高的人精充分利用这种机会结识各地贵族可不是亏本生意,叶玉觉得整个王国都没第二个商人比他更懂何为商业。只可惜,他的族长因为领地地盘被敌军和王国分割而缩小后开始出昏招,一个大贵族主动交好贪权国王的掌军权儿子同时虚伪应对最可能当国王的代管朝政儿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忙碌的乔木似乎完全忘记炽玉的话,也或许是觉得炽玉在故弄玄虚吧,现在的他偶遇炽玉不是早早转向就是满脸笑容的说自己很忙。唉,如此人才可惜与灰水亲密,王国南部未来必须直通大海,又岂会允许贵族领地拦路?
为了迎接贵族集聚想盛事,杜鹃父亲也入城暂住炽玉家。这个仅仅听人介绍就把来王城购物被炽玉偶遇看中的杜鹃嫁掉的那位子爵,显然很不受杜鹃欢迎。明明他家距离王城不算远,杜鹃自己却在炽玉醒来后从未专程回去探望。这次父母前来,她在保镖陪同下带着母亲到处游玩,而那个忙着结交权贵的父亲则整日吃喝却要记炽玉的账。炽玉倒是不太在乎这些,毕竟子爵在听说炽玉的无赖行径后居然高呼女婿有勇有谋,这让炽玉感到有趣而欢乐。不过杜鹃似乎很不满意父亲的花销,有只听令炽玉和杜鹃的女镖师守护,杜鹃对这个卖了自己的父亲也敢顶嘴了。
贵族朝觐大会的清晨,贵族们天不亮就离开住所准备参加集体早会。然而他们惊奇的发现街道以及通往王宫的路上有人用箭把写有字的麻布插在墙上,那上面的文字似乎是用木刻沾墨所印,几乎所有的麻布上文字都一样。
“外敌攻打王国西部,王以敌军遥远而不增援。内贼违法祸害百姓,王以鸦片暴利而先敛财。国王已老且贪,请王禅位救国”
箭来自军中仓库,但因日常训练管理随意,无人能查出来自何军仓库。文字来自书籍笔迹,麻木来自商人货栈所盗,刻印时又以魔力隔绝自身气味,以看店为名留宿书店并趁夜完成这一切的炽玉自信无人能查到他身上。当然这些东西如果不能恰巧没有被人注意就太浪费了,所以他除了搞成巨大横幅外,还用麻布片印了大量小型传单扔到街道以及通往王宫的道路上。只要有少部分人看见,那么国王与贵族还有大臣就一定会得到消息,到中午时,连杜鹃的父亲都神神秘秘的想要与炽玉商讨此事的幕后黑手。
造反标语的猜疑链会如何演化不重要,反正最可能的继承人、掌管司法的继承人、拥有不小军权的继承人都可能成为老国王怀疑的目标,同时也都是德荣王者之路的阻碍。炽玉还需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给灰水制造危机,并且是要把他家族侯爵爵位取消的大麻烦。王国未来必须南下获得优质海港,这条路的最优解需要占领三个小国以及通过大到阻碍交通的侯爵领地。于是在柳婪为破案而焦头烂额,各方为标语制作人身份和目的而焦虑揣测之时,一份使用书籍字体以刻印形式所写的灰水侯爵勾结珈哞图谋造反的举报信被送入监察院,同时同样内容的麻木又趁夜出现在街道之上。
王国的权贵并非白痴,俩种同样方式的标语让人们反而觉得珈哞王爷遭人陷害,所以在就连国王都认为他冤枉的情况下,柳婪也不可能借此削弱这个竞争对手,褚耘更无法借此要求取消他的兵权,最终举报信递上去的最大倒霉蛋成为掌管司法的柳婪。一来柳婪被要求在贵族们离开王城前破案,二来在王位竞选人方面,除了德荣外就属他最赤手可热,柳婪不由的思考德荣指使人作案的可能性。不过他的破案思路很快就被打断,因为更严重的事发生了。
想要刺杀大贵族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就连炽玉这种为了自由而早早脱离父宅的年轻王族都有家里派来的高手保护,而杜鹃这种嫁出去的女儿也有杜星这种试毒兼挡刀用的贴身丫鬟。但真想要刺杀贵族却并非完全没有机会,比如过去的炽玉。他家不仅因为利川贪污渎职导致身边缺乏高手,他在出没酒楼、青楼之时,还经常连仆人都不会多带,更别提让利川跟着。
贵族朝觐国王是一件盛事,贵族之间以及他们家族内部都会聚会联络感情。塞昂特意暂时搬回王府,以长子身份协助德荣王爷接待宾客,几个在他受伤后越发活跃的亲兄弟自然也不会离开王府这个最佳舞台。
今夜东火侯爵前来拜访,塞昂不仅与父亲一起陪同身份尊贵且势力强悍的岳父就餐,更将他送出门外。
“风魔法、空间魔法”等候在门前一公里左右的酒楼之顶,身穿多件厚重衣服并用绳子在黑衣之内捆绑木板的叶玉还穿着与盛隆鞋子一同大小但鞋底大福增加的木靴,头上同样被厚重的黑布包裹仅仅在眼睛处留两个小孔。叶玉自信就算有人看见他也无法通过他现在的外形联系到炽玉真实体型,而今晚则要为德荣王爷一家消除国王的怀疑。数支来自军中的长箭在风魔法作用下漂浮空中,叶玉以空间魔法将大量空气压缩后静候时机。终于,塞昂与东火侯爵一同走出院门,他的几个兄弟则在二人旁边殷勤的搭话,叶玉没有动手,他知道王府的保镖此时就在门内待命,东火侯爵的随从也有几个高手。或许是为了表现自己对岳丈的尊敬,也或许是希望东火侯爵能在未来有更多支持,殷勤的塞昂等人不仅把他送出门外,还恭敬的站在路上目送东火侯爵的马车拐过街角。送走贵客的几兄弟虽各怀心思却虚伪的继续谈论兄弟情谊,几人亲密的而谦让的请大哥塞昂走在回府之路的前方。此时一支利箭在风魔法维持姿态,空气压力提供推动力的综合作用下极其合理的从黑夜之幕窜出并射进塞昂后辈,随即又是几道利箭将他的兄弟射倒。门内的护卫很快反应过来,有对刻意避开胸口要害的塞昂抢救的、有对射中要害之人呼唤的、更有数人腾空跃起踩墙踏房追寻射箭之人。
天明之后,收到塞昂遇刺消息的炽玉嘱咐镖师们做好家庭护卫工作后,带着杜鹃在镖师陪同下前去探望。面对杜鹃好奇而担忧的询问,炽玉的答案是有王爷在刻意制造恐慌来逼老国王改变现状。虽然具体情况还不得而知,不过杜鹃等人暂时别逛街肯定是正确的选择。塞昂的生命无忧,但他那几位成年的兄弟之死让德荣王爷愤怒。这种愤怒之情不仅感染了老国王,更传递给破案无头绪的柳婪。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发现,那么就只有箭矢疑似来自军中且与插标语的箭矢相同。难道是和军队有关?柳婪在思索箭矢来源以及发射它们所用的弩车时,他最能干的儿子,同时也是最能干的孙子之父被杀手成功行刺。过程与塞昂遇刺案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柳婪的儿子是在离开酒楼时遭人射杀。因为地处闹市,所以凶手只杀了数名贵族就被护卫们追来。仓皇逃跑之际,他丢下了五台弩机并落下一块灰水侯爵府的腰牌。
理智的说,仅凭一块腰牌并不能说明什么,否则栽赃陷害就太容易了。愤怒至极的柳婪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将现场发生的事如实禀报国王。国王虽老却不糊涂,他深深的怀疑有人想铲除灰水侯爵,但削弱大侯爵则是国王早就想做而缺乏时机的事。
柳婪爱子遇刺次日,这一天的褐津城狂风四起,国王正是下令以灰水侯爵守土不利的罪名降其爵位为伯爵,同时重分领地并要求其对涉嫌谋杀多位王族之事接受查问。柳婪深刻的理解了父亲削弱大贵族势力的意图,他对灰水侯爵入王城的所有家人与仆人进行讯问,并四处搜捕与其关系密切的关联人。
其实从三大侯爵中最弱的着手并不聪明,这会激起另外俩侯爵的警惕和谋反之心。选在贵族朝觐大会发难也不够明智,其余贵族今后未必会把入王都朝觐视为盛事,最起码不会核心成员无防备前来。不过如果中央足够强大,那么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所以老国王认为趁其虚弱夺回土地才是上策。当然灰水侯爵肯定不满,但老国王原本就想让他此次来王都后便不要回去,而失去主心骨的领地就算造反也不难打败。国王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以张贴标语和刺杀王族的方式搅局,而就得益人而言,褚耘嫌疑最大,但这不影响自己削弱贵族的既定计划。
待此事平定,是时候敲打一下狂妄的大儿子了。他觉得灰水侯爵没有那么蠢,所以在讯问他身边人同时,又命令柳婪必须找到杀手。替灰水侯爵喊冤的贵族很多,柳婪要搜集灰水的违法之处来给降爵提供罪证不难,毕竟那些潜规则一旦挑明就是犯罪。难题在于找到凶手,这也是柳婪自己的心愿。
长箭难以核对来源,弩机似乎也是简易制作的,唯一有价值的线索就是找到腰牌真正的主人,然而在灰水侯爵被软禁的次日,城外河边出现了已经失踪数日的腰牌真正所有者、印字用的木刻以及看上去被放弃的长箭。那个可怜的灰水护卫背后中了数剑,地上用指头拼命划出灰水、珈哞反叛四个字。虽然这些可以当证据用,不过说服力并不强,所以柳婪在上报的同时命人描绘出最有价值的线索即鞋印。此外护卫脚上鞋子里还有一份草绘的王城兵力分布图以及宫廷院落结构和王宫守军布防草图。无论真假,这个现场足够说服国王收回珈哞兵权了,柳婪自信国王即使怀疑也不敢冒险。珈哞的副将很快招供出珈哞与灰水私交甚好的情报,在严刑拷打之后的他为了柳婪所说的脱罪而招供珈哞与灰水图谋造反。在谋反成为审讯主题后,二人身边不断有人经受不住折磨而屈打成招。有了足够口供之后,柳婪奉命对珈哞与灰水进行直接讯问,杀敌无数的二人面对牢狱刑罚选择了死扛,结果被打的数次昏厥。
既然他们的身体已经难以支撑,不如派恶魔替他们结束吧。咖哞在最后一次昏厥前承认了谋反计划,这个虽然觊觎王位并有无数违法行为却还没来得及做任何谋反之事的王爷,在被自己的二哥活活打死之前,被恶魔击溃了灵魂。珈哞既然招供且无法翻供,那么事情变成定局,这位前王爷以及变成伯爵后又被削除爵位的灰水就此提前退出权力之争,南部的原侯爵领地发起的叛乱被协助边防的王国军与征讨他们的军团内外夹击而覆灭。
如果珈哞真的兵变,不仅炽玉无法通过正当途径角逐王位,南部的贵族势力也更强大。所以无论王爷们如何厮杀竞争,有能力和野心兵变的这位必须及早消灭。
“小娟,大风已起,权力之争既然见血,接下来王国将要进入混乱了”
“风起?你是说这就是你等待的时机?”
“王国很难有比现在最好的崛起时机了”
“你打算怎么做?”
“离权、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