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观看这次比试的人,不单是朱厚照和他的各位伴伴,
除了各王公,还有内阁成员、六部堂官、各位将军、边将首领。
毫不夸张的说,这里齐聚了大明朝的全部核心领导层。
不过,在这些齐聚一堂的大人物中间,有两人是单独分开坐,与其说是单独坐,不如说是很多文官武将不愿意让人看见自己跟他们二人有所交流。
二人单独对立而坐,一人大红蟒衣、飞鱼服、乌纱帽、銮带,只是腰间未佩戴佩绣春刀。这人便是当今锦衣卫指挥使张采。
正德初即位,刘瑾便报请皇帝,特为锦衣卫置两位指挥使,还有一位锦衣卫使石文义。
但石文义最近新得一宠姬,自是逍遥快活去了,今日比试并未到场。
对面一人,戴圆帽,着皂靴,穿褐衫。这人便是东厂督主马永成。
二人对向而坐,丝毫没有刚刚进入宫门时的相互热情,现在,只有冷冷的对视。
但二人身上散发的冰冷之气,不亚于万年寒洞渗出的沁人寒气。
马永成与张采相互拱手致意,双方都不太情愿的隔空示意,被殿上之人尽收眼底。
殿上的皇帝,慢悠悠的也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已经出宫的李言可没管那么多。
拿着刚领到手的赏银,他现在就想赶紧到月德楼,美美的喝上一壶酒。
街角,一群身穿戴圆帽,着皂靴,穿褐衫的东厂番子们突然出现在街头。
京城大街上,原本熙攘的街道瞬间静了下来。人群开始骚动,逃窜。
东厂的番子们出现在这里,不管什么事,跑肯定是对的!
万一让东厂番子拿了去,钱财被勒索了,性命也会丢了!
李言本在赶路,慌张的人群从他的身边经过,李言抬头看看街角的番子们
皱了皱眉,心想,今日的酒看来是喝不成了。
正要转身离开,一个番子也看到了人群中的他,打了一个唿哨
番子们瞬间就打散人群将李言团团围住。
李言疑惑地看看众番子,拱拱手
“各位兄弟,我是锦衣卫千户……”
话还没说完,一个番子头上来就是一巴掌。
李言顿时蒙了!心想怎么回事?上来就动手?
但毕竟内心还是克制的。暗骂了一声,自己刚刚走神,没有提前预判到对方会动手
哪知对方一看李言并未还手,尖着嗓子向身边喊道
“小的们,这小子今日欺负了大内侍卫,打了咱们的人,给我打!”
莫名其妙! 大内侍卫何时变成他东厂的人了
李言正要解释,忽然预感不妙,一个左肩顶。
左边那个偷偷准备抽刀的番子当场被撞翻在地。
这算是捅了马蜂窝了,番子们纷纷拔刀一拥而上。
李言想着,看样子,今天东厂就是来找自己事的。
随手放下刀,赤手空拳对阵数十名拿刀的番子……
入夜时分,刘瑾、马永成、张采、石文义、八虎的其他人员一并跪于朱厚照面前。
朱厚照看着手里的汇报,带着笑声说。
“一个锦衣卫千户打伤了十几名东厂番子,还是赤手空拳?”
马永成声泪俱下的磕着头:“这李言今日出宫后,在街头无故打伤我东厂的人。还望主子给奴婢们做主啊,”
张采一听这话急了,正要开口解释,刘瑾一个眼神就给制止了。
马永成还在那里声嘶力竭,求着正德皇帝给他做主。
皇帝,慢悠悠的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是该打!”
皇帝的话出乎意料,没有偏向任何一方,接着他又把目光转向身边
“大伴,你觉得如何?”
“主子圣明,都是皇家鹰犬,主子自有裁断!”刘瑾低着头答道
马永成暗骂了一句老狐狸,又是一副哭天抹泪的表情。
“今日街头比试,锦衣卫棋高一着。但朕更想知道,倒是是锦衣卫堪用还是东厂堪用,你们三人意下如何呢?”
突然,朱厚照话锋一转,看着石文义、张采、马永成三人
三人抬头看了朱厚照一眼,相互对试了下。张、石二人还在沉吟, 马永成却重重的一个叩首
“臣,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马永成遵旨!”
这就是迎上了,朱厚照一个轻笑,俯首问着张、石二人
“你二人当觉如何?”
“臣等谨遵圣谕”
二人求助的看向刘瑾,哪知刘瑾低着头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表情,无奈,二人只得遵命。
在朱厚照一丝冷笑中,大明朝,东厂与锦衣卫自成祖年间就积累下来的矛盾和恩怨,即将用一种全新的方式进行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