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藏剑阁洗剑池外门弟子中的佼佼者,蓬莱七星无论在蓬莱仙岛亦或是在中土,都能算是小有名气。然而今日以七敌一,还败得如此窝囊,七人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流星锤,银钩,齐眉棍,土盾,长矛,双弓,七种上品宝器,配合七个修为在淬骨四五阶之间的强者,居然在一个淬骨六阶的少年手中连一招都难以招架,这对七人的打击实在太大。
当然,上品宝器也有品质低劣和高等之分,七人手中的兵刃无疑是宝器中的下等劣质品,固然没法和洗剑池中库藏的上等和极品宝器相提并论。然而,值得一提地是,七人所持的兵器固然不是绝佳,可对战中,那个一身青衣潇洒从容的少年可是赤手空拳啊!
空手套白刃,光这份胆识就足以令修道界无数修士折服。
修为武技涵养心性举止俱都彰显出一种从容自若的大家风范,莫非这人又是哪一派的传承?潜意识下,他们不得不将这个人与藏剑阁洗剑池内的那几位号称传承种子的内家优秀弟子放在一起互作比较。
李君儒暗抚被苏典一脚震得欲要撕裂的胸口,知道对方的这一记重击,自己至少需要月余方能复原。强行压下翻腾的脏腑,李君儒尽量使得自己面部表情显得从容不迫道:“这里可是中土四大道统之一的藏剑阁,阁下如此孤身犯险,难道不怕引来洗剑池的内阁高手,令你有来无回吗?”
苏典自高向下斜睨了他一眼,淡淡地道:“甫一见面便要以众欺寡,务求一击绝杀,不给他人反驳辩论的机会,眼见不敌又想着用身份来压人,藏剑阁就是这么教育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弟子么?”
李君儒剑眉瞬间挑成八字,两眼灼灼地盯住苏典不放,道:“你到底是谁?来我藏剑阁所为何事?”
苏典左手凌空虚抓,倏地将无良道士怀抱的两尊仙道雕塑擒在掌心,冷冷道:“某家今日来此,就是让你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供奉拜祭的道门先祖在某家的手中化为灰烬。”说到这里,掌心元力陡然一吐,“嚓”地一声将太乙仙尊的一颗三寸许长的石耳震裂。
“住手!”李君儒看得睚眦欲裂,惊怒交加道:“阁下来此定然不是为了区区两尊石像那般简单,若有何要求,不妨划下道来。”
太乙仙尊和鸿钧老祖本是传说中“道”的始祖,臧天河创立藏剑阁这个教派,弘扬的正是“道”法,尊的也是这两位道教始祖,所以五万年来,门下弟子几乎将两位道家仙尊当做与臧天河一般的先祖来供奉祭拜,心中对两仙的尊重敬仰自不必多言。
李君儒故意用“区区两尊石像”来贬低两位上仙的雕塑,其实是一种心理战术,在他以为,自己越发装作对两颗石像满不在乎,便愈能令对面的青衣少年觉得手持两仙的石像对他李君儒构不成威胁。最理想地是,那青衣少年眼见威胁无果,无奈之下,只得放弃两尊石像;再不济,青衣少年在盛怒之下毁掉无关痛痒的仙尊雕塑的概率无形中也降低了几分。
“多么高明的一石二鸟之计,我李君儒不愧是一个天才!”李君儒暗中窃喜不已。
哪知他的这个念头还没转毕,忽听楼顶的青衣少年冷笑道:“很好,某家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一炷香内,某家要在那边的断崖上见到公孙弘的身影,否则,哼哼,贵派一千一百零八座道观不是储存着三千三百二十四尊石像吗?那我就每隔一息毁灭一尊,看看到底是我的时间充裕,还是你们祭拜的先祖雕塑够数量。”
说完,苏典再不回头,一手擒住太乙鸿钧两尊石像,另手抓牢无良道士吕波光的后心,就那么腾空掠起,转瞬间没入琼楼玉宇之中。
眼睁睁地看着苏典从容带走供拜了千万余年的两尊道门始祖雕塑,七人连同身后的数十位藏剑阁外家弟子俱皆欲哭无泪,偏偏却根本没有上前阻拦的勇气。
“银星”梁文铎双手倒持两只弯月般的银钩,一对鹰目死死盯着苏典消失的方向,眸中透着一股狠戾的神色,咬牙切齿道:“要不要潜过去给他来个暗中偷袭?”
李君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你确信能够在不知不觉下潜到他的身后?”
梁文铎脑中不禁闪出刚刚苏典应对自己七人合力攻击的灵动巧妙身法,想起他那犹如神灵附体的诡谲奇招,蓦地心有余悸地颓然一叹道:“那是不可能的,唉。”
“那我们该怎么办?”“水星”铁士宏恨恨地道:“我们干脆就去禀明阁主,那小子分明是淬骨六阶的修为,他自己要送死却也怪不得别人。”
“当然不行,”李君儒眼中的凶光乍闪即逝,又极快恢复平静,很好地保持了自己正人君子的形象,道:“如果我们七人连那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都收拾不了,又如何能在今秋的试剑大赛中脱颖而出。你以为藏剑阁的洗剑池是那么好进的?”
“关键是凭我们七人的修为,的确是拿他没有办法。”古里皱眉道:“他的动作奇快无比,根本就已超出了人类应有的极限。而且淬骨六阶毕竟高出了我们两个层次,灵觉无形中提高了许多,我们恐怕还未能靠近便要被他醒觉。”
“是吗?”李君儒嘿嘿怪笑道:“偷摸没法靠近,用毒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