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人早已经炸锅,而杨天南万万没想到,这一次的典藏华夏与以往截然不同。
之前都是夏玄开口,慢慢引出剧情,两人在对话,谈笑间说出了那些不为人知的历史。
可是今天完全换了一种风格。
夏玄没有多余的话,做为一个第三人,陪着观众们一起观看那一段历史。
而且观众们似乎也并不反感,反而认为这一次的“话剧”他们都非常的喜欢。
“兄弟们,难道你们都没有发现,这一次的典藏华夏有些不一样了?”
“发现了发现了,从夏玄对话,变成了话剧了,不过我好喜欢两位演员的演技,太棒了。”
“真应该让那些小鲜肉和导演看看,什么叫演技,什么叫剧本,这才是值得咱们真正观看的,也是我们真正喜欢的。”
“超喜欢李时珍的这个演员,他叫什么啊,那种感觉,演的也太棒了吧。”
“李言闻演的也不错,都很棒。”
“别吵了别吵了,专心看。”
屏幕里,李时珍与李言闻二人的对话仍然在继续。
听到李时珍说出《本草纲目》四个字时,李言闻仿佛宽心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在笑,笑的很是欣慰。
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即将踏上医道征程,即将开启那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够完成的目标,重修本草。
“好,好啊,《本草纲目》,好!”
李言闻连说三声好,代表了他对李时珍的认可,更代表了他知晓,若是著成之时,《本草纲目》定会受世人敬仰。
当然,医者为医,救死扶伤,待病如亲,并不是为了受世人敬仰。
他们为的是,无论是谁,若是性命,医者,便要尽最大的努力,无论他们是贫穷,或是富贵,平民,或是高官。
医者,病人最大,从接触病人那一刻开始,医者,便将病人待如亲。
这才是所谓的,大医精诚!
而此刻的李言闻想象到的是那后世,传承千百年,或许还有人能够记得曾经有人有过如此大的梦想。
将本草分纲目,注批示,附药方,能让人轻易辨认。
这无疑是造福后世,无数药行也不会因为不识药,而抓错药。
更不是因为本草的谬误,而害人性命。
此刻李时珍在李言闻的眼中,已然是一颗大医精诚之心。
就看他以后的日子,能否真正完成《本草纲目》的著写了。
“时珍啊,你为自己选了一件该做的事,可也是一件最难做的事。”
“为父只希望,你可以成功,为父也想看到你成功。”
李言闻的双眼之中,不知何时已是饱含泪水,看着李时珍。
语气渐渐变得缓和,此刻,才更像是一位父亲,督导自己的子女。
他的情绪,带动了无数人。
默默观看这一幕的夏玄,眼神之中,已经充满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因为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或许会令李时珍,以及所有的观众都接受不了。
“身如逆流船!”
“心比铁石坚!”
“望父全儿志!”
“至死不怕难!”
李时珍与李言闻二人仿佛再一次回到了那青年时,向父亲请求做一名医者的时光。
听到这段话,观看的观众们,再也绷不住了。
“太棒了,这一段,给我看哭了。”
“我从来以为直播都是会逗人笑的,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有一天,我会看着直播,全程哭。”
“呜呜呜~都怪夏玄,人家刚刚画的妆,又给我哭花了。”
“姐妹,这咱们可真不怪夏玄,要怪只怪节目太精彩了,太好看了。”
李时珍与李言闻二人对视良久,才回过神来。
“时珍呐,为父写下了《人参传》,《蕲艾传》等,希望能帮你些许。”
说着,李言闻便拿出了自己所著的药草,药材鉴别的书籍。
里面包含了他多年行医得来的见解,以及区分药材,性能等的知识。
接过书籍,李时珍深鞠一躬。
“多谢父亲!”
“时珍,你我父子并肩逆行,为父只能,陪你到此。”
“为父老了,人逃不过光阴。”
“父亲!”
李时珍听着李言闻的话,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此刻他语气十分平静,仿佛预示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李言闻朝着李时珍摆了摆手,示意他听自己说完。
“为父,就要离开你了!”
此刻,李言闻的脸上,突然多出了几分笑意,仿佛已经释怀了一切。
或许也是因为看到了李时珍的成长,心里开心,真正认可了他。
“父亲,不,没有你,孩儿能做一个好医者吗?”
“没有你,《本草纲目》孩儿能写完吗?”
李时珍的情绪在这一刻,变得十分的激动。
只见他眼眶通红,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李言闻。
他在害怕,害怕父亲突然离开自己,害怕父亲从此闭眼,不在张开。
“能!”
“时珍,此行艰难,靠你自己了!”
“为父……”
李言闻话还未说完,只见他缓缓闭上了双眼,眼泪顺着苍老的脸颊落下。
这,是李言闻最后一滴眼泪。
或许,他临走时,是开心的,他开心,李时珍有了自己的目标。
或许,他也是难过的,他难过,自己还未能帮助到李时珍更多。
“父亲。”
李时珍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轻声的叫了一声,或许李言闻只是太过于劳累,睡着了。
“父亲……”
这第二声,李时珍稍微提高了些许声音,可是李言闻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最后,李时珍似乎接受了事实,双膝跪地,声嘶力竭的喊道。
“父亲…”
这一刻,渐行渐远的李言闻似乎听见了李时珍的呼喊,
也许,他在那看不见的地方,回头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也看见了他的成长,欣慰的露出了笑容。
但是,李言闻确确实实,就此长眠,不再醒。
只留下了李时珍一个人,抱着李言闻,跪在地上,任凭他如何呼喊,也再也听不见那一声。
“时珍呐,学医难,做医者,更难。”
“医者,肩负性命,地位地下啊。”
从此以后,李时珍有了想法,再也不知道向谁去恳求。
也没人再苦心劝解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