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宗主打量着她许久,似在权衡利弊,良久才道:“既然如此,那便书房请吧。”
站在一旁的星耀宗诸人,皆有些不赞同,生怕这个女人会给星耀宗引来灭顶之灾,刚想上前说些什么,就被他抬手制止。
“你们都散了吧,此事本宗主自有打算。”
诸人散去,临走时有几人深深地剜了一眼君洛熙,才愤愤不平的离开。
只剩下容彻和叶随风,还站在那里,两道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一个充满担忧,一个满是狐疑。
君洛熙怀中的小娃娃,小手揪着她的衣襟,小嘴儿撇的老高,圆溜溜的眼睛上蒙着一层雾气,要哭不哭的样子,看着可怜极了。
正在她为难之际,一个精致的,瓶口很小的玉瓶递到她的面前,顺着玄色的衣袖看向那人的脸,竟然是叶随风。
“这是玄兽银纹虎的兽乳。”
还好星曜宗有不少玄兽,他从中选了一只最厉害的,离圣兽仅一步之遥,兽乳的营养也相比较更好。
在临玄大陆所有刚出生的婴孩,都是喝兽乳长大的,所唯一不同的区别,就在于是什么兽的兽乳。
就连玉瓶也都是专门给小婴孩准备的,虽然玉瓶看着不大,但里面的容量不小。
而且可以保鲜,放几个月都如最初一样,瓶口很小,确保不会呛到小婴孩。
君洛熙微愣片刻,道了声谢,接过玉瓶,半倾斜状送到小嘴边上。
小娃娃闻到香味,张开小嘴儿含住玉瓶口,十分开心的喝起来了。
容宗主就在一旁看着,并没有着急催促着什么,直到小娃娃心满意足的睡去,他才压低声音道:“北宫姑娘,请。”
书房内
君洛熙抱着孩子坐在雕花椅上,容宗主坐在主位,前方放着桌案,上面文房四宝皆有,还有一个麒麟玉器摆件。
容彻和叶随风静静的站在一旁。
“容宗主对于星耀宗的未来,可有什么想法,真的甘心在临玄大陆处处受制?”
君洛熙打量着房间内的摆设,目光时不时地停留在某件东西上,最后落在容宗主脸上。
“北宫姑娘此话何意?以你现在的处境,想要和我星耀宗结盟,也未必是上策吧?”
他无需细想,就已经知道她此话的意思,只是她现在自保都难,除了能拉星耀宗下水别无助力。
“今日的情景北宫姑娘也看到了,星耀宗根本护不住你,而你的玄脉被废,也……”
君洛熙伸出一只手,掌中染起淡青色的光芒,立刻让他收起后面的话,瞪大眼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就连容彻和叶随风,也匪夷所思的看着她。
容宗主有所不确定道:“这是……神魂之气?”
神魂之气,也仅仅存在于古籍之中,他也是听说过,从未见过。
“正是。”
容宗主闻言一愣,猛的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眸,神色十分凝重。
“北宫姑娘,既然如此,星耀宗就更不能留姑娘了。”
能拥有神魂之气的人,岂是平凡之辈,她所遇到的危险,星耀宗根本无能为力,何谈结盟?
君洛熙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思,却也没有不满他的再三拒绝,只是目光有些幽暗。
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被人弃如草芥,沦落至此。
她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为了他,她也不能放弃……
“容宗主之所以拒绝,是怕我给星曜宗带来麻烦吧?若这个问题我可以自己解决,我们是不是可以谈一些其他的?”
容宗主的眉头越皱越深,他已经拒绝多次,为何她依旧不肯放弃?
她并非平凡之辈,若与这样的人为敌,一旦有朝一日她平步青云,难保不会记今日之怨。
虽然这样说会有一点小人之心,但他还是不得不防。
“北宫姑娘,并非我有意驳你,但你所谋之事,星耀宗根本无能为力,还请见谅。”
君洛熙也没有介意,微微勾唇,道:“那我也就不为难容宗主了。”
她站起来要走,容彻欲言又止,却又低下了头。
这件事他无法插手,更无法改变父亲的决定,虽心有不忍,但也无能为力,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君洛熙并没有朝门口走去,而是来到容宗主跟前,拿起桌上的宣笔,放到桌角边。
在他们不解的目光下,道:“容公子救我一命,今日便还你一命,此物有毒,不可再用。”
叶随风几步来到桌前,拿起宣笔,放鼻尖轻嗅,有从上至下打量个清楚,却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现。
“北宫姑娘,这不可能,我并未从里面发现一丝有毒的气息。”
虽说他的医术,算不上顶尖,但想要验毒,应该不是问题。
君洛熙拿过宣笔,占了一点墨汁,在桌子上的纸上写了一个字,再次把笔递到他的面前。
“你再验。”
叶随风将信将疑的接过笔,指尖捏着笔杆,放在鼻间轻嗅,顿时脸色大变。
宣笔瞬间掉在地上,来到容宗主跟前,摸向他的脉搏。
容彻也来到桌案前,紧张地看着叶随风的动作。
君洛熙等他把完脉,才道:“如何,我的话可有误?”
叶随风对她拱手道:“北宫姑娘,你可以解毒之法?”
此毒太过玄妙,他想要检查出来都不易,更别说解毒了。
容宗主也有一些不敢相信,这个宣笔他用了多年,也从未感觉到任何不适,怎么可能有毒?
他或许不信这个北宫姑娘,但随风自幼长在他膝下,虽是义子,却跟亲生儿子没什么区别,他的话绝对不会有错。
“解毒之事不急,我刚刚粗略看了一眼,整个书房内,下毒之物不在少数,包括容公子所住之地。”
三人的脑海如被惊雷炸裂,愣在那里久久没有回神。
容宗主也无法保持一副淡然之态,良久道:“北宫姑娘此话何意?”
近些年,星耀宗渐敛锋芒,怎么可能还会招来这么多阴毒的手段?
最过震惊非叶随风莫属,他自幼长在星耀宗。
不管是义父的书房,还是阿彻的墨梅轩,他几乎都是每日前往,从未发现过有任何不妥之处。
而她仅仅看了一眼,就发现了所有有毒之物,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