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骑兵整装列队还是很有气势的,朱慈孝天不亮就醒了,被骑兵吵醒的,但是他没发脾气,也在阿嬷和阿兰的侍奉下穿戴准备。
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朱慈孝出发了,朱慈孝的小马车就是黄包车的改良版,只是把车把换成了马拉式样的。朱慈孝也没多做什么就是添加了一对轴承,跑得比一般马车快很多,三匹马拖拽的情况下,能跟骑兵保持一致的速度,就连肖步渠都不得不佩服殿下玩具一样的小马车。
可是一天急行军下来,就算有王林垫着还有厚厚的被褥,这一天跑下来,朱慈孝也傻眼了,他觉得他浑身上下的骨头被重组了百八十遍。
晚上宿营后朱慈孝直接就瘫在了简易的帐子里,帐子是真的简易,马车上面蒙块布就是帐篷了,骑兵们连帐篷都没有,一人一个斗篷,窝在马肚子下面就是帐篷了。
朱慈孝躺着双目无神,浑身上下都疼,王林更是不堪,他还垫在朱慈孝下面呢。阿嬷和阿兰倒是还好,就是走路姿势有点怪。
朱慈孝后悔了,后悔只给马车加装了轴承,没有加装减震和弹簧,今天这一路那是生颠呀,现在的路那就不叫路,一个小小的坑就能把朱慈孝抛起老高,再跌回马车厢里,坐一天的蹦蹦椅谁也受不了。
阿兰准备饭食给朱慈孝,阿嬷就帮朱慈孝按摩身体,朱慈孝是一点胃口都没有,还是在阿嬷不停的劝说下才勉强吃了点东西,天黑下来后肖步渠来回禀事情时,朱慈孝已经在阿嬷怀里睡着了。
阿嬷道:“将军辛苦了,殿下年幼,今天一路奔波他确实累坏了,一应事宜将军自行定夺吧。”
肖步渠看着窝在阿嬷怀里睡得香甜的朱慈孝也是内心柔软了一下。巡视安排好事情后,肖步渠就在朱慈孝边上安歇了,晚上机警的肖步渠不时能听到朱慈孝微弱的哼唧声,当然不远处的狼嚎声也是阵阵袭来。
身上的疼痛令朱慈孝难受不已,但是身体的柔弱又让他深陷睡梦中不可自拔,朱慈孝睡梦中的呓语声让阿嬷不自觉的垂泪不已.
肖步渠内心真的是被戳破了,想想自己儿子也不过比这位殿下小几岁而已,他是天家娇子本不用这么拼搏的,就算救灾失败也不会有任何罪责,为了能让百姓尽快有衣食可用,他如此辛劳,真可以说是心怀黎民不辞劳苦。
一夜的呓语声愣是把肖步渠的心收拢了,以后不说,就这次赈灾的事情他肖步渠一定尽心尽力辅佐这位皇子殿下。
还是天泛鱼肚白的时候队伍出发,朱慈孝今天却没有醒过来,他还在睡,这次王林就被直接绑到了马上,换成阿嬷抱着朱慈孝坐小马车了,速度也降了下来。
走了一个时辰后朱慈孝醒了,晃晃悠悠的马车让朱慈孝警觉了,他看了看抱着自己的不是王林换成了阿嬷
朱慈孝问道:“阿嬷,你怎么不骑马啦?王林不会骑马,这样会拖慢速度的。”
阿嬷一下子就破防了,泪水止不住的流淌,还是回答道:“殿下,您昨晚太累了,一直在说梦话,以前您从不说梦话的,今天跟肖将军商量就放慢一些速度,王公公就可以骑在马上了。”
朱慈孝一下子急了,从阿嬷怀里挣扎出来喊道:“阿兰,去叫肖将军过来。”
没等阿兰去传话,肖步渠就听到了,直接打马过来道:“给殿下请安”
朱慈孝道:“免了,你去找根绳子来。”
肖步渠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还是拿来了两根马缰绳,朱慈孝接过马缰绳道:“王伴,你上车,阿嬷你还是骑马,速度不能降,今天必须到锦荆城。”
把阿嬷赶下车后,朱慈孝把自己跟王林用马缰绳拴在车子上,说道:“肖将军,废话不多说了,从地龙翻身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听闻锦荆城还下了大雪,我们每多耽搁一刻钟就不知道会有多少百姓冻饿而死,所以必须尽快到锦荆城,除了我尽快赶到他们谁也不敢戴擅动军备的帽子。”
肖步渠道:“可是,殿下您的身体”
朱慈孝冷峻着脸道:“我的身体到时候多睡几觉就好,百姓可没时间等我慢慢悠悠的过去。”
肖步渠道:“末将替锦荆城万千百姓叩谢九皇子殿下。”
肖步渠一点都不含糊,真的就是双膝跪地的磕头大礼拜谢朱慈孝,朱慈孝摆着手道:“我刚把自己捆上,就不扶你了,干紧的起来赶路。已经耽误了快俩时辰了,今天就不停下吃饭了,马背上解决饭食。”
肖步渠道:“是,全军听令,今日不下马,违令者军法从事。”
轰然应诺声传遍这片苍穹和大地。
又是一天的急行军,这回朱慈孝好多了,因为绑在车子上,所以被颠出去的事就没再发生,也就好了很多。
就是这样朱慈孝也尿裤子了,军令是一天不下马,别人咋样他不知道,但是肯定不好受,反正他是憋不住了。
天黑下来看不清路,再急行军就是自杀了,不得已休整了一下。
所有人下马第一件事就是撒尿,还好整支队伍只有俩女人,也就没那么别扭了。看着王林别扭的样子,朱慈孝知道他也尿裤子了。
简单生火烘干尿湿的衣服后,朱慈孝叫来肖步渠道:“肖将军,距离锦荆城还有多远?”
肖步渠马上反对道:“殿下不可,晚上行军无异于死路一条呀”
朱慈孝无奈道:“你看你,我就是问问锦荆城还有多远,你紧张啥?”
肖步渠道:“殿下忧民之心天日可鉴,但是晚上真不宜行军呀!”
朱慈孝道:“我问的是距离锦荆城还有多远?”
肖步渠道:“大约还有八十里”
朱慈孝暗骂,跑了两天,骨头都颠散架了,还有八十里,要命呀!朱慈孝问王林道:“王伴,什么时辰了?”
王林道:“戌时二刻了”
朱慈孝道:“不行,肖将军去准备吧,夜行军,速度放慢一点也得走”
肖步渠急了:“殿下,不可,如今黑夜半点星光也无,现在赶路根本不辨方向,加之路径不清,若有损伤末将万死难辞其咎。”
朱慈孝就像中了邪一样,一意孤行道:“军中找几个去过锦荆城的老人们,让他们带路,缰绳首尾相连。”
肖步渠还待再劝。朱慈孝道:“执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