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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轮回

轮回

古神岛,一片几乎被世人遗忘的土地,位于古神大陆南方茫茫的大海之中,虽以古神为名,却难逃荒芜的命运。

此岛偏远,资源贫乏,却时刻血雾缭绕,仿佛无穷无尽。

无星无月的夜晚,迷雾中的岛屿更加昏暗,除了半山腰的了了火星,整个岛屿一片黑暗。

夜风凄冷,随风而动的血雾如同狰狞的恶鬼张牙舞爪,隐约中看到的山峰,如同一个个巨魔俯视着万物。

山中无道路,然而在崎岖且杂乱的山石上,一道人影正一步步的往山上行走。

“你还是找来了啊!”

一道声音打破了山中的宁静,话语中透着深深的无奈。

人影随着声音的出现,亦停住脚步,此时的月色仿佛透过迷雾,稍微带来一点光亮。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借着微弱的月光,人影面容渐渐清晰,竟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和尚,若仔细听会发现,声音竟与山中传来的有几分相似。和尚身着一身破旧僧服,手持一串念珠,双手合十,淡然的望着远处的山顶,眼中灵光转动,仿似能穿透迷雾,看到山顶怪石上盘坐的身影。

“我佛慈悲,切莫再执迷不悟,跟我回去,去佛前与我一同忏悔。”

和尚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

“回去?去向那道貌岸然的老和尚忏悔?”山顶身影不动。

“余石,你可清楚我是谁?又是否记得你出身何处?你?可还是你?”

和尚眉头微皱,呆滞般喃喃自语了一阵,继而恢复正常,并深深的叹了口气。

“师父说你是我心魔所化,因果相连,才会相貌如一。但你为心魔,魔功自成,终有一日会理智全消,成为只会杀戮的恶魔,只有跟我回山,与佛前打坐参禅,才能化解戾气。”

和尚抬起头,身上金光涌现,一步步往山顶行去,虽看似步履缓慢,身形却极速闪烁,转眼间已到山顶,与山顶之人相对而坐。

金光之下,人影依然清晰,只见此人身着黑色长袍,周身环绕淡淡血雾,不住的往四周飘散,仿似整个岛上的血雾都是从此人身上产生,胸口处一个狰狞的鬼面图案更显恐怖诡异,一头长发挥舞,随着风的吹动,两眼红光闪现,看其样貌竟与和尚无二。

“你是我心魔所化,本是我的过错,却由你承担后果。”

和尚双手合十,“待你跟我回山化去魔气,和尚自会当面谢罪。”

“心魔?你可知当年发生过什么?你居然还真信了那老和尚的话。”

黑衣人眼中红光一闪,目光直视和尚。

“那老和尚看你资质极佳,屠你满门,断你红尘牵挂;为了让你忘记仇恨,强行剥除了你所有的记忆,你只有忘掉一切,才会对他忠诚,才能达到他所需要的所有虔诚,因为只有九十九个佛门最虔诚的信徒,才能开启佛门的圣地。”

“哈哈哈。。。。”黑衣人狂笑起来,继而表情突然狰狞,“但是他想不到我居然没有消散,并带走了你一缕魂魄,机缘巧合中成为了鬼修。他怕我破坏他的祭祀大典,破坏他飞升佛界的计划。而最重要的是,他也没想到,由于你的灵魂不完整,导致了整个计划的失败,因此才让你来找我,带我回去,还你魂魄圆满,方能重新开始。并且只有你跟我同根同源,才能感应到我的所在,找到这里。”

和尚愣住了,心中不断翻腾。这跟他所知道的事情完全不同,在他的记忆里,仿佛从始至终都在师父跟前修行,而对于少年时的记忆,师父的解释是修炼中出现了心魔,导致记忆全消,而对面之人只是他心魔产生自主意识,修炼魔功,为祸人间,而他此行的目的就是带着此人回去,于佛前化解其戾气,也只有化解心魔,才能让自己心境圆满,进入更高的境界。

和尚满脸痛苦,内心不断闪过一个个画面。

师父虚怀若谷,普渡众生;

师父面目狰狞,杀人如麻;

师父满脸慈悲,赐名余石;

师父处心积虑,生灵涂炭。

或好或坏的画面在余石和尚脑海中浮现一一浮现,曾经高高在上,神圣而庄严的形象第一次与恶魔重叠在一起,曾经坚定不移的信仰产生了动摇。

“但是你已经入魔,早晚会失去自主意识,变成只会杀人的恶魔。”

天微亮,余石和尚终于清醒,双目恢复平静,只是看向对方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复杂的情绪,还有几分无奈和愧疚。

“待我屠了庙门,灭了那老和尚,自会散去修为,自行兵解,还你魂魄圆满。”

黑衣人直视和尚,话语中却毫无修魔者应有的戾气,反而像是诉说一件无关自身之事,平淡却透着一股决绝。

“魔功一出,方圆百里皆会血雾笼罩,无一草一木可留得性命。”余石和尚顿了一下,缓缓站起身来“山门之外村镇密集,村民众多,和尚又怎会会允许你去。”

黑衣人双目一瞪,顿时身上血气翻滚,原本乌黑的头发逐渐转变为血红之色,周围血雾仿似被号召样翻腾起来,整个岛屿不断传来鬼哭狼嚎之声,仿佛有无尽的怨灵啼哭。

“既然你非要阻拦,那就先留在这里吧,等我回来自会放你回去。”说着,单手伸出,血光涌现,半空中一只丈长血手凭空出现,向和尚狠狠抓去。

和尚微叹,全身衣袍无风自动,继而双手金光涌现,缓缓合掌,随着一声佛号的传出,一道金色光幕笼罩全身,虽只有薄薄一层,却死死挡住了血手的下落。

接着手掌翻转,手中念珠断裂,原本毫不起眼的珠子竟变的晶莹剔透,一个个散发出青光,悬浮在和尚面前,滴溜溜转个不停。继而手印翻动,所有念珠刹那间光芒大盛,翻转腾挪,最终排列的与其手势一致。

“去!”

和尚手捏金刚法印,右手前推,身前念珠受佛力驱使,疾冲向前,打向黑衣人。

黑衣人眼看攻击将至,面带冷笑的双手环抱,胸前黑气滚滚,形成一个骷髅样式,迎向念珠。

同时口中飞出一道血光,在头顶处现出一把尺许长血刀,盘旋不定。

待得骷髅与念珠相撞,支离破碎的瞬间,黑衣人两手掐诀,口中咒语不断,周边血雾狂涌而来,没入血刀,刹时,血刀光芒大盛,瞬间一分为九,平铺于头顶。

余石和尚见到此幕,面现凝重,接着双手抬起,手中金光闪动,凭空浮现出一根数尺长的纯金禅杖。

就在这时,黑衣人两手一动,同时张嘴向着血刀一口精血喷出,九把血刀轰鸣一声,光芒更胜,飞也似的射了过来。

和尚口中梵音不断,无数梵文自身体各处蜂拥而出,加持在光罩之上,同时手中权杖飞出,自空中就化为一条张牙舞爪的金龙,迎向血刀。

两方相撞,轰鸣不止,双方竟均未在此刻使出其余的招式。

片刻,光芒散去。二人静立不动,只是目视对方,仿佛刚才的战斗均与二人无关。

忽的,二人同时一动,均吐出一口鲜血来,只是和尚血为红色,但黑衣人的血却如墨汁一样。

“你拦不住我的。”

黑衣人开口,在这岛上血雾如此浓厚,我可以随时化为己用。

说着灵力涌动,周围血雾如被牵引般进入其身体。黑衣人起色逐渐好转,继而恢复如初。

和尚脸色微沉,并未答话,而是面带犹豫,继而一咬牙,自怀中拿出一面精致的小镜子,张口喷出一口精血于其上,接着口中念念有词。

镜子变为一道光华射向空中,接着射出刺目白光,在半空中形成一扇超大的青铜大门。

黑衣人脸色大变,“轮回镜!”

“你我灵魂本为一体,轮回镜一出谁都走不了。为了那老和尚,你至于如此吗?”

黑衣人面露疯狂,血光乍现,往远处急遁,但门中光芒更盛,无论黑衣人如何逃遁,均会瞬间回到原地。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佛中子弟,和尚愿与你共赴轮回。”

说着缓缓浮起,全身金光覆盖,往门中飞去。

“我不甘心!我一定要灭了那老和尚”黑衣人更加疯狂,全身血气倾尽而出,不断攻击着无形的白光。

“师父早已在几日前坐化。”和尚声音在此刻传来,黑衣人一愣,眼中血光渐渐淡去,抬头看了一眼和尚,喃喃自语了一阵,精神一阵恍惚。

接着束手而立,看向和尚,嘴角淡淡的笑意浮现,犹如老友重聚。

“来吧,共赴轮回。”说着身体浮起,飞向和尚对面,二人相视,轻松一笑。

接着在青铜门前身体逐渐淡化,两缕烟雾凭空出现并合而为一,飞入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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