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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事实其实是这样的

“冬荆,这般闲散的赶路会不会赶不上观潮的时辰?”掸掸披风上罩着的一层薄灰,看着昏黄的天空,好好的怎么就起了这么大的风沙,这里是江南之地吗?一路不胜数的优美风景到这里就打了个半折。那傲慢如许的宿主却只是淡淡回了一句:“谁知道那。”“是啊。”我有些狡黠的笑起,皱皱鼻翼,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这天底下竟然还有我适应不了的天气,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了点,“一切都是定数,何苦无谓追寻……不过,真的是饿死了啊,还是先找点东西垫垫肚子吧。”于是松了马缰,慢慢踱进了这江南小镇。

明明是个与一般城镇看似无异的小地方,却出奇的有种让我能静下心来的感觉,即使在这沸反盈天的喧嚣之中仍藏了一丝唯有我方能读出的安宁。“冬荆。”唤了一声他的名,觉着在这地方连带着自己的声音都静了下来,“这或许就是我的归属之地也未可知那。”官道两边是常见的徽州宅居,白墙黛瓦间隐现点点翠意,一条小河贯穿整个小镇。其中有几间被用来做店铺的小屋门前很是热闹,因仍适逢观潮日,约莫有些其他地方的人慕名而来,因此也有不少地摊两两三三聚在道旁。牵着马儿溜达到一个水果摊前,摸摸腰间荷包,只能无奈的瘪瘪嘴角,泄气地说:“老板,麻烦来俩鸭梨就好。”付了钱这才不甘地又往里看了看,一边向前方的空气抱怨道:“冬荆,看来要回趟华山取点家用了。”眼前不见人影,耳边依然听到有人回应说:“这出来才几日时光,你是只想回华山,还是已经对某相思成疾了。”心虚地不敢理会他,只是狠咬了口手中的鸭梨,精神恍惚起来,半晌听到他叫了句:“我也要!”这才惊醒地看向手中另一个梨,小心翼翼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注意,于是略俯下身飞快的将梨递入了衣摆中。衣摆上精绣的花纹是只纤毫具现的狐,在梨递入的一瞬间如水波般泛起涟漪,而后那颗梨也映在了衣摆上,只一会不知从衣衫的那个角落里又落下一个梨核,而多余的绣品也失了去向。

比肩的人潮中,有一袭黯淡的深蓝长衫吸引住了她的目光,潮水凝聚而成的眼眸也转向了他,那种感觉异常的熟悉,是给予自己解脱的人吗?而来人木木的张望许久后竟然在她的注视下瑟缩起来,渐渐退向了人群中央,看来,自己还是等错了呐。于是挺起身含着凄然的笑,连着汹涌的潮向着那方向行去。

“来了,来了,看那,看那,可真真是个美人啊,美人礁确是名不虚传!”端坐在潮头眼神飘向天的彼端,对耳边嘈杂的声响再也懒得作出任何回应,哪怕是再掀起一点点的波澜也不愿意。唉,明明有预感今天必有异事的。那女子,虽然身着男装,可还是瞒不过自己这双阅人无数的眼,只是那眼睛怎有着如此苍茫的神彩,原是自己会错意了吧,她怎可能是那种人?而那所谓的异事,想到这她微微颔首,自己的存在可不就是件异事吗。望着依然快接近的龙王庙,虽怨可还是无可奈何,唯有今天才可相见,那积蓄到今的恨却也不是一种期盼吗?如今,这一切还有何区别啊?以为可以放下的怨恨,用着无欲无求的心态度完这近乎折磨的余生。可是,在如旧的伤感中,这水凝的心脏竟然也还是重重的跳动了一下。再前方就是龙王庙了,那个你受着世间香火的地方(尽管你本不配受这香火的供奉),又可再见了呐。右手抬起轻轻放在胸口之上,领着潮头向前奔去。她啊,竟然还是这般的心情,还真是傻那。绕着庙宇而过,想尽一切办法想要触碰到那身影,可惜越往庙宇中探去,潮汐之力就越是微弱,就只差那么一点点了,原来还是这样的结局。她挑起嘴角,暗自苦笑起来,该是这般吧。又不过是在被结界耗尽气力之后,连他的衣角都无法触碰到的黯然离去。

“腓腓。”蓝衫女子忽的开口唤道。四周依然无人应道,可她耳中却清晰听到宿主轻斥道:“叫我真名!”“知道了,知道了,冬荆。”满是漫不经心地回答着,而后浅笑开来,“看到了没,那个美人礁,很是惧怕这龙王的力量那。”长衫无风自动,衣摆上绣着的腓腓,分明摇了摇那雪白的尾巴然后又静止不动,似乎刚刚只是刺绣人精湛手艺下光影交错的幻觉罢了。“这可难说,惧怕受供奉之力的可不是什么善茬,除非,这美人礁原不是潮魄而是……”蓝衫女子皱起眉头,微笑不减,手中的长剑隐隐被抵开一丝剑锋,接道:“妖魂!”

拼劲了这一年积攒下的修为向庙宇之中冲去却还是被结界拒之于外,眼看着潮汐之时将过,自己甚至都是在泄愤的最后一次冲撞上庙宇之门,却不料身后一股大力袭来,连着她毫不费力的扑向了那久违的怀抱,终是被结界撞碎的身躯化作零散的流水从他怀中退去,他的眉眼,他的身躯真正是和本人无一丝区别的啊。退出后重新凝聚成形,隐隐感受到远方实体受到的损害,半是不解半是了然地看向那女子,这力量,分明就是惊魂啊,只是她为何要相助与我?尚不待她问出口,那身影便已远去,时间到了呐……

“你又是发哪门子疯,这般助她,一个不慎可就是毁了她了,你难道不明了,竟然还助她冲进庙中,那禁制你没有看见吗?”腓腓在耳侧叫嚣着。自己只能百般无奈的打着哈哈,勉强回应道:“了了她当时的心愿而已嘛。”眨眨空茫的眼,收敛起不正经的言行,正色兼讨好的询问了一句:“那我们要跟上了吗?”“嗯。”耳中只传来一声低应,我立马不敢多作停留的小跃几步窜入水中,瞬间将手中的长剑插回腰间。人群里顿时一片轰然:“救人啊,有人落水了!”“又是一个被水妖迷惑的人吧。”“这年纪轻轻的,太可惜了……”

而我,甫一入水立时开眼,循着那美人礁留下的微弱痕迹前行,而右手也被一只温暖至极的手掌包裹住,回头冲着身边妖物展眉一笑,有卿相伴,至此天涯海角,碧落黄泉无处不可去!

“背弃宿主,将其封印,否认她存在的人应该是你吧。”在小巷中拦住从眼前跑开的人,他却极迷惘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姑娘,你是否认错人了?”我摸索着墙壁,一首横剑封住他的出路,顿了顿:“惊魂即使失去双眼也可以记忆三世。你何苦再这样愚弄自己人?”

站得越高风便越大,流出去的眼泪也就会干的越快,不对,根本就是会被吹回眼中的吧。于是迷蒙着眼看远处黑夜中点点灯光与繁星交接在一处,笙歌不断,哪有些许华山之巅的凌厉,这江淮河畔的风也像这地界的人儿一般软弱无能。我想回去了,真是的!

“喂,拭薇,眼泪要掉出来了。”身边有人坐下,带起些刺耳的声响。而我尽管含着泪却依旧可以瞪眼看向他,他抬手揉揉我的额发,这动作,出奇的熟悉:“就知道你一直都没把握真正当成是你的宿主,心意相通的时候若是你不开心,我可也是会心酸的。”说着看过来的眼神中竟然也真是哀伤的。

“小心啊,豆丁。”看他一跃而下抱起路边不小心差点摔倒的孩童,心里忽然有些阳春二月的暖意,他笑的和煦,尽管眉头微锁,可是看来比之前的妖媚竟还要顺眼。咦~要是以后咱也有了孩儿,呸!呸!呸!立马一个激灵传遍全身,想过了啊。

“喵呜~~~”冬荆将将安坐下来就听见了屋外传来一声惨叫,活像哪家的贪吃猫被谁踩着了尾巴一半凄厉刺耳。正想着是不是拭薇又去招惹隔壁家的老猫,就听见了那个寄主异常得意洋洋地宣告:“吓不死你个坏猫,让你偷吃我的红烧鸡!”

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畏惧的瑟缩了起来,身后的腓腓立马将松软温暖的尾巴缠绕上我的脖颈。世间都少有的皮草围巾是不错,只是这力道,这熟悉的画面让我联想到不久前的场景。我咬咬牙:“冬荆,你是不是看少年阴阳师了。”那家伙不太搭理我的样子只是傲娇的将脑袋摆向一边,于是乎,我更窝火了。“拜托,你就是想玩cos也注意下自己的力道,我要喘不过气了!”

“绯,你低调点行不?”唤着他的新名,无奈的扯了扯他拉着我的手,总是不分场合的各种炫耀,这老毛病就不能改改吗,这么多年了以为他会收敛点哪知道还是这么恣意,阿簌也不管管他。又是一个潇洒的大转弯,华丽的snake动作产生的离心力差点把我直接从场上给抛了出去,越发显得他身姿翩翩,而我则是他身边那个改被完全抹杀掉的败笔。“啊呀~~你有完没完啊,我可以休息一下下吗?”实在是甩不开他手的我无奈的只能一把抱住了他胳膊不让他继续骚包下去。他不言语只是看着我,而后,就猜到他要装可怜了。“眠音,我都好久没有出来痛快玩过一次了,你就不能让我尽次兴吗,再说了,也是你自己先要求来这种地方的啊。”哦,卖糕的,我怎么越来越怀念之前那个冷漠清冷的冬荆了呐,现在的他表现得太过孩子气让我有些捉摸不定。乞求的眼神看向场边的小哥,那男人却带着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我用嘴型跟我示意:先出去下,你们好好玩。眼见他毫无义气的避开了我俩最不擅长的体育场合,心理那个嫉妒啊,恼恨啊,自己怎么就能答应了那宿主的要求,明明现在是俩人一起共用的往转眼啊,凭毛小哥毫不受那寄宿主契约的约束。糟了,只是一晃神便被身边无数骚包着的众人狠狠撞了一下,脚下的直排轮凝涩间被阻住。原本被绯拉着的手这时也已经被汗湿了而毫无抓附力,只这一下立马就被他落在后面,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心里更加恍惚:“我,怎么又被扔了下来?”背后似乎有人恶意的撞来,可自己只能愣愣的看着失去了温度的手指就向前栽去。

预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自己反而一个旋转落入了一个温暖怀抱,四周响起的口哨声此起彼伏,抬起眼就看见绯在眼前被放大的脸和他脸上龇牙咧嘴的表情,自己是被他牢牢圈坐在了地上,皱皱眉还是没有忍住的问了句:“摔到哪了?”四周杂音太大,光看见他张合双唇愣是没有听见内容。他见着我更加不解的表情忽的换了个表情,凑到我耳边极度暧昧地呵着气说:“尾巴……”喷笑出来,总是化为人身实在想不到这样还能伤到尾巴啊!而且可不可以不要这么魅惑的表情啊,很具杀伤力呐,估计周遭的妹子们都恨不得摔倒在地上的是自己了。对他现在这幅容颜总是有种很强烈的违和感,明明是这么普通无奇的一张大众脸却依然还有着和当年无异的矜傲神彩。扶着他的小蛮腰直起身,一直笑到再次捂住肚子挂在他身上,终于长吐一口气缓过神来。“其实,绯,”自己了然地看着他眼底莹然的笑意,“只要你们陪在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他却一个爆栗敲上我脑袋,嘿然说着:“不许读心,拭薇,更不许爱上我!”然后一脸正经的表情,正色道:“虽然我现在勉强可以接受你了,但是别忘了一旦爱上宿主你可就要失去往转眼了,否则……”他扬起一抹笑容,像极了我当年的邪靡,然后消去了言语。可是我却清楚明白他的意思冷哼一声,冲他敛起笑,装出鄙夷的表情:“你放心,曾经爱上的绝不会再次爱上。我的习惯你还不清楚。呐,玩到现在了,要开工了。”不由他分说就硬是扯下了他的轮滑鞋,换上轻巧的打扮。屏住呼吸,轻轻扯住了绯的衣袖。

阴明晦暗的灯光下,显的每个人的表情都如同罩上乐一层死气般,阴冷的感觉开始愈发严重。

第二单依旧是这样场所的买卖,各色打扮妖异前卫的所谓涉谷系哈韩系少年们,看着是没什么感官刺激,可是这样的苍白妖异的妆容根本就是为了混淆往转眼而存在的吧。现如今只能看见而不能分辨的苦恼还真是让人头疼,离了宿主缺失不全的力量又不一样了?!“嗨!愚儿!”背后有人有人勾搭上我肩膀。语气平淡的应了一声:“生完气了?”他轻轻叹了口气,颇是不甘的语气:“愚儿,我这可是在调戏你唉?”“嗯。”调转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看向人群,皱起眉再也抚不平,还真的是……这种失去力量的感觉本该是令人烦躁的,而且于现在的我而言也还是很陌生的,这新生的完全不同的与他共生的力量。“很无奈吧,又不能一个个的去试探,你啊,真的是舍弃了之前所有的一切了那,拭薇!”他依旧病恹恹的攀住我左臂,“要不要帮忙?”“耶~我自己就可以了,这么简单的事如果还要动用你的能力那就有些离谱了,太娇惯自己可不行。”眯起眼,极力收敛心神,从过往人的脸上一个个看去,总会发现破绽的,哪怕只有一半的眼。“四眼,你究竟行不行啊。”游离的视线继续滑动着,生怕错过了什么,而后目光终于锁定在了DJ台和吧台上,DJ很年轻,穿着时下流行的海军服,休闲派的打扮,纤长的手指在操作台上灵活的摆动着,嗯?小蛮腰唉!有些不怀好意的推开人群向他走去,只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果然音乐中就隐约听到了那些异界的声音,好怕!忽的顿住脚步,不敢再靠近,好怕,怕到恨不得闭上这双眼睛,可还是条件发射般的循着声音的来向转移着视线落在了吧台的位置上。这家pub很有意思,将DJ台和吧台安置在酒吧最显眼的两个完全相对称的地方。令人眼花缭乱的花式调酒,对上技艺精湛的调音还真是相得益彰的趣景。等等,这调酒师的相貌就是让自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不对啊,如果是故人又怎么可能看不穿。

见我使劲盯着别人半晌不出声的绯有些莫名其妙起来:“怎么了,双生子有问题?”我愣了愣,更莫名其妙:“绯,哪来的双生子啊?”绯啼笑皆非的表情,用下巴冲着那两个中心点的位置点了点:“那你是在看什么?”再度回过头才发现,原来如此……这两人是孪生兄弟啊。明明刚见过的容颜竟然转眼就遗忘,反噬竟然来的这么快,果然现在这状态已经不太适合保留着这双眼睛了。“喂!”脑壳被某只狠力撞上,然后郁闷大的揉起自己脑袋,冲我抱怨道,“怎么脑袋倒还是这么硬—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了?”得意的撩撩刘海:“一直没变,以为别人都个你一样脑脆弱啊。”

他蔑视的看过来,却又变了一脸坏笑,像往常一样故意揉乱我的刘海,任由我拉扯着他坐在吧台边。“你好,两杯血腥玛丽,多加辣椒汁。”明知他讨厌味道浓烈的还是忍不住要捉弄回他。轻嘬了一口连自己都皱起了眉头,可是思路反而清晰了起来,然后乐呵呵地看他强装笑脸干杯后悲愤欲死的神情。那吧员看着绯染上酒意微微泛红的脸颊竟然也红了脸,迷离了眼!我内心开了纠结,哦,美少年之恋啊,可惜了,绯他不是弯的,虽然丫外貌矬了很多但是那股子勾人的媚还是不减当年,祸水啊,要是他也有什么龙阳之癖的……这孩子其实不错的,清秀有余,透着一股少年强说愁的韵味,别有风情,最重要的是丫跟他兄弟一样也是小蛮腰啊!配上我家绯也不委屈了……正想入非非狼血沸腾之时,一旁的绯很是惊悚地忽然凑近了我,隐隐嗅到一股子酒气扑面而来,这家伙,酒量可不止这么点的,可是他好像真的是——醉了……

“拭薇,人家要抱抱!”我嘴角抽搐,很有一种想一巴掌掀晕他的冲动,只能干瞪着眼看着他,不知所措。吧员看着孩子样睁大水汽弥漫双眼看着我的绯说道:“你朋友喝多了吧,怎么一杯就醉了?”看他那小脸透出的是什么意思啊,不用开眼都知道他肯定是在想有不良少妇拐骗单纯幼男了,拜托,我才没有这么无聊,俺是御姐啊,御姐啊!无奈的翻翻白眼,正要无视那活宝的存在,他又凑至耳边幽幽叹着气,用着与久远之前一般的清冽语气说:“拭薇,其实你一直都不愿真正接受我是吧,就只是因为我是异类,就因为我不是‘你们’……”眼见他生气地越嚷越大,就要吐出不该说的字眼,只能咬咬牙将他轻轻拥住,拍着他的后背,好言安抚着:“冬荆,咱们回家好吗?”鲜有的温柔语气换来的是他更傲娇的行为,似乎不满足仅仅只是拥抱一样往我怀中钻的更深了点:“拭薇,真开心过了那么久这怀抱还是没有变,不管你怎么变,这怀抱还是不曾有丝毫改变,是我的,连秦晨那小子也不许抢去……”只是任由他在怀中自由发挥还是不行啊%>_<%,整个人已经彻底酥掉了,这妖孽!而他竟然还火上浇油的抬起迷离的眼看着我呢喃着:“拭薇,拭薇,眠音!”唇间传来他越发靠近地凉薄的吐息终于还是溃不成军的逃离他身边,在面对自己曾经爱上的人,总归无法拒绝,只能狼狈逃开。“拭薇,不许跑开,尾巴好疼,都怪你,笨手笨脚了这么久还是学不机灵,害的人家为了救你连尾巴都伤到了,我漂亮的羽尾……”他任性的皱起脸,略偏偏脑袋就要显出原形来,我立马一个箭步蹿上前,瞬间开眼,死死封住了他要解开的原形,饶是如此细看去还是能看到那雪白的羽尾耷拉在衣服之下。咦~这家伙,深深吐了口气,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嘛,连借助泪之血也只能勉强做到这样,他啊,已经这么强大了啊。落寞的叹口气,掰回他还是无意识四处张望的脑袋,沉声道:“冬荆,别闹了,跟我回家了好不好。”极轻柔的口吻,却见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后退开一大步,似乎清醒点了,真是的,早知道就早点祭出这招了:“拭薇,你想干嘛?”我脸色一沉,蹬鼻子上脸学得不错啊:“让你回家而已!”说完挂上常见的笑:再敢跟我矫情就扒了你的皮拿去换点家用,这么好的货色得破记录了吧。“你!”他又再次凑到我面前揪住我的马尾愤恨说着,“又想把我卖了是吧……”无奈的四处寻找可以躲避他诘责目光的视点,怎么这时候就灵犀十足的!眼角却别见一丝凉意,是了,就是这感觉,那是那个!转头循着凉意的来源看去,只见一个没落地站立于DJ身后的柔弱身姿,婉约的脸庞一闪而过,眼中却有着与这脸庞不相称的森寒。

与他相对而坐,看他有些头疼的甩甩脑袋这才把手中一直端着暖手的茶水递去他眼前,看他皱眉浅嘬一口,然后才舒展开眉峰,低叹道:“还是这么沉迷于口腹之欲,明前龙井呐……”我挑挑眉:“你总算是不再装出那副伪正太样了,冬荆。”他沉沉的笑声也随我唤出这名字回来了:“不叫我绯,听上去才顺耳多了,你倒是开朗了不少,这表象也是装的吗?”我暧昧笑开,抢回茶杯:“你说那?”他耸耸肩,然后神情有了些正色:“是为了默契度不复当年的事吧?”点点头:“嗯,差的可不止一点半点的,跟之前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他皱起眉,也很是不解:“按理说没道理啊,这样,明天我找些人打听下。”

临走前还是犹豫着调笑般地问出了口:“你的酒量可不该这么差的,之前回回被放倒的人可是我唉!”他一愣没再说话,只是无语的看着我。我暗叹一口气,果然还是变了很多啊,我也不过个会回头的过客而已。拉开房门刚迈出一步,却觉得他贴耳说了一句:“临死前的嘱咐我没忘你倒是忘了。”有些木然地继续迈出脚步,回头看去,他还是站在原地笑语盈盈的样子:“快回房吧,要不那孩子又该追过来了。”

“你忘了啊,拭薇,答应了你的,除了你,再不与任何人举杯共饮……”

修长的手指揭开暗喻黑暗面的牌,水之五,展开,正位。牌义友谊,伙伴和人际关系都不可靠或者没有真实情感在里面。习惯性的眯眯眼笑起,说的有点靠谱啊。外面有人轻敲门我犹自不觉地应了一声眼睛还是直愣愣看着手里的牌。来人俯下身,偎在我耳后,轻笑起来:“又在玩这个,怎么试也还是学不来历那种程度的吧。”抽出那张牌,拿起我倒坎在身边的书对照起牌义,我转身看他眉头皱起有些不安的看向我,忽就莫名地有些赌气地看向窗外槐树投射下的散乱光影。他绕至我身前,任由我扑进他怀里,一时间有些僵硬的四肢过了好久才放松下来。

“绯,你也在厌烦我了。”虽这么说着却还是没有放开双手,反而箍得更紧了些,愤恨的。

“拭薇,不,应该是眠音了吧,”他的手扶在我颈后,“直到现在也还是不想骗你说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我们早就不若很久以前了,但你孤单时若是需要我,我会陪着你的,在或不在你身边,你感受得到又或并不曾知晓。”“冬荆,这句话,出了奇的动听呐。”虽还是低着头没有动弹,但这句话还是埋在了心中,开出一朵浅浅黄色的花儿。我被他拎起脖颈被迫看向他,听他责问道:“明白了没?”倔强地别过脸去:“废话!”心中却还是叹了口气,怎么过了这么多年,反而越发相像了呐。自私,为了不伤害所以不留余地到残忍的地步。

以上为了本月一次凑够6万字,爆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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