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府吴天娇的病榻上,杜若云小心翼翼的扶起吴天娇让她半躺在床上,然后接过丫鬟锦绣手中的药碗,一勺一勺的喂吴天娇喝药。自从吴天娇病了以后,她每天都在吴天娇的病榻前伺候着,没有一天间断。
吴天娇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若云,还是没有彦卿的消息吗?”咽下一口苦涩的药汁,吴天娇问杜若云。彦卿已经离开快三个月了,委屈了若云这孩子。这两个多月来,若云一直在她的身边伺候着她,毫无怨言,这更是让她的心里感到愧疚。
杜若云摇了摇头,“娘,你别担心,夫君一定会回来的。”杜若云一直坚信,不管彦卿怎么不喜欢她,他终有一天会回来的。
“都怪娘不好,是娘耽误了你。”这两个多月来,吴天娇想了很多。彦卿说的没错,她太自私了,她总是把自己认为好的东西塞给彦卿,也不管他喜不喜欢,高不高兴。直到彦卿受不了选择离开,她才真正的正视了自己的这个问题。
她爱彦卿,就像天下的每一个母亲爱自己的孩子。她总想着要给他最好的,生怕委屈了他。可就是这种心态,让她一次次剥夺了彦卿说不的权利。以前彦卿小,对她的这种独裁只能忍让,不敢反抗。而现在,彦卿已经大了,有了自己的主张,他已经无法再对她的这种做法忍让了。
如果她早一些认识到这些,或许就不会逼得彦卿离家出走了!
“娘,若云是童家的儿媳,何来耽误之说?”杜若云把药汁喂进吴天娇的嘴里,低垂着眼帘说。此生,她已经认定彦卿是她的夫君,为了他,她可以做任何的事!
“若云,你也知道彦卿这孩子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娘不忍心让你在童府守活寡。娘也知道,你和彦卿并没有圆房,你要是愿意的话,娘收你为义女,再帮你找个好人家嫁出去。”吴天娇说。这也是她能想到的对若云最好的安排。
“娘,你是不是嫌若云了,要赶若云出去?”闻言,杜若云的眼角立刻噙满了泪水,一副我见犹怜的可人模样。
“傻孩子,娘怎么会嫌你呢?”吴天娇叹了口气说,“彦卿能娶到你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可是,这孩子不会珍惜,我又怎么忍心让你在这里受罪?”
“娘,我不觉得这是受罪,不管夫君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会等他的,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杜若云好看的睫毛上闪动的泪珠,楚楚可怜。
“若云,娘这是为你好。”吴天娇叹了口气。要是彦卿一直不喜欢若云,他也一直不回来,这若云以后是要怎么办?若云可以不管不顾的等,可是她却不能不考虑若云以后的生活。
“娘,你要是真的为若云好的话,你就依了若云的心意,否则,若云宁愿一死以明志!”杜若云说着,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她杜若云岂是任人随便丢弃的人,即使是死,她也要追随着他,让他一世无法心安!
“傻孩子!”吴天娇轻叹了一声,这又是一个痴情之人。可是,多情总被无情恼,世间多少痴情男女,最后是以心伤收场?“好了,娘不逼你。如果有一天你改变心意了,就告诉娘,娘一定为你做主!”吴天娇安抚她说。
“谢谢娘!”杜若云依旧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心生疼惜。
“不要谢我,娘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你好的了。”吴天娇摇了摇头。自从彦卿离家出走之后,她的自信就被彻底的摧毁了。如今她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她都没有一点的信心。
“娘,你放心吧,若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杜若云说。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要的而是什么,所以她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自己。
吴天娇只能无奈地点点头。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也该真正的放手了。如今,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彦卿能早些回到她的身边,她也就没有其他的奢求了。
“来,娘,再把这些药喝了吧。”杜若云把剩下的一勺药汁送到吴天娇的嘴边,吴天娇张开口把药汁都喝了下去。
“这些药都喝了这么久了,我这身体也一直都不见好,怕是好不了了。”吴天娇说这话的时候,鼻子有些发酸。以前身体健康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这么多愁善感过。她的心是越来越脆弱了!
“夫人,你何须说这些丧气话。大夫已经说了,夫人得的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只要二少爷回来,夫人的病就会不治而愈的!”锦绣听闻了夫人的话之后,劝说道。
“说的是,我此刻最想看到的就是彦卿。可是,彦卿他已经不想要我这个娘了!”说着,吴天娇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夫人,少爷怎么可能不要你呢?只要二少爷想通了,他就会回来的,你别多想了。”锦绣安慰道。
“锦绣说的没错,彦卿不会不要你这个娘的。俗话说子不嫌母丑,更何况娘你对夫君这么好呢?”杜若云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夫人,你这是怎么了?”这时候,童家远走了进来。
“爹。”杜若云欠身对他行了个礼。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童家远屏退了她们。然后,他来到床边,执起了吴天娇的手,“夫人,你怎么又哭了?”
“彦卿这一走就几个月,我实在是想他。”擦了擦脸上的泪,吴天娇把头埋进了童家远的怀里。这一刻,在他的怀里她觉得很安心,以前的那些不愉快的过往,她也不想再去想了,她只想牢牢抓住眼前这让她觉得温暖的怀抱。
“你放心,彦卿他没事!”童家远拍拍她的后背说道。
“老爷,你知道彦卿在哪里?”听出童家远话里的意思,似乎他已经知道了彦卿的行踪,吴天娇顿时收起了眼泪。
“我……”童家远本不想告诉她彦卿回来杭州又离开的这件事,没想到他的话倒是露出了马脚。
“你快告诉我,彦卿在哪里?”吴天娇急切的问。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不过,雨薇说他没事。”童家远只好如实向她说。
“雨薇?她……”吴天娇迟疑的望着童家远。
童家远冲着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