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安然看苏小姐这么坚决要去,看了眼石柏,石柏闭目一言不发。
沐安然揉揉眉心道,那苏小姐到时要紧跟着我们,里面情况复杂,要是苏小姐出了点意外,沐某可承受不起柳杨苏家的怒火。
张继松一直安静的在旁边伺候着晚宴。这时突然插嘴道,沐公子能否把我家的护院也带上,一些杂事都可以吩咐他们去做。
沐安然笑道,张老爷是不放心我们吧,也好,但只能跟一个人,人太多了,也是给对方送养分。
张继松连忙拜谢,叫来耿护院道,这是我家的护院总管,武道二段,有些自卫的能力,进去后还需劳烦沐公子和石大人费心了。
吃饱喝足,沐安然他们休息调整了一会儿,快到子时的时候,沐安然、葛翁、苏小姐和耿护院在石柏的带领下穿过垂花门,来到了内院。从踏入垂花门那刻,石柏就把血气之力外放两丈,将一行人全部笼罩在内。内院中的荷塘早已干枯,荷塘旁边的亭子,张继松白天已派人简单修整打扫了下。耿护院摆好瓜果和酒,与石柏一起立在旁边候着,其余三人围着石桌坐着,沐安然摆弄着葬魂琴,苏小姐看着笛子发呆,葛翁喝着自己最爱的花雕酒,但入口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从偶尔颤抖的酒杯可以看出他紧张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石柏突然道,公子已经过子时三刻了,有陈惠儿的踪迹吗?
沐安然道,没有,我和她约的是子时,看这情况她应该不会来了,而且今天这儿也太安静了点。石叔,你说如果陈惠儿吸收了那么多的生灵之力,为什么她的凶灵之力不是特别的强。
石柏道,可能是她没有吸收吧,前几次的人只是失踪,不是吸收了精血的干尸。
沐安然突然道,石叔,陈惠儿的断臂还在你哪儿吧。
石柏道,我用真气压缩着,说着从衣服内拿出一团看不见的气。
沐安然看向葛翁道,葛老,你帮忙闻一下这个气味。
葛翁放下酒杯,伸手道,拿来我瞅瞅,有神志的凶灵我还没闻过。
沐安然道,葛老可要控制住你的葫芦,要是吃了这胳膊,我们今天可要交代在这儿了。
葛翁不耐烦道,沐小子你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知道的。说着闭眼认真的闻了片刻道,除了魂魄独有的味道,还有股桂花夹杂着薄荷的味道,啧啧称奇道,这是老夫平生第一次遇到的味道。
沐安然道,我们去供堂,那里还有股凶灵之力设置的阵法。
葛翁一愣,凶灵会设置阵法,你不要瞎说。
沐安然摇头道,不是正规的阵法,只是单纯的靠凶灵之力隔断感应而已。
一行人来到供堂,由于石柏的气血之力始终外放,像拿着火把在夜中行走。供堂在气血的照射下,四周看起来充满血色的恐怖。
沐安然指着供桌一角说,葛翁你闻闻,这个味道跟刚才的是一样吗?
葛翁闻了片刻,摇摇头道,不一样,这个除魂魄的味道,还充满一股腥臭味。
苏小姐看着眼前,前面除了供桌什么都没有,听着葛翁说得玄乎,不禁自己也闻了闻,除了房间的霉味,啥都闻不出来。
沐安然眉头紧缩道,葛老你确定吗。
葛翁气道,别的东西我不敢保证,但对于魂魄味道的感知,我自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沐安然忽然对石柏说道,我有一个不好的想法,这里的凶魂可能不止一个。
葛翁一听,身体一哆嗦。
沐安然一看,笑道,这其实也是个好消息,那么多的生灵之力如果都被一个凶魂吃了,石叔应付起来会有点麻烦,但如果是被两个凶灵分食,那么他们连石叔的气血之力也冲不破。
葛翁一想,好像是这个道理,转眼一想,说不定自己一下子就能获得两个凶灵,自己的葫芦不就能觉醒一部分那传说中的力量吗。顿时心中一阵火热。
沐安然一行回到亭子,石柏道,公子,后面我们怎么办。
沐安然道,石叔,你做好准备,我准备勾魂了。沐安然调整了一下心情,坐于琴四五徽间,双脚平踏,沉肩坠肘,右手食指向内在琴弦上一抹,左手食指如蜻蜓点水般在琴弦上一点,清冷入仙之感顿生,一股天籁之音,再次在这庭院中响起。
片刻不到,四面八方的无形无色的阴寒之气向内院聚来。葛翁不停耸动着鼻子,双眼越来越亮。
沐安然仔细看了片刻阴寒之气,喊话道,陈姑娘,你来了吗。
见没人回应,又看向葛翁道,葛老,你闻一下,有没有刚才闻过的两种味道。
葛翁道,没有,全部是普通的魂魄,甚至还有几个缚物灵的味道。
沐安然无奈道,石叔,让他们都散了吧。
石柏正要扩大气血之力的范围,葛翁连忙拦住说,让老夫试试吧。
只见葛翁从怀里掏出一个碧绿色的葫芦,葫芦好像是有点兴奋的抖动了下。葛翁走出气血之力的范围,打开葫芦的盖子,对着三丈之外的魂魄一吸。苏小姐只感觉四周狂风翻动,但沐安然看得真切,那四周无数的魂魄,飞速的向葛翁的葫芦中飞去,葫芦好似一个无底洞不停吸收着魂魄。
沐安然喝骂道,葛翁住手。石柏周身气血向四周一散,右手一掌拍向葫芦。那葫芦竟然还能躲避几下,但最终还是被石柏擒住。四周的魂魄也因为气血之力的驱赶,都已经四散不见。
葛翁不爽道,沐小子,你发什么疯,这么好的养分,都被糟蹋了。
魂魄形成不易,生灭需当谨慎。沐安然不由自主的说出这几句话来。
葛翁气道,什么鬼话,这些魂魄,都已经执念成鬼,入不了轮回,在这世间迟早是祸患,与其被你们这些捉鬼的打个粉碎,还不如喂养我的葫芦。
沐安然道,我们灭的都是为祸人间的凶恶之灵。
葛翁呸了一声道,为不为祸人间还不是你们说的算,再说此时不为祸也不代表将来不为祸。
沐安然气道,那如此说来,张松龄张老爷现在没有为祸人间,不代表以后不为祸,我是不是现在把他灭了啊。
葛翁冷哼,你这是强词夺理,那些执念成的鬼,如果一直不灭,迟早这世间都会被它们塞满。要知道,超度的法术,自从灵气消失后,就已经没有了作用,目前我们都是用武者的阳刚血气清除它们,在老夫看来这样实在太浪费了。
沐安然看了眼葬魂琴道,总会有办法的。叹了口气道,葛翁,这次就算了,下次请一定注意,你这么做要是惹着了那两个凶灵咋办,我们这次的目标可是他们。
苏小姐附和道,对,臭牛鼻子,这次要是没捉住那两只凶灵,我就拔了你的皮,我的阿大可挺不了多长时间。
葛翁一想,是这个道理,但又抹不开面子,正想着怎么说。突然,石柏大喊道,孽畜,尔敢。
沐安然等人看过去,只觉得天地一暗,等反应过来时,已经身处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洞穴中,洞穴四周石壁呈现血红的肉色,恍惚间还蠕动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