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9年天津北洋法政专门学校,“永康,永康……”这时一个刚刚洗完头发的少年,急冲冲的跑进了宿舍。
“永康,这学期快结束了,假期你有打算?”李钊问道。李钊字"首常"“我能有什么打算,还不是到我侬伯伯的药栈帮帮忙,你知道的侬劲伯伯带我父亲到上海去开武馆了,还不知道情况怎么了,侬伯伯走了药栈正缺人手呢”霍东天回道。“啊,不过也没有关系,”只见李钊用手靠近嘴边轻轻的附耳在霍东天的耳边说道,“我们几个正打算加入会社,想找你一起加入呢?假期还说到北平去参加活动,听听前辈们的教导”霍东天回道“我也想去,但是我父亲大人临走时有交代,要我没事就去侬伯伯药栈帮帮忙,父命难为啊”
这时,李钊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交给了霍东天手上,“来,你的信,应该是你父亲从上海寄来的。”
霍东天急忙打开书信,信中写道:永康我儿,为父和几个武道朋友一起开起了武馆,念你从小体弱多病,都想把你带在身边,今为父托你农伯伯已在上海为你从新找了学校,以后你就边读书边跟你侬伯伯学做生意。天津那边你就拜托给几个姐姐和伯父们,至于药栈你侬伯伯已经交代好了,你就不用去了。你到你大姐家去拿盘缠,叫小通和我一起过来,路上也好有个照应。父:霍元甲,已酉年五月十四,”没有想到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霍元甲的亲笔信,一死于倭国人,一个死了又活了但是非本人了,这是后话。
信看完,霍东天心里说不出来滋味,从小霍元甲把他从路边捡回去,把他从咽咽一息中救活。因小体弱多病,所以取名霍东天,字永康,希望他永远健康。教他家传迷宗拳(可是身体太弱不能练),又出钱教他读书,调理身体,到药栈帮忙学习医术,终于到现在17岁了。
手里拿着信,满脑子都是小时候,一家人在院子里的场景“父亲,大哥,小弟,在一起练拳,自己在旁边念书,偶尔还跟着父亲比划几下的,比着比着就动起来了,然后就是不挺的咳嗽,把他们练拳打断了,然后父亲过来给我把脉,大哥给我端药,小弟给我锤背”
霍东天想着想着就流下了一滴泪来,父亲,大哥,小弟,我好想你们,好想见到你们,和你们在一起……,突然意识到,李钊还在一旁,偷偷的抹了抹眼睛说道“首常:也许我可以和你们一起趟去北平”
“真的吗”李钊惊讶的道,“是啊,我父亲写信来叫我去上海,以后就在那边读书了,所以放假后我就过去,那就顺便和你们先到北平去看看,也是可以的”霍东天回道。此时只见李大钊却是满脸不舍的说“你我两年同窗,又在一个宿舍,你每次都把你侬伯伯借给你的书给我看,我启发很大,每次和你聊天都感觉我们有相同的爱好,志向,信仰!我们都生活在一个腐朽的时代,我们都想去改变它,哪怕付出我们的生命!可是你去上海了,我就失去了你这个好战友,好同学!”
“没有关系的,现在中华哪里都需要改变,都需要我们,只要我们志向,信仰不变,到哪里都可以的,而且我们还可以书信来往,把自己所学,所想,所感,交流一下嘛,看看我们的思想谁进步快一点”霍东天回道。然后李钊点了点头,两个人都从床沿上站起来,像兄弟一样拥抱在一起。
此时又一个少年推门而入,只见他呆立在当场,他看到霍东天和李大钊亲密的拥抱在一起。看到郭静进来,李钊说道:“厚安,永康这学期结束后就到上海去了。”“啊,什么走,我们去送送他,”郭静问道。郭静字“厚安”“不用,他可能先和我们去北平再走!”李钊回道。霍东天见状忙开口道:“走我们去出喝一杯!不多时,只见三个人从学校门口出来。
时光匆匆,时间来到了学期最后一天,霍东天提前和学校做了交涉,和老师道别,最后到宿舍,李钊都给他打包好了被褥书籍,然后约定好了五天后在学校门口见。
五日后,清晨!霍东天带着小通来到了学校门口,见李钊和郭静已经在等候了。几个人坐着马车来到丰台,一路上都说话小心谨慎,小通和霍东天都是第一次出远门,小通更是东张西望小心的很,把包袱里的银元抓的紧紧的,还小声的对霍东天说,“二少爷,我听大小姐说,外面乱的很,叫你小心点,你又身子弱,不会拳脚,有什么事就躲在我身后。”霍东天点了点头!
到了车站,有几个青年来接他们,还有一个女生!一看就是读过书的人,气质都不错。一路随行,大家一起往北平走去,此时,他们不知道有两个地痞流氓盯上了他们这一行人,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小个子尾随他们去了住处,一个人就来到了火车警察处,进去就悄悄的给一个队长模样人说道:“齐大队长,刚刚走了一批学生,可能有点银两,还有两个女学生还不错,关键是听他们说话神神秘秘的,好像要去参加什么活动,您也知道现在反朝廷的活动多的很,搞不好是乱党份子。”
“我说,小舅子你还挺精神的嘛,是不是最近手头又紧了,你叫手下盯紧点,如果真是什么党的聚会活动,少不了你的好处”齐队长说道。
被叫小舅子的男子走了出去,还小声的念叨,“你才是我小舅子呢,我姐唱曲可好听了,捧场的人多了去了,个个都叫我小舅子,轮也轮不到你”
不多时,贼眉鼠眼的小个子回来了,说道“我一路跟了去,没有被发现,他们进了一条小胡同的小苑,四个人住进去了,其他人都各走各的,我没有跟,只要跟紧他们四个人,看看接下来他们去哪里,做什么,如果接下来他们没有什么活动,那我们就摸进去把他们给偷了,估摸着还是有几个钱儿的。”
第二天早上,大家一起吃早餐,就在他们的饭碗下面有一张纸条写着:请几点到某某地下室的字样。他们几人默默的吃完了早餐,然后把纸条烧掉了!几个人又闲聊了一下然后就各自回到了房间,“少爷我先去把你的药熬上,你都好久没有吃药了。”小通说道,“不要,我没什么事,如果让守常他们知道我又在吃药他们会不让我去了。”霍东天阻止道,
“那少爷你们去参加的这个活动有危险吗?小通我没有读过书,也不知道你们读书人的事,我从小跟老爷练拳,虽然我天赋不行,但是挨打的本事还是有的,反正大小姐说了一定要我保护你到大上海见到老爷,”小通拍着胸保证的说到。
“收拾一下走吧小通,”然后几个人都来到了小园中,李大钊说到“我们几个人分开到聚会地点吧,反正现在还早,我们第一次来京城也可以出去逛逛,把地址找到,晚上去的时候,有人问就说是马义介绍来到。”马义,当时接触的人还比较少,其实这次活动是会社陈龙号召和主持的,号召的对象主要是进步青年和学生。
霍东天抬头看看天,火红的太阳从东方升起。看了看四周这个住了一晚上的小四合院,小院的瓦片都已断裂,房梁已经腐朽,但是再看看两边和屏风周围的花草树木却是在阳光的照耀下露出了一片片的嫩牙,一朵朵花蕾!
再看看戴着眼镜的李钊和郭静,那眼神充满了希望,心中满是激动!
他们各自大步的走出院门,在门口李钊回头对霍东天说道,晚上见!谁知这一别,他们都在阴差阳错之间!
霍东天和小通一道,李钊和郭静各自一道。此时那个贼眉鼠眼的小个子就犯愁了,这是跟哪一路呢?那小个子灵机一动看到霍东天带着个小跟班,心想这小子要有钱些,而且那个学生看起来病泱泱的。
中午时分,六月的天气好热,他们满身是汗的来到了一个茶铺前,“小二来两碗茶,”好嘞,客官稍等片刻!只见霍东天抬头看了看天,刚要坐下,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一屁股就坐了个空,晕倒在桌前,小通一步跨出扶起瘫软在地的霍东天,“二少爷,二少爷,茶老板,茶老板你这里有内间吗?可以熬药吗?”小通哀求道,“有是有,不过的……”茶老板一副很是无奈的表情。
只见小通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银圆,那茶老板改口说道,“先扶你家少爷内堂里休息吧!”此时不远处那小个子眼前一亮,心想这是个有钱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