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高档别墅区,每一寸照亮之处都透着金钱的气息,夜色下的雪松透着别样的绮丽,天边的月在云雾间吞吐自如。
阮家坐落在这处,此刻亮着灯,佣人们井然有序出入,与白日似乎并无太大区别。
而阮家人此刻正在吃饭,一家四口都在。
阮父坐在主座,气质威严表情严肃,俨然一副严父的模样。
阮母坐在阮父的左手边,四十岁的年纪保养得极佳,颇有豪门贵妇的气质,抬手之间都透着贵气两个字。
忽地,阮母放下餐具,眉宇间满是担忧,她看向对面沉默不语乖乖吃饭的女儿,出声道:
“嫣然,明天野营的时候你一定不能给你姐姐闯祸知不知道?”
阮嫣然吃饭咀嚼的动作一顿,眼神唰得黯淡下来,像只无害的松鼠般低着头,白软的脸上写满乖巧,她轻轻嗯了一声。
阮母看到阮嫣然这副柔弱的样子,无奈地叹气,“你别光知道应,你得懂事,不能因为你是妹妹就处处让姐姐操心,你看看这场月考成绩,阿芜考了年纪第一,但你缺考了第八名,你和你姐姐差了将近一百二十分,难道还得让你姐姐抽出时间给你补习不成?”
阮母越说越失望,这明明是一个娘胎出来的双生姐妹,怎么前后差这么多。
阮嫣然静静听着,单薄的身子在灯光下仿佛透明一般清瘦,轻如雨蝶的睫毛因为阮母的话语颤动着,渐渐带上了泪光。
与此同时,一道明丽好听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紧张气氛。
“妈,我给嫣然补习又不占时间,妹妹在学校已经很用功了,你就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这种事情了。”阮芜说着从旁边的菜肴中夹起一块烤鸭,递到阮母盘子中。
“尝尝这个,这可是我今天放学专门在校门口排长队给你买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阮母的目光从阮嫣然身上转移到盘子里,有些怀疑地夹起那块肉,眼神流露出惊艳之色。
“好吃。”
阮芜将那盘烤鸭放到阮母和阮父两人中间,“好吃就多吃点,爸爸也吃。”
阮父和阮母投来两道欣慰的目光。
阮母忍不住夸了一声,“还是阿芜让我放心。”
阮芜笑笑没应声,眼神像是不经意间扫向了阮嫣然。
女孩长得白净,莹白的皮肤在灯光下弹指可破,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头,映得脖颈处的皮肤愈发白,她整个人都很精致小巧,鹅蛋脸大眼睛,唇间一抹樱红,像是春色里的樱桃,看两眼便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之意。
与纯到极致的阮嫣然相比,同样一张脸在阮芜身上反而变成了欲。
那浑然不同的气质就好像是白玫瑰和红玫瑰,白玫瑰只想让人珍视,而红玫瑰却会让人想要摧毁。
阮芜总带着让人堕落的危险气息,或许正是这样,才导致根本没有几个人敢在她面前示爱,但阮嫣然身后的追求者无数。
阮芜在打量阮嫣然的同时,阮嫣然正在打量阮父阮母,眼神小心翼翼带着一抹受伤。
蓦地,阮嫣然忽然从餐桌上起身,“我吃饱了,先上去了。”
说完她便转身上楼,脚步凌乱慌张,背影像是逃离一般。
上到楼梯一半时,阮嫣然回头瞥了一眼厨房,赫然是一张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的家宴,她的离开反倒是让那个画面更加和谐。
阮嫣然自嘲地想,或许在阮父阮母心中,她永远比不上姐姐,永远都只配跟在姐姐身后跑,明明她的月考成绩进步了,但阮母眼中只有第一名,一声鼓励和夸奖都是奢望。
而她奢望的东西是阮芜动动手指头就可以得到的。
随即,阮嫣然含泪跑上二楼的房间,由于情绪激动,关门的时候不小,在厨房听得一清二楚。
阮父吃饭的动作顿住,无奈看了眼身边的妻子,“叫你少说点,你不听,又让嫣然伤心了。”
阮母撇撇嘴,“我那是为她好,不是想让她跟阿芜多学学吗?你看看阿芜,成绩好人缘好性格好,样样都那么突出,再看看嫣然,整天唯唯诺诺的像是寄居在阮家的外人,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哪里有半点她这个年纪女生的活力?”
听着阮母的话,阮父也摇摇头,他也为那孩子的性格担忧,明明都是一样的教育,一起长大的环境,嫣然怎么变得唯唯诺诺的,一点也没有大户人家出身的千金气质。
“阿芜,你平时多照顾下你妹妹,尽量做事拉着她一起,别让她自己憋出什么毛病。”
阮芜放下手中的汤勺,脸上挂着得体的表情,“好的,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嫣然在学校表现挺好的,班上的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她,妹妹就是有点想不开,你们也不要给她太多压力...”
正说着,身后忽然传来玻璃落地碎裂的声响,阮芜回头,正对上阮嫣然略带责备的目光。
阮芜歪歪脑袋,所以说人类的理解有很大的参差?
那双盈盈的眸子含着水光,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阮嫣然像是朵小白花,眼泪摇摇欲坠,身形也像是在寒风中摇摇欲坠,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抱在怀里哄着。
“嫣然?”阮芜轻轻喊了一声。
阮嫣然瞬间回神,眼泪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下颌线,委屈至极地盯着阮芜,“我讨厌你。”
说完,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阮母脸色难看,不满地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唉,这孩子...”
阮芜道:“爸妈,天太晚了,你们先上楼休息吧,我跟过去找找她。”
阮父阮母点点头,又不放心地交代两句,但明天一早他们有一场重要的宴会需要参加不能耽搁,只好先上楼休息。
他们心想,阮嫣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应该还是有分寸的,更何况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了。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野后,阮芜耸耸肩,随手拿过沙发上那件蓝色的运动外套,便离开阮家。
明明是晚上,外面却灯火通明。
有些孩子因为不受责备认为自己不得长辈关注,有些孩子因为总被责备认为长辈不爱自己。
啧,人总是贪心不足。
走到一片空地,阮芜坐下来,“统子,完整剧情发给我。”
刚刚只是她根据原身的记忆在餐厅和阮家人吃了一顿晚餐,但这个世界的剧情还没来得及接收。
“好的,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