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一个人站在树下,听着小黑屋里的声音,沉默着。
站了许久,听着里面淫秽的声音,其实没有女人的声音,只偶尔有一丝女人的声音穿出门缝钻进他的耳朵里来,只有男人的低吼,这声音听着实在是难听。
他听到了响亮的一巴掌,他不禁攥紧了拳头,想砸在那个人的脸上,可是他不能。
他知道里面发生的事情,所有的人都知道里面的那人在里面晚上经历着什么,但是他依旧不觉得这是两个人都享受的事情,他还是固执的认为这是那个男人单方面的又一次的强暴。
那个男人,满脸的凶神恶煞,一口老黄牙,像是从来没有刷过牙,长相猥琐。听说坐过牢,早些年干的净是些偷鸡摸狗的事,没有正经家愿意把姑娘许给他,衣服总是散发着一股子馊味,至少他每次看见那个男人的时候是这样,。
他也不是带着淫秽思想来偷听,他只是想做一件事,一件没有人做的事。可是他实在太胆小了,他不敢,他想自己是一个懦弱的人。
实在忍不下去了,就抽出了一根烟,点燃,一个人在树下吞云吐雾,黑夜可以隐藏很多东西,比如他这个站在树下的人。
一根接着一根,直到抽完了一整盒的烟,整个人,站的腿酸脚麻。
他以前不抽烟,但是现在像是上了瘾,只有抽烟才能让自己稍微的平静。
屋子里的事情,听说,几乎每天都在发生,有的村子里的偷鸡摸狗的人,会趴在这里听墙角。于是风言风语,在村子里散开,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女人的嫉妒心使得,她的形象被描述的过于水性杨花,男人的求而不得,开始造谣他们曾与她发生过什么,这些意淫,显出了人性的恶,即使她只是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反抗的声音叫的大了些而已。
他们说笑着,谈着别人的痛苦,别人的无助,把这当作是饭后的谈资,他们说笑着问着那个老男人。
“这个女人烈不烈,制服了没有。”
“那当然了,这女子的皮肉还真是嫩啊,真是值了。”
这话听着像是在讨论一个动物,像是在驯服马戏团里的什么动物。
这些话被那些无聊的人传播着,看着笑话,他第一次觉得男女之间是那么恶心
一个被锁在房子里的人能与他们发生什么。他们这种话传到老男人那里,她又要挨打了,即使她什么都没有做。
叹了一口气,离开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个小房子这边,听说她还没有孩子。
她来的那一年,一些事映入脑海。
她是很漂亮的女人,在二娘送饭的时候,他曾远远的瞟见过一眼,虽然头发凌乱,依旧是挡不住的好看。
他接触了很多的人,当年的惊鸿一瞥,她依旧是心里长的最好看的人。
但是她是麻木的,眼睛无神,衣服凌乱,一件裙子,乱乱的套在身上,像是套了一个麻袋。
但依旧看的出来皮肤雪白,但是她脸上被掌捆出来的痕迹,和小腿上的青紫伤痕破坏了这一切。那时候的她在这里才不到一个月。
突然她向外看了一眼,眼睛在那一瞬间迸发出光芒,但那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因为她听到二娘叫我“阿远”。这个听起来很亲昵的名字。
她收回了视线,继续放空,像是什么也没有听见,她不和任何人说话,但是那一次李远背着书包路过这间屋子的时候,看着门外的锁链。
想到听母亲说,没人知道她的名字,他轻轻扣了扣门,再扣了扣门。
用少年人的声音,问了一句话。
“你叫什么名字?”
“周牧茵,你帮我报警好不好?放了我,我到时候会报答你的,求求你了。”
李远,不敢再有任何的回应,他知道自己做不了任何的承诺和回应,他给不了她任何的希望。
他之后没有再敢过来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