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茂春的越界行为,引起了许多宗门驻玉龙国人员的不满,连梅安泽和丁松原,都感受到了压力。
温茂春被责令闭关自省,陈俊阳兼任堂主之后,在武院高层的授意下,对风纪堂进行了整顿。
一批温茂春的心腹,被踢出了风纪堂,成为普通教习和护卫,一些风评比较好的教习和护卫,被抽调进了风纪堂。
但是武院中支持龙安世的人,并非只有温茂春,针对李垣等人的阴谋,并没有因为温茂春退出武院核心而消失。
李垣听从了范玄的建议,每天都抽出两个时辰学习符纹,符纹堂的课几乎一节不漏。
范玄每个月只有两堂课,其余的课程由其他符纹教习讲解。
每位教习的研究方向不一样,讲解的侧重点也不相同,一般学员都是根据自身实际情况,有选择性地去听课。
而大多数人学习符纹,只是将其当成副课,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武道上。
除非在符纹方面真的出类拔萃,否则在规定的时间内,武道修为不能达标,就必须离开武院,将太多精力耗费在符纹上,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彭飞得到范玄的指点后,除了必修课之外,只上一位钻研火系符纹的教习课,其余的一概不来。
像李垣这种一节课不拉的另类,连教习们都没有碰见过,看他的目光都有些异样。
但是仅仅过去一个月,所有的符纹教习,就都喜欢上了李垣,无论谁见着他,都喜欢拍一拍他的肩膀,嘘寒问暖,关爱有加。
符纹太过抽象枯涩,碰到领悟能力差的学员,经常是教习和学员一起怀疑人生,场面悲壮而苍凉。
但是李垣对符纹有着惊人的领悟能力,听课态度也非常认真。教习们一堂课讲下来后,回头再去考他,不但对答如流,还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教这样的学生不但省心,还超有成就感,哪位教习会不喜欢?
李垣在符纹方面的天赋之高,也超出了范玄的预料,他起了惜才之心。
这天上午,课程结束后,范玄将李垣带回了水云峰。
水云峰位于盘龙山深处,风景秀丽,环境幽静,周围有一队护卫守护。
范玄叫来护卫头目,吩咐道:“他叫李垣,以后过来无须通禀,放行便可!”
护卫看了李垣一眼,记住了他的样子,拱手说道:“遵令!”
水云峰顶有一座非常宽大,却朴实无华的石屋,就是范玄居住和工作的地方。
石屋里放着几个金属工作台,上面放着许多工具和材料,显得有些凌乱。
范玄给了李垣一些制符材料,教他制作符纸。
制符是炼制符器的基础,学习阵法就绕不开制符。
符要发挥作用,就必须有能量。
一张能存储能量的符纸,至少用三种材料制成。
范玄提醒李垣,符纸的制作必须非常严谨,稍有差错,轻则导致制符失败,重则出现致命的危险。
为了让李垣有个直观的印象,他制作了一张有瑕疵的符纸,绘制了一张烧水用的火符。
火符放在阳光下暴晒,不久便发生了爆炸,产生了一个房屋大的火球,炸毁了下面近百斤的岩石。
范玄又取出一张普通火符,放在阳光下暴晒,始终安然无恙。
“知道是什么原因吧?”范玄问。
“符纸品质不佳,符文无法锁定灵息!”李垣说。
“不错!”范玄赞许地点点头。
李垣想了想,画了一个巴掌大、一寸厚的方形符器图,问道:“范师,这是什么符器?”
“这是火雷的一种,以烈焰和震荡杀人,是军中常用的武器!”
“多谢范师!”
在范玄的指点下,李垣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制作出了一张合格的火符纸。
他的双手灵巧稳定,神识又很强大,制作符纸的先天条件很好。
范玄拿过来符纸,绘制了一张火符,放在烧水的炉子中,火符释放的火焰近乎透明。
“符纸质地精良,你确实是天生的符道人才!”范玄欣慰地说。
他让李垣继续练习,并教会他如何检查符纸的品质。
到了傍晚时分,李垣制作的火符纸,品质始终稳定如一。
范玄检查过后很是高兴,给了他一套制符工具,教他绘制火符。
绘制符文,需要用神识控制特配的药液,在符纸内部构建基础符纹,再用基础符纹组合所需的符文。
因此,纸符上的符文,看起来是平面的,其实是立体的。
范玄仔细讲解一遍后,就让李垣自己摸索,他走进密室修炼去了。
第二天早上,范玄走出密室。
“范师早!”李垣起身问好。
范玄见他双眼红肿,问道:“你一夜未曾休息?”
“忘记了!”李垣轻声说道,递给他几张火符,“请范师品评!”
“你炼制出来了?”范玄微微一愣,接过火符仔细检查。
“不错、不错,虽然符文略显生涩,但是灵息能顺畅流动,制符的门槛,算是迈过来了!”
绘制符文,入门非常困难,很多学习符纹的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跨过这个门槛。
为了看看李垣的符纹天赋到底有多强,范玄让他留在水云峰学习制符。
李垣的制符能力突飞猛进,大半个月后,就能熟练地炼制爆炸符、火符、聚水符、净尘符等等,符文组合较少的实用符了。
范玄见他天赋实在太好,萌生了收徒的想法,但是并没有说出来。
收徒是为了传承衣钵,师徒关系亲如父子,彼此也担负着很大的因果。
徒弟在外面招惹了强敌,对方打上门来,连师傅也一起杀了的事情,每年不知发生多少。
因此一般人收徒,若非知根知底,通常要考察很长时间,以免所托非人,害人害己。
虽然到目前为止,李垣表现出来的心性很不错,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决定再观察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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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鹤府城主府。
府主刘庭坐在主位上,端起茶碗说道:“钱兄,请!”
“刘大人请!”一个身穿锦衣的老者,也端起了茶碗。
此人叫钱丰平,正是给龙庆衍出主意的那人。
他是龙庆衍府中的总管,也是庆王龙颢的心腹,凌云境巅峰的修为。
本来以钱丰平的级别,还不够资格让刘庭亲自接待。
但是庆王龙颢,是大皇子龙安国的主要支持者,龙安国登上帝位后,庆王身边的人飞黄腾达,那是必然的事情,因此刘庭也不敢怠慢对方。
“刘府主,钱某此次前来,是有一件亲事,想请府主牵线搭桥!”钱丰平放下茶碗,开门见山。
“哦,钱兄请讲!”刘庭心中一愣,不动声色地问。
“庆王世子喜欢上了两个女子,想要纳为妾室,想请府主帮忙,玉成其事!”
“不知庆王世子,看上了谁家的女子?”刘庭端起茶碗,慢慢地呷了一口。
“那两家是吴阳府熊城人,被安置到了灵鹤府的狼头山,一家姓阎、一家姓许!”钱丰平说道。
“庆王世子,要纳两个平民女子为妾?”刘庭放下茶碗,表情疑惑。
“府主也听说过阎许两家?”钱丰平警惕地盯着刘庭。
“将熊城人安置在狼头山,乃刘某的主意,事先曾仔细查看过名册,因此知道一二。”刘庭眉头微皱,还是解释了一句。
“倒也不是普通百姓,那两个女子现为玉龙武院学员,表现非常出众!”钱丰平强调说。
刘庭点点头,表示理解,说道:“这件事情,就由韩别驾陪钱管事走一趟吧!”
“这种事情,请一位别驾去办,是否不太妥当?”钱丰平有些为难。
“世子纳妾,有一府之别驾,前去牵线搭桥,这礼数已经足够了!”刘庭摆摆手,冲外面喊了一句:“请韩别驾过来!”
“是!”门外护卫飞奔而去。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官服,身材微胖的老者,笑呵呵地走了进来,拱手问道:“刘府主,不知叫韩某过来何事?”
刘庭请他坐下,说道:“这位是庆王世子府的钱管事,想请你帮庆王世子说两门亲事!”
韩别驾眼中闪过疑惑的神色,拱了拱手:“原来是钱管事,幸会!”
钱丰平站起身:“幸会!”
仆人送过茶来,韩别驾慢慢地吹着茶水浮沫,心念快速转动。
过了一会儿,他问道:“请问钱管事,世子看上的是谁家女子?”
钱丰平抬头看了刘庭一眼,见对方端着茶碗,自顾自地喝茶,没有插嘴的意思,只能将之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韩别驾听完,不慌不忙地喝了一会儿茶,抬头看了刘庭一眼,心中问候了他全家十八代女性,然后微笑着说:“这个忙,韩某倒是可以帮,就怕身份不够啊?”
“有世子府的管事在,韩兄只需敲敲边鼓,锦上添花便是,一切事宜自有钱管事定夺!”刘庭立刻接口。
韩别驾再次问候了他的全家女性,说道:“既然如此,我就陪钱管事走一趟吧!”
“钱管事,你暂且去客房休息,我跟刘府主商讨一下,随从人员事宜!”韩别驾客气地说。
“两个老狐狸!”钱管事心中暗骂一句,起身拱手:“那就有劳两位了!”
钱丰平在护卫的陪同下,去了城主府的客房。
等到他走远了,韩别驾脸色阴沉下来,传音道:“刘黑子,你想害死我?”
“我怎么害你了?”刘庭不动声色。
“庆王世子的妾室,将来就是次妃,这两个至关重要的身份,庆王会给两个民女?”
“何况世子纳妾,仅次于娶正妻,应该由庆王亲自写帖,盖上印信,让王府的管家送来,否则就显得太过轻慢!”
他看着刘庭,冷笑道:“我不信你没看出来,他们毫无诚意,还没落定,就已经打着反悔的主意了!”
“谁给他保媒,谁就注定要丢尽脸面,被人唾弃,你还说没有害我?”
刘庭无奈地说:“老韩啊,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吗,他打着庆王和大皇子的旗号,我不能不给面子啊!”
“你没办法,就让我上刀山下火海?特娘的,这是哪门子的道理?”韩别驾怒道。
“老韩,你且消消气!你去阎许两家后,暗中提点他们两句,明里一句话都别说,打哈哈糊弄过去就好!”
刘庭知道事情做得不地道,挨了骂也不好还嘴,还得给对方出主意。
韩别驾盯着刘庭:“你跟我说说,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庆王世子为何盯上那两个女子!”
“听说六月份,二皇子跟一帮江州武院的学员,一起从东境返回长京,那两个女子就在其中!”
“好你个缺德带冒烟的刘黑子,枉我隔三岔五地陪你饮酒吃肉,几十年的老友,你就这么害我?”韩别驾勃然大怒,指着刘庭的鼻子破口大骂。
“老韩你消消气,消消气!”刘庭赔笑脸,“姓钱的没安好心,咱们也虚与委蛇,等此事过去,那两坛流霞酒你尽管拿走!”
“不行,现在就拿来!”韩别驾态度坚决。
“先拿一坛怎样?”刘庭有些不舍。
“先拿一坛,等我回来,另一坛都化作尿液,尿进粪坑了吧?”韩别驾冷笑一声。
“这不能够!”刘庭连连摇头。
韩别驾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刘庭无奈地站起身,走进后堂,捧出了两个酒坛。
韩别驾仔细检查过后,挥手收进了符袋,一言不发地走了。
刘庭脸颊抽了抽,坐回椅子生了一会儿闷气,取出通讯玉符,咬着牙发出了一条讯息。
灵鹤府西北部的狼头山,是一座造型奇特的山峰,从正面看去,酷似张着嘴巴,露出獠牙的狼头,因此得名。
狼头山周围有大片荒地,土质肥沃,杂草丛生。
因人口不足,这里一直未曾开发,接到安置难民的任务后,刘庭等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这里。
来自熊城的二十多万民众,有一大半被安排到了这里,土地开垦同时展开。
这一天上午,阎许两家的上百名成年男女,正在翻好的地里,清理翻出的草根。
一个都尉府的士兵,骑着马奔了过来,叫过阎许两家的家主,说道:“你们快些回去,灵鹤府韩别驾前来拜访!”
两个家主吃了一惊:“素昧平生,韩别驾为何拜访我们?”
士兵传音说:“似乎跟你们两家在玉龙武院的女子有关,韩别驾让我告诉你们,祸福难定,三思而后行!”
两个家主心中凛然,拱手说:“多谢提醒!”
说完,两人往家的方向走去,传音说:“我们两家在玉龙武院的女子,难道是风铃和静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