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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审判开始

眼见这衣物即将落地,利维坦三人顷刻间化作鸟兽散。其中以众人的大哥最为敏捷,一个箭步上去就接住了这据说“可以打动对方的”东西。随后便冲到女骑士面前,开始兴致勃勃地向对方讲述这袋子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然而没人注意到的地方,做出了重大牺牲的红利绾此刻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小媳妇一般,失魂落魄地坐在石板地上,双手抱膝在不断的碎碎念些什么。

而这一切,都要归咎于他自己刚才鬼使神差,往下面多看的那一眼。

在将那沉甸甸的袋子连着裤子一起丢出去后,那忽然一轻的感觉却让红利绾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一点说不出的奇怪。就好像是比平常,缺了点什么......

回想之前在地洞当中,那又阴冷,又精神紧绷的情况下,虽然许多时间他确实也保持着一个回归自然的状态,但却真没花一点时间去仔细检查自己的身体。

【......】

所以凭着此刻的直觉,心里想着反正脱都脱了,不如低头看一眼自己这新的身体如何——怎么说这也是【勇者】的躯壳,应当比正常人要有什么不一样吧......如果在表面的身体素质方面没有什么提升,那么或许在某个私密的方面.......

【虽然我不是什么变态,但确实有一些好奇......毕竟除了回联邦成为议员这个终极目标之外,在这里开个后宫,也算是我对上辈子一直单身的一个补偿了。】

于是乎就抱着这样一种微妙的心理,红利绾深吸一口气,低头向那个神圣的位置看去.....

随即看到的画面,确实让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等等,我没看错吧?】

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红利绾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再一次将视线死死地聚焦在那个位置,似乎想进一步确认什么。

【......】

虽然没有任何声音,但更加苍白地脸色反映着那不妙的事实。

还来不及多想什么,在感受到周围的人墙正准备散去时,红利绾慌乱地将自己身上留下的唯一一件袍子给重新穿好,然后就像是失去了对未来的希望一般,默默的坐到了地上——也就是现在这副模样。

前方持续不断的的喧闹声,让红利绾深深地明白了什么叫做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没了吧.......是没了吧?】

【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似乎那个地方原本就没有任何东西存在......】

【这到底是什么鬼啊!为什么会这样啊.......】

红利绾的内心似乎是有万马奔腾而过,只剩下一片狼藉。

恍惚间,他似乎想起了最一开始,和神大人见面的场景:

红:“我愿意!我愿意!谁还不想要个后宫呢......”

神:“私不是不支持多段男女之间的情感共存........但私觉得你可能并不能完成这一心愿就是了。”

【......】

【那个家伙.......他一定是一开始就知道了吧?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才会这么说的!】

【啊啊啊啊,混蛋——下次让我再见到你,我一定要你好看!】

红利绾的大脑飞速运转,一瞬间他甚至想到了不如现在就以头抢地,然后死回去见那个代理死神。

但这种冲动的想法马上就被另一个念头代替了。

【现在我正处在一个被人修改过记忆的情况内.......在不知道对方目的之前,不能乱来。】

依靠着自身的理性,红利绾成功压下了心中那份抓狂的念头。与其现在去见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明,倒不如去寻找那所谓的【接引者】,向他询问自己的问题。

当他明白了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事后,前方利维坦三人也刚好灰溜溜地被赶了过来。

“不要就不要,为何如此生气?”

“明明之前提出说给补偿的时候,她也没有立刻拒绝——怎么现在好东西一拿出了,她反倒生气了?真搞不明白。”

“嘛,没事没事,至少策划逃跑那一事算是翻过去了——嘛,红利绾,这还给你。”

之前的那个袋子,和红利绾的底裤先后被丢到了有些错愕的他的手上。

看着自己这条亵裤上有着的一个大洞,红利绾的嘴角抽了抽,顿时想到了眼前三人是如何暴力解开那个死结。他的神色变得尴尬了起来。

【这我也不能穿了吧......】

他叹了一口气。虽然现在感觉下面凉飕飕的。不过由于本身就无一物,倒也真不需要这件贴身衣物了。

“跟上去!变态!”

女骑士此刻气势汹汹地走到红利绾的身旁,用看垃圾一般的眼神死死盯着这个一点尊严都不要的男人,嫌弃的目光是一点都不藏着掖着。

而自知理亏的红利绾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现在的他还是个阶下囚,正等着被审判呢。

从地上直接站起,连白袍上的灰也不拍一下,他一路小跑才跟上了走在另外三人的步伐。

“呼~呼,这都是,什么身体素质啊......我还戴着手铐脚拷呢!而且这三人到底是有什么底气,敢这样大摇大摆地往审判所里面走去?”

看着面前昂首挺胸,神气十足的三个背影,红利绾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

踏进裁判所的大门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巨大的石制雕像。

一位手持天平与利剑的女神就这样站在那里,神情肃穆而庄严。

“这就是正义女神吧.......但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红利绾的目光停留在这座雕像精致的脸上。虽然她的双眸都被能工巧匠给凿得栩栩如生,但红利绾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想起来了!以前我再游戏内见过的,不都是用布条蒙着眼的嘛——为什么这里却是睁着眼的?”

灵光一闪而过,促使红利绾找到了那处与自己记忆里有所冲突的地方。

而且环顾四周,发现这里虽然看上去不如外边来得富丽堂皇,全都是些老旧内饰。但眼尖的他却看出这不过就是一些做旧工艺——许多漆器以及大型的桌椅都选用了上等的木材与石材。虽然很多都染上了一层灰,导致内部看上去无比低调甚至于破旧。但实际上却是极度的奢华。

“啧啧——这才多久没来,怎么感觉这破烂地方的腐朽臭味又浓了那么多啊?而且看上去......你们这些老东西,还是一个都没死?”

如此嘲讽的话语,红利绾都不需要去分辨究竟是哪个身影在发声,都能猜出铁定是亚伯在干这事了。

【也就只有他会这么不计后果说话。】

果不其然,亚伯话音未落,待在大厅办公的几位职员,就立刻转头对着这刚进来的一行人怒目而视。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固。

不过虽说亚伯的话是在称不上和善。但其内容的准确性,在红利绾的观察下,现在聚集在这个地方的人,除了自己这些人外,即便剩下的人依靠那种威严的气质与笔挺的服饰作为修饰,也掩盖不了他们都是头发灰白,上了年纪的人。

“嘛,亚伯,对老人家还是得尊敬一些.......各位不好意思哈!自己兄弟口无遮拦,多有得罪!”

这是利维坦在帮忙打圆场。

“你们先等一下,我去询问一下对于你们的审判,被安排在了哪个审判厅。”

一直走在最后,以防有人逃跑的女骑士此刻按住了红利绾的肩,然后大步流星地就向一旁的前台走去。

没过片刻,女骑士就回来了。用手一指二楼楼梯口拐角处的一条走廊,说道:“最里面的那间,就是你们待会忏悔自己罪行的地方。”

说完,她就又自己走回了队伍的最后面,紧接着推了一下红利绾,示意继续前进。

【就是那里吗......】

红利绾的心里有一些忐忑。

而在这短短的几步路上,往来的人在看到他们后,全都是扭头匆匆走开,就好像是在躲避什么瘟神一样。

这惹得红利绾倒是有些奇怪,即使利维坦三人长得确实有些一言难尽,看上去就不想什么好东西,但也不至于这样子吧。

在这二楼走廊的尽头,就是一扇镶着金丝花纹的大门。

【相比就是这里了......我的命运将会如何,完全就看天意了。】

对于待会并不看好的红利绾低着头,随着嘎吱嘎吱的开门声,缓缓走了进去——

一进大门,走在最前面的三人头也不回地走向了被告席,而女骑士走到了原告席,戴着假发的审判长端坐主位,表情严肃。

看样子,所有人都对审判的流程清楚无比。

唯独红利绾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我该和利维坦他们一边去......吧?】

【嗯,错不了,利维坦那家伙正在热情地向我招手呢!】

感受到全场包括审判长,陪审员,书记官以及其他闲杂人等的目光,红利绾的尴尬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他的脚趾都能在地上再抠出一个迷你裁判所了。

好在最后还是侧着脸,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些后,匆匆走到了被告席上。而与此同时,审判长也直接敲起了小锤子,居高临下地环视了在场人员。

“本场审判,由骑士姬恩提出,作为原告;而利维坦盗贼团的利维坦,杰斯,亚伯......以及——“

在看到我的时候,审判长严肃的老脸上流露出大大的疑惑。

“他叫红利绾!”利维坦自豪地喊道,脸上挂着迷之微笑——虽然谁都不知道他在开心什么。

“——红利绾因为袭击领主的运货车,成为本案被告。且在知道是紧急物资的情况下出手,罪加一等。故,按王国法以及领地法,应当处以极刑!“

有这么个判决,红利绾丝毫不感到意外。

毕竟在以往的游戏过程中,也听说了不少这样的事情。

天大地大,贵族最大。惹了领主,死罪当罚。

【对我而言,死了还可以复活——就是将来不可能再以真实身份在这里活动,这会比较麻烦。】

【但利维坦他们......】

想到一路上如此自由散漫的利维坦三人,红利绾敢肯定,他们是有什么法子去逃脱制裁——或者说至少不是死罪。

【之前不愿和我一起逃跑,而现在又是这个判决,只要不是傻蛋,想必是留了什么后手?】

【现在,总该展示你们有恃无恐的底气了吧?】

不出意料,当红利绾扭头看向三人时,只见亚伯上前一步,大喊:

“不服!我不服这判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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