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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哈哈的童年

刘攀出生在河南的一个小村庄,这个小村庄素有“小台湾”之称,无须疑惑,因为方圆几百里的村庄还有“小香港”,“小上海”之类的,无非因为相对富裕村民自发给的荣誉称号罢了,或者是帮本村男劳力找媳妇,因为刘攀的妈明确表示过很多次要不是她爸家是“小台湾”的才不同意这门亲事呢。

刘攀的爸爸兄弟四个,排行老二,她的大伯家刘攀出生的时候已经有两个男娃了,刘攀妈一看又生了个丫头,孩子一落地就当场表示,不生男娃誓不罢休。就这样,刘攀妈认真反思了自己哪点不如她那大嫂,为啥她生俩男娃,难道就这么没天理。为了向老天爷表达自己想生男娃的诚意,大女儿取名刘梦,二女儿取名刘盼,还吃了不少偏方。哪怕计划生育宣传标语刷在自家院墙上,哪怕大队三番五四警告要扒房子,刘攀妈依旧顽强备胎,终于两年后,在老娘家刘宝诞生了,刘攀妈感觉自己诞下的是要继承皇位的太子,皇太后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刘宝调皮捣蛋是村里出了名的,在学校跟同学打,回家跟他姐姐们打,由于刘攀跟他相差两岁。顺理成章的成为他最稳定欺负对象。每天家里刘攀委屈告状的声音此起彼伏‘妈,你看刘宝鸡蛋全夹他碗里了’,‘你看看,刘宝把土撒我碗里’,‘妈,刘宝把我本撕烂了,,,,,,然后就伴随着攀妈“你是他姐,让着他点,刘宝你再搁那捣乱,看我不打你”显然只是说说而已。

刘攀十二岁那年,她放学兴高采烈的回到家,半撒娇的说:

“妈,今儿是我十二岁生日”

“额,对对,盼儿啊,你想吃”

“想吃焖面

“好好,我去割肉去啊”

刘攀感觉自己主角光环加持,傲娇的等待着妈妈给自己准备的生日大餐。

饭做好了,攀妈先盛了一碗而且把锅里的肉多加了一些,喊到

”盼儿,来,你生日,你吃这碗”

话音刚落,刘宝跑了进来,嚷着我要吃,我要吃。攀妈斜着眼瞪着刘宝,

“给吧,给吧,鳖孙,鼻子可尖”然后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然后又盛了一碗给刘攀,刘宝“哼”的一声从刘攀面前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刘攀接过碗,坐在院里,两眼含泪,但她想十二岁生日是个大生日,哭可不好,硬把眼泪憋了回去。大口吃起面条来,吃完,她叹了叹气,心想“这焖面跟记忆中的味道相差好远”。

刘攀觉着自己的童年是快乐的也是多灾多难的。八岁那年,他们一家趁别人的小货车串亲戚,驾驶室挤了好几个人,刘攀挨着车门坐着,刘宝紧挨着她,一会儿拍她一下一会儿打她一下因为空间有限,力度不够,也不疼,刘攀就头靠在车门上也不理睬刘宝,正当刘攀靠着似睡非睡的时候,突然车门开了,她连“啊”还没来的及就一咕噜的跌了下去,她打了几个滚就赶紧站起来跑着去追车,一边追一边喊“妈,妈,妈”,货厢里站的人听到声音,叫停了车,刘攀追上去,攀妈一把她拽上来,问“你没事吧?”刘攀哭着说“我弟在那弄把手把车门打开了”,攀妈瞪着眼吧咋着嘴指着刘宝说“你都不安生一会儿,给我过来坐这来”。刘攀回想起来,感觉自己真是命大,而且有一处她很费解,为啥摔下去安然无恙还能爬起来就跑,难道真有传说中的守护神。

也许真有守护神,而且是位尽职尽责的守护神。刘攀在街上走被飞驰而来的摩托车撞倒,她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就接着走了,摩托车主一脸愕然,追过来问“你没事吧”,刘攀摇摇头,嘴里嘟囔一句“没事”就接着走了。在池塘洗手,脚一滑,掉了进去,她看到水底有木棍,树杈,罐头瓶等等都是她不感兴趣的东西,她环视了一下就又爬了上来,池塘对面洗衣服的娘们儿们都惊呆了。

不过也有合常理的时候,有次她从房顶掉下过,这回吃了点苦头,她记得去村里诊所躺在床上,旁边有个白色的仪器机器一开灯光一打刺眼无比,国强伯让刘攀妈几个人按好刘攀了,国强伯握着着她的胳膊,随之一阵剧痛,她嗷嗷大叫全身发抖。不过她因此还因祸得福了一把,因为在这养病的一个月里,由于胳臂被裹上了板子,胳膊下面还垫了本书,用围巾套着挂在脖子上行动不便,那些刷碗,活煤封火,扫地,给猪割草的活儿都有刘梦干了。国强伯还给刘攀了一罐薄荷糖,刘攀感觉摔一下换来这么多那疼也没白受。

刘攀上三年级的时候,村里的小煤矿不景气纷纷倒闭了。据村民说这个村的地下都被煤矿给挖空了,村里的孩子都深信不已,害怕哪天正睡觉呢 ,地上裂开个大口子,连人带床掉进去。估计也真是挖空了,无煤可挖就倒闭了。村里大多数男人都是在矿上挖煤为生,刘攀爸也不例外。没办法,虽然小学学费一学期不到一百元,但三个孩子就是快三百元,这也是一笔极大的开支。当时,村里就开始有人出去打工了,刘攀爸也去了北京。

在刘攀爸外出打工的年月里,家里并没有宽裕多少,而是更加拮据,刘攀妈是个好强能干的妇女,每年农忙时节,她带领三个孩子下去种玉米,除草,施肥,不把地里活干完绝不回家,三兄妹就受不了了,不断嚷嚷

“妈,我饿“,

”妈,我热”,,,,,

“鳖孙们,就跟老子找事,去,去地头儿茶壶里有水”刘攀妈一遍干农活一遍骂。

三个孩子就一股烟的跑走了,坐在地头喝喝水,逮蚂蚱,抓大蚂蚁总之一出来,刘攀妈不连催带骂个十来回是没人回到田里去的。

即便这样,交完农业税,粮食也买不了多少钱,只够给他们交学费。往家寄钱需要手续费,为了省钱,刘攀爸总是让村里人或者亲戚谁回来了带回来。这样虽然省了手续费,但是也有风险。有一次,刘攀爸让一个表叔给带回来三百块钱,结果回来表叔说在火车上他的钱丢了,他就给塞到蛇皮袋里的棉袄里,也不知咋被人偷了,自己的钱也被偷了。虽然自己也是受害者,但这个表叔表示有钱了会还给刘攀妈的,让刘攀妈放心。结果两年过去了,这个表叔再也没提过还钱的事。

有一年,春节临近。

"妈,我爸是不是快回来了”刘攀问。

“今年你爸不回来了,来回车费也挺贵,在那多挣点钱,赶到了收秋再回来。”刘攀妈一边熟练的在搓衣板上搓着床单一边说。

“啊,不回来呀”

“不回来,你算算,过完年,你姊妹仨的学费得多少钱”刘攀妈用鼻子哼了一下,继续用力的搓着床单,床单顺服的在手和搓衣板之间重复的翻动着。

刘攀爸不回来就意味着没有新奇的好玩意,没有额外的漂亮衣服,没有好吃的。去年,刘攀爸带回来了几包 “小浣熊”干脆面和“大大”泡泡糖这些在电视里才看到过的好吃的,唉,想着想着刘攀口水直往肚子里咽。

由于爸爸的不回来春节的期盼值也在孩子们心里也打了折扣。可是,有一天刘攀起床,看见堂屋里桌子上放了一只烧鸡,地上还有一个军绿色的行军包,刘攀心里顿时乐开了花,赶紧跑进东屋喊

“我爸回来啦?”

“嗯,桌子上有吃的,吃点赶紧去学校吧”刘攀妈眼都没睁喃喃的回道。

刘攀感觉上午的四节课比平时慢了好多倍,她在想爸爸一定还带的有别人给的漂亮衣服,小玩意什么的,说不定还有“小浣熊”干脆面,我得把里面那张小卡拿来让同学们看看,,,,,终于,听到了体育老师用小锤敲击在墙边小树上挂着的长条铁片的声音“当”,“当,“当”,当”,余音未落,就听见楼道的喧闹声,随着老师的一句“放学吧”,刘攀拿着妈妈做的书包就迫不及待的往家跑,她想我得比刘宝先到家才行,那个坏蛋,,,,,,

刘攀跑到家没进大门就听见爸妈的说话声。

“你到底去不去把高有福那钱要回来,那不是个好东西,我听别人说了,根本不是丢了,是他装孬哩”

“看你说那,我咋去张这口啊,有俺姨在那站住哩,为了这三百块钱咋还能断亲去”

“就是,姓刘哩,那你说这都快过年了,咋办,还想你在北京多挣俩钱,这可好被警察半夜专车送回来,你说说”随后就是低低的抽泣的声

“谁想嘞,黑了敲门我以为谁哩,进来俩警察查暂住证,唉,也就倒霉"

"算啦,等明儿个,梦跟盼不上学,我带她们去高庄一趟,有孩子们在还好说些,做晌午饭吧,估计都快回来”

刘攀后退几步,又重新走进大门说

“妈,我回来了,爸”

“嗯,你们没一块”刘攀爸嘴摆出微笑状问

“没有,我没看见他们,我先回来了”

“爸,你给我带啥好东西啦,咦,刘攀,这你跑的倒快,准定把好吃的藏起来了点”刘宝一只胳膊划拉了一个额头,愤愤的瞪着刘攀说。

“放屁,我也刚回来”

“一到家就吵,那你俩上辈子都是冤家”刘攀妈一边和面一边骂道。

“有作业没,你俩先去写作业去。”刘攀爸一边摆着手一边说

等吃完饭,刘攀妈在那收拾。刘攀爸把三个人叫到院子里,从兜里掏出一沓零钱,说

“这回,爸回来的比较急也没带啥东西,你们三个一人一块钱,想吃啥买点啥啊,别跟你妈说”

三人手里拿着这张巨款,都高兴的绷着嘴一边笑一边点头。要知道,平时买块橡皮问攀妈要一毛钱都是要挨顿骂的。

放寒假了,一天早上吃过饭刘攀爸把刘梦,刘攀叫过来说;

“走,跟我去一趟高庄”

“我也去,哼哼,我也要去串门”刘宝跑过来拽着爸爸的衣服说

“山里猴不敢见引头,你去干啥,你在家”刘攀妈走出来拉住刘宝。

“我不”

“来来来,你过来我给你点好吃哩,不给你俩姐,听话啊”刘宝这才极不情愿的跟着妈妈进屋。

刘攀爸骑着凤凰牌带梁的自行车,刘盼坐前面,刘梦坐后面。路上,刘攀爸叮嘱道;

“你俩待会儿到了高庄,我在路边等着你们,你们去你有福表叔家把前年他欠咱那三百块钱要回来”

“额,就是火车上丢的那个吗”刘梦问

“是。你表叔不在家,你表婶在家,你们就说’这快过年了了,家里也不宽裕,过年都成问题,看你们能不能把那三百块钱先还给我们点,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也不来问你要,这我们三过完年还得几百块钱的学费要交,这今年北京老严查的厉害小生意也不好做,也没挣住啥钱,,,,,' ”刘攀爸一边吃力的瞪着行车一边喘着气说着

“你们知道咋说了不?”

“额,知道了”俩姐妹回答道。

到了离村口还有几百米的地方,刘攀爸停下了车说

“我就在这等你们,你们去吧啊。

“额,好”俩姐妹朝高庄走去。

“一会儿到了,就说要账的在咱家等住哩”刘梦正走着突然扭头对刘攀说。

“额,那她要是不给咋办”

“那咱俩就坐那哭呗”

“嗯嗯”刘攀会意的点点头。

表叔家在一条街的拐角处,进了门,刘梦探着头四下张望了一下,看见院里没人就喊道;

“表叔,表婶,在家不”

“谁呀”声音从上屋传了出来,只见表婶上身穿着一个枣红色底的金丝绒棉袄下面穿了个黑棉裤,脚上穿包脚一双黑皮鞋一边磕瓜子一边走了出来。

“哎呀,你俩咋来了,你妈没来”笑盈盈的迎到大门口,说着往俩姐妹身后趔着身体瞅了瞅。

“没有,我妈忙,没得空”刘梦说。

“快进屋,来,来”说着用一只没拿瓜子的手拉着刘梦的胳膊往屋里走。

进屋后,表婶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水,把一个装白糖的罐头瓶拿过来挖了两勺放两个杯子里

“喝吧,啊”

两人都手捧着杯子若有所思的摇着。屋里安静极了,一种尴尬的气氛正在蔓延。

“嗯,你俩来是有啥事?”表婶嘴角上扬带着微笑试探着问道。

“嗯,是,表婶,就前年个,俺爸让表叔捎那三百块,,,,,”

“是,说起这事我都可生气,你说那那么多有钱的不偷专挑那穷人偷,狗日的都坏良心”没等刘梦说完,表婶两手拍了一下膝盖说

"表婶,这快过年了,这要债的老是往俺家跑,没办法,我妈说让我俩来问问,有钱的话先给我们点。”刘梦低着头说。

“唉,你说你表叔虽说常年在北京干,一年到头也没往家里拿多少钱,还有两学生得供应。你爸让捎的钱也不是俺自己拿着不给你们,真是别人偷了,俺自己的钱也丢了呀,不光是你爸那钱”

"表婶,俺表叔说会还给我们哩。那我们也没办法,俺妈天天种那几亩地连俺们学费都不够,俺还欠住别人的钱哩,人家天天堵着俺门要钱‘’说着说着,刘梦的眼泪刷刷的就往下掉

刘攀听见姐姐哭了,自己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俩人都呜呜的哭了起来。

"咦,咋哭去了咧,别哭啦,别哭啦,我去给你们磨磨肩磨头看看能借来点不”说着表婶站起来,皱着眉头进了里屋。一会儿出来就又往屋门外走去,出门时又扭头说了一句:

“你俩搁这等会儿,我出去借借”’然后走了出去。

姐妹俩透过屋门看见表婶走出了大门,俩人对视了一眼,刘攀说:

“她能借来不?

“不知道,她要不给,咱俩就坐这”刘梦噘着嘴说道。

过了有十来分钟,表婶回来了,从裤兜里掏出了一百五十块钱。

“给,你们先拿着,剩下的等手头有些了再说。这一百五也是找人家借咧”

“嗯,嗯”刘梦接过钱,用力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先走啦,刘攀,走啦”

表婶把他们送到大门口,突然想起来似的问:“你俩是咋的呀?”

“额,是坐三轮车,到那口那,我俩走过来的”

“额,钱可得装好了”

“额,好”刘梦边说边拉着刘攀走,好像再慢一点,钱会被表婶要回去似的。

“你俩要不吃完饭再走吧,这都快晌午了”表婶又说了一句

“不了,不了”“回去了,回去了,我妈还在家等着我们咧”俩人一边摇头一边争着说。

“表婶,你回去吧,回去吧”说完,刘梦拉着刘攀加速往村口走去。

走了一会儿,两人都回头看了一眼,见后面一个没有了。俩人又对视了一下,扑哧一下同时笑出声来。俩人都感觉完成了一件大事而高兴的摇头晃脑。

很快走到了下车的地方,两人左右看看不见自行车也不见爸爸。两人正疑惑的时候。听见不远处一个声音传来,

“刘梦,刘攀,这呢”原来刘攀爸比原定地点又往后退了一些距离,在一根电线杆旁边叫她们。她俩高兴的跑过去,争先恐后的说"爸,快看,给我们了一百五嘞”。说着刘梦把衣兜里卷着的钱掏了出来。刘攀爸脸部也跟着钱同时舒展开来,"哼哼'刘攀爸笑的的时候总是鼻子先发音。

“嗯,好,快坐上吧,回家”。

坐在自行车上,刘攀感觉路两旁的风景跟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一切都那么鲜明,可爱。

村里边有几个小瓷器厂,烧些瓷盆,瓷罐,水缸之类的东西。刘攀妈为了补贴家用,就业到一个瓷厂去上班,工资是计件的,多劳多得。自从刘攀妈去上班以后,就把姥爷接过来给几个孩子做饭,几个孩子基本一天都见不着她,姥爷说你妈回来的晚,走的早,你们都还在睡觉呢。刘攀觉着自从妈妈去瓷厂上班自己就跟没妈的孩子一样,一天晚上,刘攀半夜醒了,真看见妈妈在屋里小板凳上坐着,在那削东西,刘攀坐起来下了床。

“妈,你回来啦,这是啥呀,泥做的陀螺?”刘攀拿起地上那一小堆“泥陀螺”问。

“啥呀,这是那罐子盖子上那个揪揪么”刘攀妈一边用一个小刀刮去边上的毛渣一边说,像削铅笔一样,刘攀觉着挺好玩。

“让我试试”

“去,去,去睡觉去,明天又起不来”

刘攀上了床,一会儿就睡着了。早上醒来,妈妈又不在了,刘攀怀疑半夜的事是不是自己做的梦。

一天周六,中午姥爷问谁去给你们妈送午饭,刘攀赶紧接过长方形的不锈钢饭盒,这种饭盒刘攀家很多都是刘攀爸从北京带回来的。刘攀着急去削那个盖子的揪揪,那天晚上没削成,今天非好好玩玩。

到了瓷厂,看到邻居家婶在拿着一个罐子,往一个装满黄稀泥大缸里沾了一下,又拿出来。刘攀走过去。

“婶,我妈在哪呢”

“从这口拐进去,一直走第三个屋里。”

刘攀刚从那口进去,一股热气涌出来,暖和和的。刘攀走到第三个屋门口,探着身子喊道:

“妈,妈,你在这没有”

“你找谁呀”一个看上去挺年轻的女人问

“我妈,王金凤”

"金凤,你妮找你咧”她扯着嗓门往里面喊道。

“谁呀,额,刘攀,过来吧,妈在这咧”只见刘攀妈头发随便挽了一下,松松散散在头上晃荡着,上面穿个秋衣下面穿个长裤,袖子挽到了胳膊肘,裤腿挽到了膝盖处,身上还带了个围裙,身上有很多泥巴,有的已经干在上面了有的还是湿的。

"妈,俺姥爷让我给你带的饭'

"放那炕上吧”

刘攀看了看跟战壕似的厂房,有两排用砖还是泥砌成的长方形火炕,像一排桌子,上面全是干泥,虽然是泥但是很平整很干净。

“妈,这上面真暖和”

“那可不,下面都是火,得把这些模子里的浆烤干,才能定型”

刘攀看到了放揪揪的模子,一个有文具盒大小上面有两个圆形的小坑,整整齐齐的几十个摆成了一个大正方形,妈妈正在拿着一个铁的长嘴壶往里面倒浆,有的都漫出了小坑,模子上也沾了好多。

"刘攀,这倒完了,我去洗洗把这饭吃吃,你看着差不多干了就叫我,我就在走廊那边凳子那”

“好”刘攀满口答应。

等攀妈去吃饭了。刘攀看着到处都是干净的泥巴,还有小铲子,旁边也有一大缸黄稀泥,估计就是浆的东西。刘攀一阵欣喜,拿起铲子就去玩堆在地上的废泥巴。一会儿,那个年轻的女人过来了,跟旁边工位上的四十多岁一个妇女说:

"妈,我等会儿跟小豪出去吃了啊,这弄完别弄了,吃饭去吧啊”

“你是王金凤的几妮儿呀?”她扭过头来问道

"老二”

“额,你们姊妹三个是吧,怪不到哩,你妈那干活真是不要命,晚上有时候都住这了,那干活真提劲儿”那女的一边吧咋嘴一边晃着头说,虽然听上去是在夸可是表情跟语调却是怪怪的。

刘攀看了她一眼,就讨厌上了这个女的,没回话接着铲泥巴。

刘攀玩了一会儿就抬头看看模子里的浆干了没有,就像是平时妈妈熬粥时候让她看着锅别漫出来一样。

“嗯,行了,该倒出来”

刘攀抬起头看妈回来了,就站起身来。

刘攀妈用小铲子在小揪揪边上一挑,那个揪揪就出来了。都挑出来以后,告诉刘攀:

“来,你看我咋弄的,用这个刀沿着这外面一圈这么转把边上这些多余的毛渣子给它削掉”一边说一边示范给刘攀看。

刘攀也拿个小刀学着妈妈的样子削了一个,

“妈,你看,是这样不?”

“是,是,俺刘攀真中用,不过这点得再弄一下”

刘攀很高兴,拿着小刀蹲在地上削了起来。一个,两个,三个,,,,,,数着削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刘攀的兴奋逐渐消逝,烦躁一点点冒出来,她看了看还剩的一小堆,她又抬头看了看妈妈向炕上另一大片大模子里倒浆,她撅着嘴,心里想“唉,这一点也不好玩,原来这个小揪揪只是其中一件啊,还有那么多别的事要干啊”刘攀耐着性子把剩余的削完,她想削完赶紧回家,不要在这待了。

终于,弄完了。刘攀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

"妈,弄完了,我能回家了吗“

“你还有作业没写完呢”

“是,还有一点

“过来,帮我把这个弄了,弄完你再走”刘攀妈指着一个正方形的模子说

“把这个盖子的模子刮干净以后,就这么排着摆在这边炕上”

刘攀无奈的照着妈妈的旨意干了起来。干完这项,攀妈丝毫没有让她走的意思,说

“来,把那边管子拉过来,把这缸里的浆放满”刘攀把这项也做完后问:

“妈,我走吧”

“等会儿”刘攀知道这下完了。刘攀深知妈妈的做事风格,”等会儿”在妈妈那不是“一小会儿”这不是个时间概念,只是一种说辞,在地里干农活时,这块地弄不完,“一会儿”就永远不会到。

就这样,一个下午整个做罐子的流程刘攀都知道了,然后就参与到了各个环节,只有把罐子放一个长条木板上,四个一组,放到高处晾干这个工序由妈妈亲自完成,因为这是这个罐子在她这的最后一道工序,烂了的话,前功尽弃。

“你回去吧,我晚会儿再走”终于,无数个“等会儿”终于等到头了,刘攀疲惫的脸上重新爬上了笑容,她接到指令说了句“好,那我走了”就赶紧走出了厂房。

万事开头难,刘攀想真不应该开这个头。自打刘攀被妈妈领上道,放学以后,周六日老被妈妈喊去“加班”。刘攀不满,以示公平,有一次周六刘宝也被叫去了,经济学有个逻辑叫“边际效应递减”,放姐弟俩人身上也完全吻合,刘宝玩泥巴很快就腻了,妈妈让他削那个小揪揪的毛渣,他开始还挺认真,削着削着他灵感突现,削出了各种“泥塑作品”,小人啦,小陀螺啦,小碗啦,小杯子啦。刘攀妈气的破口大骂:

“哎呀,我的我天爷呀,你个鳖孙啊,我都想拿这罐扣你鳖孙头上,,,,”

"还别说你儿子还有些歪才料呢,哈哈”旁边的一个女的接过话头说道。

"俺孩儿脑袋瓜子可够用,就是不用到学习上"说着刘攀妈又笑了起来。

就这样,由于刘宝不好好干,净捣乱。刘攀妈就把他撵回家了。能者多劳,谁让刘攀一学就会呢,刘攀妈一顿夸刘攀: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弟那成事不足,他不胜你,还是你去削去吧,他就会糟蹋东西”

刘攀知道这是她妈又在那哄她干活。可是也没办法,只好接着刘宝的“烂摊子”接着干了。

有一次晚上,刘攀把浆倒进模具以后,离烘干得一段时间,她就在外面走廊上溜达,由于是晚上,大多数人都下班了,走廊上只有几个昏黄的灯泡在那摇曳着,这是刘攀听到不远处一阵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哎呦,不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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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赢七国分裂的74年,雪下的非常大,叠了一层又一层,燕冬身付重伤躺在地上,青黑的血染红了雪地一半,被赶山路的小画师看见,将他带回家,花了三年的时间,将其治好也解掉了他身上的毒,但在其痊愈后的第二天,小画师就被他带至万丈山崖逼她跳下。燕冬还记得,那也是个下雪天,她呆呆的透过他,双眼状似无神的看着山地上铺满的银白的雪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她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自己乖乖跳下,他扬起手什么都没抓住,浑身颤抖的在山崖边跪了七天七夜,然后就此消失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