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计谋来来去去只有一种,只要做到“欺敌”二字便已足够。
但就这,也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利用敌人的智商堪忧,依着最普遍的包装方式进行欺骗,简单点来说一个词就够了,那便是声东击西;第二类,敌人脑瓜够用,那就得抛出诱饵,也就是抛出一个掩盖不深的目的让他识破,一步接着一步算,简而言之让敌人知道你的下一步,你就可以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来应对你的上一步,进而可以从容地应对对方的下一步;而第三类,就是看上去毫无破绽的敌人,你知道的他知道,你不知道的他也知道,那就只有玩狠的了。
要怎么玩呢,对自己狠一点。古有“荆轲刺秦,公子献头”,今有“周瑜抗曹,黄盖献臀”,大抵如是也,苦肉计就是拿来对付强大敌人的法宝。
当然了,玲的计谋也没逃脱这三类,鉴于这群人的综合素质,在思考了零点三秒之后,玲果断选择了第一类。
也不是说就把他们划归到了智力低下范畴之类的,如果说他们智力不行都能在有看守的情况下脱出还组织起了有效的反抗,那么就只能说她搬来的救兵更水了,有句话说的好:你是猴子请来的逗比么,如此看来他们也倒差不了多少。
这种时候,当然是说实话最有效果。
“如果说你们是来报仇的话,那还真是来对了地方。”
几个道士鱼贯而入,他们直接面对的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玲,而后者方才缓缓说出的话,让他们有些疑惑。
“难道说杀师兄你也有份?”
为首的那位,胖墩墩圆乎乎拿着夺来的短柄朴刀,眉头紧皱地指着玲,大有一言不合就砍上去的趋势。
“唉呀呀,小女子可没那个好本事。不知道兄听说了没?”
“听说什么了?”询问是下意识的,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不对劲:“哼,你以为我傻啊,这么明显的拖延时间……嗯?榻上是何人?干嘛要用被子盖起来?说!”
“哦哦,小女子正要跟您说这事呢!”说着玲故作委屈状,一字一顿道:“杀你们师兄的,就是她了!”
被子随即被掀了开来,众人以为是计,神经紧张地收拢刀枪,却发现被子下面躺着的是一个人,准确的说躺着的是个被捆绑起来的熟人。
“小、小师妹?你这是什么意思?拿她来威胁我么?!”
八土就像是吃了兴奋剂,胀红着脸举起朴刀就朝玲砍了过去!可却不知是什么缘故,原本就要接触到对方的一瞬间,他、他居然跌倒了。
不过奇怪的是,玲却没有趁机给他来上一下,大概是因为她没有足够的能耐吧……
“不信你问她!”玲装出害怕的样子,却是有些不服气地说道。
“师妹!”看见对方仍然是睁着眼的状态,八土稍微冷静了下来,转过头去一副措辞严厉的模样。“你真的杀了四位师兄?!”
文秀并没有说话,可却兀自点了点头。
八土不禁皱眉再问:“是不是他们逼你的?”
对方摇了摇头。
“什么?你竟然……”
“道兄先冷静一下,她还不止是杀了你们的师兄,就连你们师父也……”
“不,这不可能,这都不是真的!”
“所以你们报复的对象可选错了,她才是……”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大师兄也就算了,可八水师兄不是最疼你的么?这你也下得去手?”
“您看这都是误会,要不你把她带走,咱们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欺师灭祖,残害同门。师妹,你是在逼我清理门户啊!”
于是乎,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基本上属于鸡同鸭讲,谁也没听谁的。直到八土的某一根神经控制不住终于爆发,再一次提起了手中的朴刀,一边留着泪一边砍向文秀的时候,才算勉强终结了两人各自的喋喋不休。
“不要啊师兄!”周围的师兄弟扑了上来,制止了他的行为。
“切不可被这妖女蛊惑!”
“是啊,师兄,说不定是师妹着了什么道?”
“是了是了,我听说他们九天教有一种能让人……哎呀!”
话犹未已,人已倒地,而这也并不是个别现象,一个接着一个,八土周围靠上来的几个人纷纷倒地,于此同时八土本人也遭到了兵器被夺握于人手,刀架脖子的待遇。
洞口的十多个人这才惊慌失措地冲了上来,想要解救他们的师兄,可惜已经沦为人质的八土还是想要活命的,不待玲吩咐,他自个儿就当即喝退了师弟们。
“算你识相。你们!都把兵器给我放下!”
“还不照做!”魏薇一个人顶在最前面,十足的“狐假虎威”。
“唉,想不到我都如此小心了,还是给你们骗了。”八土垂头丧气,自己好不容易趁着守卫大意逃了出来,原想着就这么冲出去肯定是不行,怎么着也要抓个要员向他们要挟才能安全脱出,只是没想到才走到半路就被别人把自己给劫持去了,说出来都是眼泪啊。果然啊,娘亲说得对,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了!
“呵呵,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啊……”
“她根本就没有骗你,人是我杀的!”
床的那头,有个微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仿佛是睡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文秀摇了摇沉重的脑袋,恍惚之间记起来方才的事情。
“你给我用了什么药?!唔,头好痛!”
“头痛就少说话,老实躺着!”玲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没想到药效这么弱,看来还是自己心软下得少,不过多少也有点效果吧。没错了,给文秀喝的正是捣碎了的丹药,从第九小洞天那里进口、咳,其实是收缴的迷幻剂,据说能让人无条件说真话。
得到了本人的亲口认证,八土觉得自己也真没啥好说的了,耷拉着脑袋像个泄了气的皮球,眼看着洞口的师弟们接二连三地倒下,就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的视觉冲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浓缩成两个字——完了。如果非要在这两个字之前加点什么的话,他愿是“彻底”。
彻底完了。
有人说心如死灰不复温,越早解脱越美好,可惜的是……并没有完全感受到此次叛乱的林家仁没有给他解脱的希望,“关起来,严加看管”,这家伙根本就不把他当成个威胁,语带轻佻,趴在踏上就完成了对自己的宣判。
娘的!八土再一次在心内叹息,一点都不痛快,他就那么喜欢折磨自己?
折磨,是的,还活着就是一种折磨。
这一点,文秀深感如是。
大概是从前有试服丹药的经历,身体里已经对差不多的成分产生了差不多的抗体,又或者是排斥反应。总之她现在很不舒服,即使被去掉了束缚,她还是出现了胸闷头疼以及发抖的诸多症状。
这可把“不安好心”前来守着她的玲和魏薇给弄得无所适从。
“玲、玲啊,她、她不会要死了吧?”
“谁知道呢?”表面上一副“关我屁事”高高挂起的模样,心情其实也很着急。
“你说她要是死了,而林大哥又知道咱们来过……”
“闭上你的乌鸦嘴好么?大夫不是在诊断么?”
两人说的明明是悄悄话,可魏薇却越来越大声,这不禁让玲觉得很是恼火。那么少的剂量按理说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啊,真是匪夷所思的很!
“看来是药瘾发作,吾有两法可用,不知二位……”
“大夫你就说吧,大人委托我全权定夺。”
“一则,找到此女平时所服之丹药,或可暂解其渴;二则,缚其手脚躯干,强行戒除药瘾,或三五日或一两月,大功可成,只是发作之日病人痛苦不堪,实非常人所能忍受者也。”说完大夫连连摇头叹息,想是在为其小小年纪就沾染此道深感遗憾吧。
而玲和魏薇呢?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看来如何处置已有定计了。
做人做事就是得奉行一些原则,比如她们就是绝对奉行节俭持家、绝不浪费的方针政策,并且身体力行去实施的。嗯,不浪费,拿了那么多绳索来,真心的,太合适了。
于是某人在同一天,第二次享受了一番捆绑调/教的“乐趣”。
“我不难受了,我不难受了!”
“我好了,我真的好了!”
“姐姐,求求你们了,放了我吧!”
当天的剩余时间里,某个洞穴时不时地要传出来些鬼哭狼嚎,直到最后把林家仁也给招来了,才那样的声音才停止了。
被忽悠不轻的林家仁表示,就算要在这开一间私人戒毒所,你们也得问问专业人士不是?你问我专业人士是谁?我啊!
其后,在林家仁的现场临床指导之下,众人展开了热火朝天的学习活动,经过长达一小时的观摩,玲等人表示今后一定加强学习,努力实践,争取早日接近专业人士水准,务必为做一个有技术有态度的医务工作者而奋斗几天。
最后,林家仁满意地说道,他打算在东溪村开一家戒毒所,你们趁这几天好好学习怎么对待病人,等戒毒所开了起来,你们就是首批专家,可以帮助我指导他们的工作。
当然,顺便我也就可以不带你们去余姚了。
“噼啪噼啪”,这是林家仁小算盘打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