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天有不测风云,还没等他酝酿出来到底该用哪位诗人的哪首名句,就下起雨来了。
一点征兆也没有,就是善于观察天气的玲也没有来报告过,或者说她原本就不打算报告,打算让脑子发热的林家仁降一下温度,反正她们几个也没他那么好兴致只是远远地坐在大树底下“乘凉”。
冬天的雨是不仅仅会把人弄得湿漉漉的,有些时候也会干露露,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冷飕飕,尤其是高处。别看林家仁站的地方只是个小山丘,可对比起来肯定是会更冷一些的,高处不胜寒,古人诚不欺我也。
不过淋雨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林家仁的头顶就被雨具遮挡住了,其实就算没有雨具,光凭沙摩柯那个伟岸的身躯,只要他愿意,把衣服一举也是足够的了,只不过前提是他的上衣不会让人有现在是夏天的错觉。
现下也只有去歇脚了。
在立春殷勤的邀请之下,林家仁一干人等来到了李乡最好的住宅,据说是某个乡绅专门让出来的老宅。
林家仁只想说这里的确无愧于“老宅”二字,建筑风格与乡里所见的确不大一样,别人的要么是茅草屋、要么是木屋,他这却是石头砌成的房屋,光是那几个支撑的栋梁就已经是造价不菲了。那么究竟是哪个大族留下来的东西呢,这引起了林家仁的好奇:
“此地造型特异,布置讲究,不知是何人之产也?”房屋虽然不大,但胜在精致,布局巧妙,没有一丝多余之感。
“唔,听说此屋乃是王莽夺权时期所造,至于为何辗转落到了田家的手里,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我所知道的就只有他们田家是行走与江东与徐州之间的大商家。”
“田家?”为毛自己从来没听说过?不过这也不奇怪,以前林家仁也没跟会稽的商人有过太过深入的接触。
“就是在会稽城东的田老板,他的商铺都开到徐州去了。”
“这么说,这里其实一直都是闲置的?”
“没错,他们只是偶尔过来住住,要么就是作为东去西归歇脚的地方。”
“呵,那还真有点奢侈啊。”
“哦对了,大人!他们田家还说了,要是大人喜欢,此屋就送给大人了!”
行贿么?林家仁闻出了一股浓浓的讨好气息,说穿了他们这些人还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么?可惜自己此行并不是来当他们主子的,就是真的是来选地,他也是要货比三家才行啊。更何况是要去洽谈业务,是绝对不能选择离会稽城这么近的山阴的,那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把行程安排从这里开始的。
“这个,暂且不必,你告诉他说他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某天真的有需要我会通知他的。”用词很精准啊,“暂且”的意思不就是我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咱们日后再说。
“是,大人。在下这里还有一事想禀,不知能否……”眼神游移,左瞟又瞥的,估计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唉,都是自己人,你就悄悄告诉我吧?”林家仁这话属于试探,因为他也不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扶桑来客?得了吧,不是约好在第三站余姚城见面的么?
“呃……”李春做出为难的模样,再次看了看周围,以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贴上林家仁的耳朵,道:“乡里的姑娘们一听说大人您要来,都高兴的不得了,我觉得实在是盛情难却,大人有没有兴趣与她们今晚一叙?”这家伙,“今晚”两个字要不要跟踩了地雷一样用重点符号来强调?害怕林家仁听不明白啊?
“哟西哟西滴!原来你还准备了花姑娘滴!”林家仁心里高兴了那么一阵,立马意识到了各种问题,大叔你别逗我了,哦,你是不知道情况,你没看我这边上跟着四个妹子的么?你要往我屋里送村姑,给他们发现了……我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咳咳,我就当什么都没听到了,你也什么都没说。”假正经说的就是他了,其实他心里也后悔,自己干鸡毛要带她们来?以前是只能看不能干,现在是连看都没得看,也不知道是谁他喵提议的,说什么外面的野男人太多,她们需要更多的自我保护意识,于是一个个地学得跟黄月英似的,一出门就带纱巾。不错,别人也许是觉得有神秘感、朦胧美之类的,可是林家仁怎么都不是滋味。
从做了第一次爱做的事情之后,所憋着的火气,一直都没处发,林家仁真的差点就答应对方了,不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林家仁表示我是理智滴淫,是脱离了低级趣味滴淫,是不会被花花世界点点诱惑所打败滴淫,所以阿弥陀佛善了个哉的,施主你还是放弃吧。
“诶诶,大人您别急着推辞啊!我知道,您是觉得几位夫人貌美如花看不上乡间女子,可是您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呢:家花没有野花香,村姑自有村姑的味道!而且啊,咱们乡的货色,一定是能拿得出手的,包您满意!”
哎哟,这句话这么早就有了啊?看来男人之间果然是有共识的!可是林家仁想了想还是毅然决然地拒绝了:“不不不,被她们看到了不好不好。”世界本可以如此美妙,我却不能亲身领会一番,这样不好不好……
有妹子可以为你做“包您满意”的事情,只要还看得过去,不奉行脱了裤子就是干的原则,你还是男人么?可问题是林家仁还真他喵的忍住了,嗯,这一句话的末尾应该接上的是问号。
李春却笑道:“这事就交给我好了,我敢保证几位夫人不知道!”
说实在的,林家仁动心了,哪怕在心中默念“我不去我不去我死都不去”,最后他还是决定“只要不死就去”,与对方约定了一些暗语之后,满怀期待地将他打发走了。
“喂喂师兄,师父今天怎么了?”女人们聚在一起聊天,两个小孩插不进去,只好面面相觑。
“什么……怎么了?”邓艾则是保持专注的神情,头也不抬。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看得下去书籍,不得不说孺子可教。
“哎呀,你抬眼看一看师父嘛!总觉得他好像失心疯犯了一样,一个人在那时不时的傻笑。”
“哦,有可能…他是看到…两个花脸人又在…打闹了吧?”邓艾依旧一心二用。
“怎么可能,那两怪叔叔说是要雨中较量一番,早跑得没影了,门外根本就没他们的声音!唉,不知道师父又想折腾些什么了?”
“新的惩罚?”邓艾相当淡定,保持着看书的姿势,却说出了让陈情觉得相当恐怖的一种可能。
“啊?不是吧……”虽然知道林家仁变态,但他究竟能变态到什么程度还不好说,陈情不由得双股战战。
邓艾也挺腹黑的,不知什么时候起他也喜欢逗师弟玩了,可以说是有其师必有其徒,只不过他只用在了陈情一个人身上。“诶,不对啊,你是在吓唬我对么?”而陈情也是个鬼精灵,逗人者人恒逗之的道理他不会不懂,尤其是在听了林家仁那么多寓言和故事之后。
“要不,你去问问?”吃准了对方不敢那么做,邓艾嘴角一翘,表示你想知道就去问啊,别在这一惊一乍的妨碍我学习了。
“唔……”话已至此,陈情也无语了,只能是眉头紧皱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家仁。
“阿嚏!”
一个喷嚏之后,林家仁总算回复了点自我意识,不自觉地摸了摸裤裆,还好没湿——不对,这间屋子里好像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忽然间回想起这个事实,然后转过头就看见……盯着自己好像有些呆掉的陈情。
他都看到了……吧?
需不需要给他做点早期的性教育?这居然是林家仁的第一反应。
“你,过来!”几乎是脱口而出,看到对方怕怕的样子,林家仁竟然还有一丝罪恶感产生。可对方却坚决的摇了摇头,就是不过来。
觉得面子上挂不住的林家仁立马板起了脸,道:“我数三个数,你要是还不过来……哼哼,我就用新鲜的法子来惩罚你!”
诶,师父刚才真的是在想那些东西啊!不对,他刚才好像还摸了一下那个地方,该不会……想着想着,他居然直接哭出声来了!
“呃,你这孩子,我不是让你过来么?师父就有那么可怕?”
刚吐完第一句槽,还没能接着往下说,被哭声吸引过来的女人们对着林家仁就是一阵数落:
“他还是个孩子啊,你个无良师父!”
“就是啊,瞧瞧你把他都吓哭了!”
再不就是对陈情的安慰:
“不哭啊,师父不疼,还有姐姐在呢!”
“好孩子要坚强,男孩子有泪不轻弹,啊——!”
一瞬间而已,林家仁直接就变成了反面教材,罪恶典型,弄得他徒叹奈何,同时心里又气得不行。是啊,跟个小孩子生气也跟些女人生气,林家仁一怒之下就摔门而出,表示你们都欺负我,我不跟你们玩了!
好吧,其实他也只是找到了个借口出去而已。
否则以他那个烂好人的性格,怎么可能这点小说就置气?
“妹子们,哥哥我来了,等着哥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