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冬又来,这已是宁柔在风月山庄度过的第三个春秋,宁庄主很忙,一年时间能有半年机会见到已是不易,宁梁虽不像宁庄主这般忙,但山庄庄务繁多,将将二十岁的年纪,俨然是个整日锁眉苦脸的小大人。
好在有杨少言和姚曼曼两个活宝相伴,日子也算嘻嘻哈哈的过了。
自三年前,姚曼曼从上都前来,便再也没有回去。
究其原因,大概是为了这对情爱还不开窍,每日只知吃喝玩乐的混世魔王杨少言世子了吧。
幸而姚曼曼性格爽朗大方,宁柔也不用总是看到戏本里悲春伤秋的少女单恋,求而不得的桥段。
说来博远侯世子与当朝宰相孙女应是极配,双方家庭门当户对,有意撮合,否则也不会放任二人在这风月山庄几年。
想到这,看着一旁打闹的二人,宁柔不由叹了口气。
“小柔儿想些什么呢?”打闹累了,中场休息的姚曼曼问。
宁柔回过神来,素手撑这下颌:"想着爹爹娘亲的忌日快到了,这几年还未曾回去祭拜。"神情充满落寞。
“这还不简单,明日咱们就启程去往遥州。”姚曼曼兴奋的扯着杨少言的胳膊,摇得他水还没入口便泼了一身。
“去去去,撒着我一身水。”杨少言掸掸衣襟上的水渍:“我可不去,且不说遥州离这十万八千里,就小柔儿这小身板子,颠一路下来,就算你舍得,阿梁也不会同意的。”
姚曼曼泄气的伏在桌子上,手指漫不经心的点在桌面上:“宁大哥对你什么都好,就是把你看的太仔细了些。本还想着趁要离开风月山庄前......”
“咳咳咳。”杨少言急促打断,姚曼曼自觉说漏了嘴,瞪大双眼,捂住嘴巴,怯怯的瞧着宁柔。
“你们...你们是要走?回上都去吗?”宁柔放下手中的茶盏,指尖轻颤,温热的茶水洒了出来。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着一阵寂静,终是杨少言开口,打破沉寂:“我家老爹一直希望我能成龙,才会让我在这里磨炼脾性,这都好几年过去了,这里毕竟不是我的家。”
“我爹娘也一直催我回去。”讲这话姚曼曼甚是心虚,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杨少言要走,姚曼曼又怎么会留呢?
宁柔不自觉指甲抠着桌面,这是她的小习惯,一旦局促或紧张了,手指总会抠抓这某样东西:“回家好啊,与爹娘团聚,想来他们也思念极你们了。”
听闻这话,姚曼曼心里更是有愧,又怕勾起宁柔心中的伤痛,握紧宁柔的双手:“小柔儿,我们,会是你永远的好朋友,离别只是暂时的。”
本是低着头的宁柔仰起脖子,圆圆的杏眼快要挂不住晶莹的珍珠:“可是,可是我们还有好多事情未做,说好要一起游历大好河山,呜呜呜,还说好要一起扮男装喝花酒的啊。”
姚曼曼心虚的看了眼满脸震惊的杨少言。
完蛋了,平时看着挺机灵的孩子,怎么关键时候脑子不好使了呢,把底都露出来了。
一边拿起手绢细细擦拭宁柔脸上的泪珠:“今晚就喝!”说的豪气万千。
杨少言再是忍不住,大掌拍了拍姚曼曼的脑袋:“你不要命了?敢带小柔儿去那种地方?还有,小姑娘年纪轻轻地,说什么喝花酒,都不害臊。”
姚曼曼讨好似的摇着杨少言的胳膊:“阿言,我就是说笑的,我哪里敢去那种地方啊,咱们都要走了,就陪小柔儿喝一次酒不过分吧。”
杨少言看着如同一只在求抱抱的曼曼猫和一边哭的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的宁柔,心一横,带着大狼狗护家禽的气势:“好!今晚城中聚福楼,不醉不归!”
管他有个宁梁虎呢。
姚曼曼一跃而起,激动得用手猛拍杨少言的胸膛:“靠谱,够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