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夜离渊坐在高座之上。
柳心眉与林凰儿一左一右坐在他的身旁,紧接着,是秋瑾夫人与云染两个人。
红鸾却是没有出现在大厅里面。
夜离渊冷着一张脸,整个人周身都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强大气息。秋瑾一直偷偷的瞄着夜离渊,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被厚厚脂粉遮盖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轻轻的扫视了一眼跪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夜离渊开口说道:“扶摇,昨日的事情,不管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总而言之,你是脱不了干系的。”
白七浅撇撇嘴:“王爷,你这样说,就是已经定了我的罪?”
夜离渊皱了皱眉头:“本王说的是事实,哼,看在你曾服侍过本王的份上,本王倒是可以赏赐给你一个痛快。若是不然,你休怪本王对你用刑!”
听夜离渊的口气,不管这件事情白七浅是招还是不招,总而言之,她都得死。
要是白七浅的认罪态度好,能死得轻松一点。
白七浅苦笑:“王爷,你我终是夫妻一场,想不到你竟然一句话就判了我的死刑。”
这番话说得委实是伤感,云染手中拿着帕子在一旁抹眼泪,心里难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想到前一段时间,她自己也不是差一点就走上了黄泉之路?
虽然云染与白七浅在王府中不太对盘,可是说到底还是不愿意看着白七浅死去。
夜离渊抿着嘴唇,面容冷峻,却是并不说话。
秋瑾夫人看着白七浅,嘴角冷笑。
她看白七浅呆呆的看着夜离渊,想必她还对夜离渊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夜离渊能够帮她查明真相。可惜夜离渊中了绿心焦的毒,人性冷漠,又怎么会被感情之事所困扰呢?
想到此处,秋瑾夫人心里滋生出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总而言之,白七浅是死定了。
白七浅的目光缓缓的扫向了众人,最后落到夜离渊的身上,哀怨无比:“呵呵,王爷,为了能够和你在一起,我处心积虑的在你身边迎合着你,还是得不到你的欢心。现在死到临头,我才发现,在你的生命里,我不过是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位罢了。”
林凰儿阴阳怪气的说道:“王爷,你自己听听,她都说她是处心积虑的在你身边,哼,王府之中有这样的女人在折腾,又怎么能安宁?”
白七浅咬着牙,反正现在她认罪也是死,不认罪也是死,还不如给她们添一点不痛快。
想到此处,白七浅声音缓和下来:“王爷,这件事情,我真是冤枉的。”
不久之前,云染也蒙上过不白之怨,知道这种感觉极其的痛苦。她瞥了一眼面色平静的白七浅,心里寻思着或许她真是冤枉的。毕竟,在众人如此逼迫之下,她竟然还能够面色如常的喊冤,光是这份气度已经叫人敬佩。
云染沉思了片刻,开口说道:“王爷,这件事情似乎不寻常。”
话语刚落,林凰儿嘲讽的说道:“哎哟,听云染姐姐这番话的口气,好像这事情是冤枉了王妃。”
秋瑾也扫了一眼云染:“云染妹妹,这东西可以乱吃,话可是不能乱说。”
若是往常,云染肯定不会再多说一句。
可是自从上次被秋瑾夫人暗中陷害的事情发生以后,云染从心里就不待见这个所谓的姐姐。
她目光沉沉看向夜离渊:“王爷,不如将彩儿叫过来,让她当面与王妃对质?”
跪倒在地上的白七浅皱了皱眉头,云染会为她说话,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转念之间,白七浅亦是抬起头,乞求的看着夜离渊:“王爷,不如让彩儿出来与我对质,我倒是想要听听她的说法。”
夜离渊点头:“将彩儿带进来。”
不消片刻,侍卫就带着彩儿走了进来。
彩儿一进大厅,就感觉到十分的压抑。这种沉闷的感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整个人显得异常的惶恐。
她看到白七浅跪倒在地上,周围的夫人们个个脸色肃穆,她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倒在了地上:“奴婢见过王爷,见过众位夫人。”
彩儿被夜离渊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夜离渊咳嗽了一声,既而开口:“彩儿,你最好将你所知道的事情如实交待,如有半句谎言,本王便是将你送到军营里面充当军妓,听到木有,还不快交待!”
夜离渊最后一词“交待”刚说出口,便是狠狠的拍打着桌子。
彩儿整个人一哆嗦,身子瑟瑟发抖,风中凌乱。嘴唇一个劲的抖动,哪里还能有原先的能言善辩。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安定下来:“王爷饶命,奴婢也是奉了主子的命令去行事而已。”
林凰儿瞪大了眼睛,带着丝丝兴奋问道:“你奉了她什么命令,去做什么事情?”
彩儿连连磕头:“王妃让奴婢带着一群杀手去刺杀柳侧妃,奴婢不敢有半句谎言,还求王爷从轻发落。”
众人都傻了眼,难道这所有的事情真的是白七浅所做的么?
白七浅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指着彩儿,显然是被气愤到了极点:“彩儿,本宫平时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本宫?本宫连你身怀武艺之事都是昨日才知晓,又如何指使你带着一群杀手去刺杀柳侧妃?”
彩儿哭泣着说道:“王妃,事到如今,你还要苦苦的挣扎吗?”
白七浅还未开口,不料夜离渊却是走下来,捏住白七浅的下颌,一字一句的问道:“西浅,残害本王的子嗣,刺杀本王的爱妃,这些事儿,你到底是认还是不认?”
冰冷的语气,却是透出一股无形的压力。
在座的夫人们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可是白七浅却是一个不怕死的,她楚楚可怜的看着夜离渊:“王爷,臣妾真的是被冤枉的,还请王爷明察。”
白七浅越是这般的无辜,夜离渊手中的劲道越发的狠:“西浅,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林凰儿“咯咯”的笑起来:“王妃,彩儿将一切都招了,你又何必再这里装可怜呢?你以为我们都是三岁的孩童,仅仅听信你一面之词就相信你是无辜的么?”
云染不咸不淡的讽刺说道:“林侧妃,你还不是听信了彩儿的一面之词。”
林凰儿倒是没有想到云染会拿话来刺她,一时有些恼怒:“你……”
白七浅抱住夜离渊的腿,眼泪哗哗的落下,雨带梨花,就连夜离渊也愣了一下,随即面色如常。
白七浅哭喊着说道:“王爷,那些事情真的不是臣妾所做的,一定是彩儿嫉妒臣妾平日里对她太刻薄了,所以才会刻意的无限臣妾。王爷,求王爷要相信臣妾,臣妾是真心的爱王爷,怎么可能去害王爷的子嗣呢?”
沉默多时的霓裳冷笑:“王妃,你先前还说你待彩儿不薄,现在怎么变成你刻薄彩儿了呢?”
林凰儿也笑得欢畅:“这不是被逼急了么,什么话都能够说得出口。”
夜离渊听她们两人的话,脸上愈加的铁青:“西浅,你妄想毒害本王的子嗣,天理难容,死有余辜。”
特别是“死有余辜”四个字,简直是硬从牙缝中挤出来的,让人心中生出丝丝的寒意。
白七浅惨白着一张脸看着夜离渊,整个人都忘记了哭。
夜离渊转过身子,再一次走向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云染与霓裳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夜离渊冰冷的宣布:“废黜西浅王妃之位,将她关押在大牢,择日听从发落。”一句话,就断了白七浅任何的可能。废黜王妃之位,无意是对她最大的伤害。
不过,对于林凰儿她们而言,这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每个人的表情各异,特别是秋瑾,整个人浑身散发出一种夺人心魄的灿烂。
暗中注视着她的柳心眉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眼中散发出算计的光芒。
听到了夜离渊的宣判,白七浅彻底的绝望了。
夜离渊却是不再理会众人,径直的朝着大厅走出去,身后跟随着众位夫人。
白七浅撕心裂肺的声音传来:“王爷,臣妾再也不敢了,求王爷放过臣妾,再给臣妾一次机会。王爷,难道你不顾我们之间的情分吗?”
夜离渊的脚步一滞,不可置否,他还是为她心痛。
哪怕明明知道她是在演戏,可是,那凄厉的声音却是萦绕在他的心中,久久徘徊不去。
林凰儿嘲讽的说道:“情分,呵呵,你和他之间还有情分可言么?王妃,你当初和我说的话,我可是记得很清楚的,嘻嘻,看来我的下场要比你好。”
白七浅瘫倒在地上,眼神空洞一片,神情十分的漠然。
林凰儿冷声对门口的侍卫呵斥道:“你们这两个废物,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将她带到地牢去?”
两名侍卫匆匆的走过来,拉扯着白七浅朝前走。
林凰儿阴笑两声:“你们可要好好的对待她,不然可就辜负了本宫的一片心意。”说完,走上前去,从荷包里面掏出来一锭银子,打赏给那两名侍卫,“本宫的话,你们可是记清楚了?”
那两名侍卫笑意盈盈的看着林凰儿,接过她手中的银子:“侧妃,我们都记清楚了,你就放心好了。”
林凰儿看着他们离开,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