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过去,夜若尘去了夜锦绝的书房之中。
不久之后,他怒气冲冲的从里面走出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周围的宫女侍卫见着他就绕道而走,生怕一个不小心,夜若尘就将满腔的怒气发泄在他们的身上。
夜若尘径直朝着夜锦绝的寝宫走进去,主殿主卧。抬眼,便看到白七浅躺在软榻上,头上包裹着厚厚的白色纱布。她看到夜若尘走过来,脸上绽放出甜美的笑容,虽然苍白,却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美丽。
夜若尘赶紧走到软榻边,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心疼不已:“扶摇,你受伤了。”
白七浅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不过是小伤罢了,反正死不了。”
夜若尘嗔怒看着白七浅:“要是这也是小伤,那这世上就没有大伤。扶摇,本王不许你这么伤害你自己,知道吗?”
白七浅低声说道:“要是我能选择,我也不会这么伤害我自己。可是,若尘,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他碰我一分一毫。”白七浅的眼里滑过一道厌恶的光芒。
什么!他居然想碰她,简直是欺人太甚。
明明知道扶摇是他看上的女人,他竟然也想染指。夜锦绝,看来你真是活腻了。
夜若尘抚摸着白七浅的脸颊,柔声说道:“扶摇,我一定会尽快带你离开这里。还有,这段时间你不要再伤害自己,这样做,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知道吗?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情,我会伤心欲绝的。”
见着白七浅转过头,夜若尘说话时带着一丝恳求:“扶摇,你答应我,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了,好不好?”
白七浅美丽的面容变得冰冷如霜,如刀锋般的眼神流露出来:“若尘,你放心,我不会那么轻易的死去,我还没有等到他来呢。”
夜若尘的眼神黯淡下来:“扶摇,到现在你还念着他。”
白七浅双手紧紧的捏住华丽的锦被:“若尘,此生我注定要负你。”
为什么她每次对他说话都是这么狠,这么绝呢?难道她不知道,他也会伤心,也会难过吗?夜若尘忽然抬起白七浅的下颌,狠狠的摄取着她嘴中的香甜。他极力的索取着属于她的温暖和芬芳,就如同香醇的酒,带着醉人的美好。
他的吻,带着欲望,带着火热的激情。白七浅的脸色渐渐泛起一抹绯红,睁开的眼眸缓缓的闭上。
她只是很安静,很安静的任由他肆掠她薄凉的唇。没有任何的迎合,也没有任何的反抗。似乎,她在等待,等待他将心中的那抹情绪发泄完。
过了良久,夜若尘才放开她。
他有些伤感的说道:“扶摇,你对我,从来都是这么狠心。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让我好好爱你的机会?我可以为你放弃荣华,放弃富贵。只求你能够相伴在我的身边,做一对神仙眷侣。”
白七浅笑了笑:“若尘,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或许你可以为我放弃荣华,放弃富贵。但是,你不能放弃你手中的权力。权力象征着一个男人的能力,有权力在手,你才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夜若尘摇头:“不,扶摇,我可以为你放下一切,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白七浅叹息一声:“若尘,一只翱翔天空的雄鹰,可以风餐露宿,可以辛苦啄食,可是它不能失去它的翅膀,不能忍受自己无法飞翔。一只金丝雀,宁肯在树林中自由自在的唱歌,也不愿意被困在笼子里面。如果折断雄鹰的翅膀,牢住金丝雀,它们都会郁郁寡欢。因为,它们失去了自己的能力,雄鹰失去飞翔的能力,金丝雀失去唱歌的能力。最后,它们会怨恨造成这些事情发生的始作俑者。”
夜若尘平静的看着白七浅,轻声问道:“扶摇,你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相信我,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好吗?”
白七浅依旧固执的摇头:“若尘,你想过没有,要是你只能唯唯诺诺的活着,这会是什么滋味?”
夜若尘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不会的,我是王爷,不会活得那般的窝囊。”
白七浅轻声笑了起来:“若尘,我以前还是郡主呢,扶摇郡主。可是,除了这个郡主的尊称,那时候的我还拥有些什么呢?”
那些残破的过往,那些反反复复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都在提醒着白七浅:“若尘,想当初夜离渊的确是不喜欢我,其中不单单是因为他的身边有林凰儿。那时候,他觉得我赖上他,是看上了他尊贵的身份和无双的地位。所谓的恋情,不过是少女的浅薄和妄想罢了。”
难道就要这么放弃她吗?
不甘心,自己真的很不甘心。夜若尘抬眼,认真的说道:“扶摇,我不会放弃你的。”
白七浅将头偏向一边,其实她真的有些累了,闭上眼睛,淡淡的说道:“若尘,其实上一次,你与夜锦绝商议的事情,全部被我知道。你想陷害夜离渊来证明你的诚意,可现在夜锦绝却是亲手毁去了你的计谋,你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吗?”
“就算你将权力交到他的手中,他也不会放我离开。帝王的威严,是不容许人挑衅的,而你的威胁,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
“若是你手中没有那先皇的诏书,没有暗中接管魏将军的势力,在这场权力的争夺赛中,你根本一无所有。”
“夜离渊与夜锦绝两虎相争,必定两败俱伤。到时候,你手持先皇的诏书,天下英雄云集响应,接管这大好河山,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若尘,你是天生的帝王。你应该走属于你的那一条路,而不应该为了我而改变。”
“帝王之路,九重宝塔。扶摇,你可知道,在我心中,你比这江山要重。”
“你一直逼着我走帝王之路,不是因为我适合,而是因为你想用这条路,斩断你与我之间所有的联系。”
“可是,夜离渊呢?他才是这个江山的正统,他才是父皇选定的继承人,以他的能力,到时候能够将这个江山治理得更好。”
“扶摇,你爱他,所以你不愿意他坐上帝王的位置。因为你爱他,你无法忍受他拥有后宫佳丽三千。”夜若尘很平静的陈述着这个事实,“扶摇,我想不明白,夜离渊伤害你到如此地步,为什么你还深深的爱着他呢?”
苦涩的笑容浮现在嘴角,心中最深处的秘密被人窥见:“是的,我爱他,爱进了骨子里面,呵呵,竟然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夜若尘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慢的呼出来:“扶摇,你对我真残忍。”
两个人皆是沉默不语。
此时,脚步声响起,夜锦绝怒容满面的走进来:“夜若尘,这里岂是你能够进来的地方?”
夜若尘站起身子,从悲痛中恢复过来,笑意盈盈的说道:“皇兄,臣弟不过是来看看扶摇罢了,你又何必如此动怒呢?莫非,你担心臣弟会对扶摇行不轨之事?”眼中闪过一道邪佞的光芒,“皇兄,臣弟虽然风流,可也不会做那等禽兽之事。”
夜锦绝半眯着眼眸,怒气凝聚在眼中,临近边缘的爆发,周身散发出一种浓烈的危险气息:“哼,夜若尘,你好自为之。”
夜若尘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夜锦绝,玩世不恭的说道:“皇兄,臣弟自然会好好的。”
这些天接二连三的不顺,让夜锦绝怒火高涨,顿时喊道:“来人,将夜若尘给朕关起来。”
顿时,从殿门外走进来四名带着御赐金刀的侍卫,将夜若尘包围起来,面色严峻而肃穆:“王爷,还请和我们走一趟。”
夜若尘漫不经心的说道:“皇兄,在这个时候了,你还要将臣弟给关起来吗?呵呵,看来你对你手中的掌握的权力倒是很有信心呢。”
夜锦绝脸色一沉:“你究竟想说什么?”
夜若尘嬉皮笑脸的看着侍卫:“来来来,本王跟着你们走。”
夜锦绝呵斥道:“夜若尘,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朕的耐心,你当真以为朕顾忌你手中的兵权,就不敢动你吗?”
夜若尘连连摆手:“哎呀,臣弟怎么会是那个意思呢?谁不知道皇兄的胆量向来很大,不但弑杀父皇,还强抢兄弟之妻。皇兄,你说对不对?”
“夜若尘,就算是朕的江山会沦落到夜离渊的手中,朕也要先杀了你!”恼羞成怒的夜锦绝,丝毫不注意场合,将缠绕在腰间的软件抽出来,直直的朝着夜若尘刺了过去,“大逆不道,妄想以秽言污蔑朕,朕今日就要亲自斩杀你!”
“夜锦绝,你若是敢杀他,我就死给你看!”白七浅出声制止,她知道现在的夜锦绝完全被夜若尘挑起了怒意。
通常,一个人在愤怒的状况下,是不会去思考其中的利弊。
现在的夜锦绝只想杀了面前的这人,根本就不会忌讳他手中还握着足以让人谈及变色的先皇遗诏与兵权。
夜锦绝之所以不适合当一位明君,是因为他根本就不够成熟。
夜锦绝抬眼看着白七浅,愤怒的眼眸似乎燃烧着熊熊的火焰,张口说道:“扶摇,朕不许你死。若是你一心求死,那朕会让所有的人给你陪葬,包括他在内。朕不是在说笑,哼,若是你想他们一个两个都为你送命,你大可以试一试。”
白七浅这次没有和夜锦绝争锋相对,只是挣扎着坐起身子,拉住夜锦绝:“皇上,我求你,不要伤害他。”
夜锦绝甩袖而走:“记住,你们的生死都是由朕来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