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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于嫣想走捷径上大学

于兰母女二人租住在市郊,即便那里房价低廉,可于兰收入微薄,仅能租住合租房中。早上五点,母女二人便要早起,搭上去往市中心的班车,母为生计,女为学业。

烟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首府不缺人杰,也不缺美女。故此,于兰不必像往常一样,脸涂黄姜,嘴嚼大蒜,能以真面目示人。她不施粉黛,素衣着身,虽无惊艳,却似春风。

于嫣芳龄二八,身体长开了,如园中牡丹,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时间一长,人们皆知班车上有对母女花,但有机会必凑近攀谈,一度引得人满为患。在于兰面如寒霜怒怼几个别有居心者后,余者才熄了不良心思。

有好事者竟给这趟班车命名为“牡丹号”,可见二女姿容国色天香。

每个周末,于嫣都会背着母亲,于赵恪相会。赵恪居市里,于嫣居远郊,更多时候,二人站在一望无际的田野里,呼吸新鲜自由空气,或闲庭信步,或并肩畅谈,像一对比翼鸟,似一条连理枝。

“嫣儿,我真猜不出那位学姐的家世。她不说,我也不方便问。”

“我所读艺校,很多学长都是当今名伶。每次返校,传授经验提携后辈的时候,都会透露些秘辛。”

“小道消息,当不得真。”

“此言差矣。关键看听者有心无心。倘若有心,只言片语中也能把真相推测个八九不离十。”

“哦?娘子莫非有此神通?”赵恪盯着于嫣一双美目,戏谑道。

“哼,莫要小瞧人!”于嫣小手握拳,佯嗔道。“王昭性情高傲,素爱习武,旁人称其为‘王少’,她的世家可能是从地球时代延续下来的,她的身份可能是家主继承人之一。”

“地球时代!”赵恪有点震惊。

诺亚历元年,是人类结束漫长星际迁徙,定居新星球的开始之年。星际迁徙究竟用了多长时间,没有人说得清楚,因为存活下来的人,都有一段冰冻期,尽管尝试将记忆碎片拼接,但最终仍然失败了。

地球时代最后几百年的历史,在民间是一种禁忌,唯有星球高层才能够接触到。

“嘘,小声点儿!其实也没什么,‘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人类历史上世家有很多,大多湮没在长河中,偶有漏网之鱼,也没有什么值得惊叹。再来一场战争,或许就变成过去式也未必。”

“嫣儿,你说得好轻巧啊。血脉能延续几千年,这难道不是奇迹吗?”

“仅仅是猜测,未必是真。据一位学姐说,当今土之国有文武八大家,历史久远,根基颇深,势力渗透到军政商三界。王昭可能是武四家里的王家人。”

于嫣见赵恪听得津津有味,便将听来的秘辛倾囊相授,不知不觉夕阳西下,又到分别时刻。

“恪,要是每天都能见到你,该有多好啊!”于嫣悠悠道,虽然知道不太可能,但赵恪每天和王昭接触,难免日久生情。

坚如磐石的爱情,也抵挡不住岁月流水的侵蚀。

“嫣儿!”赵恪情深凝视。

“我决定了,两年后报考国立一大,这样咱俩就能朝夕相处,岂不妙哉?”于嫣双臂搭上赵恪肩头,笑嘻嘻道。

“啊?!”他摸摸她的前额,没有发烧。国立一大,岂是能随意考上的?他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而矣。至于她,艺校生也能报考综合大学?

“难道对我没有信心?”于嫣佯装嗔怒,心想赵恪一点城府都没有,心里想啥都能挂在脸上。

“当然有!只是——”赵恪连忙否认,但眼神却不坚定。

“国立一大也有艺术学院,虽然专业排名靠后,但胜在学校名声响亮。当然,倘若按照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方式报考,胜算仍然极低。可本山人自有妙计!”

赵恪见她故作神秘,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极为秀色可餐,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半蹲下来仰面作懵懂状,“恳请主公明示!”

“不可说!”

“说一说嘛!”

“哎呀,说了就不灵了!”

“哈——”赵恪开始挠痒痒,二人推搡着倒在草堆里。

“别动!我说——”于嫣推开赵恪,做起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裳,见几根稻草还插在赵恪头发里,噗嗤笑出声来。

“特招生!半年后会有全国才艺大赛,如果能在古乐器类中名列前三,就能被特招进国立一大。”

“哇——”赵恪长大了嘴,被“妙计”惊呆了。这条路,他自然是知道的;可倘若没有绝对实力,这条路,极少有人行得通。

于嫣一向稳重,不可能异想天开,看来“此计”已十拿九稳。赵恪知道她弹得一手好琴,却不知技艺如此高超。

“嫣儿,你太棒了!”他兴奋地抱起她,在空中转了三个圈,又吧唧亲了一口。

“哎呀,八字没一撇呢。”

“你一定能行的!”

“你又不是评委,说了不算。”

“说你行,你就行!”

“好吧,那我只好勉为其难,提前接受这份祝贺啦!”

“哈哈哈——”两人同时笑起来。

心情平复之后,于嫣才解释,她被导师视为衣钵传人,而导师恰好是大赛首席评委的关门弟子。徒孙向太师傅讨赏,只要不是太过分,还不是轻而易举?

“接下来的半年,会很辛苦吧?”赵恪端详她的双手,厚厚茧子触目惊心。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想到未来咱俩能整天在一起,真好啊!”落日余晖映红她的俏脸,一双希冀的双眼遥望远方,自信而坚定。

赵恪立在身旁,痴痴看着她一个人,内心仿佛有一阵阵的海浪,拍打着求学路上的顽石,要将它们拍碎……

赵恬剪下笨笨的体毛,将其送往安防局异能处。李炎对其大加赞赏,因为从活体身上采集的标本研究价值极大,当即奖励赵恬一万元。

赵恬乐颠颠把奖励交给母亲,想博得夸奖,没料到得来的却是屁股上一巴掌。

“以后不许再想这样的馊主意了!他们不配得到一撮毛,只配得到一坨屎!”宋佳因为父母双亲的亡故,一直敌视安防局。若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也不会允许小儿子加入。

“妈妈,我想多挣钱,给您买营养品补身子!”赵恬委屈地哭了。

“那也不行!”宋佳厉声喝止。

最近丈夫外出挖矿,熊彪私自参军,陆莹远走他乡,作为女主人,她感到心力憔悴。似乎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脱离她的掌控,倘若没有大儿子赵恪,她真会变成孤家寡人。

她看了一眼委屈难过的小儿子,心软下来。

“甜甜,妈妈知道,你是爱妈妈的。但是,不能因为爱一个人,就可以肆无忌惮伤害别人,包括笨笨,你懂吗?”

“嗯,我以后不伤害笨笨了!”

她给了小儿子一个拥抱,推他回房睡觉。随后,将站在一旁的贞贞拉入怀里,温柔地抚摸她的短发。

“宋姨,是我不好,该阻止他的……”贞贞低着头,两只小手捏在一起,极为不安。

“嘘!”宋佳抬起贞贞的脸,用手指堵住女孩的嘴,温柔地说,“以后叫我‘妈妈’!”

贞贞的眼睛刹那间模糊起来,她扑到宋佳怀里,感受来到人世间后最温暖的温暖。

“妈妈!”

笨笨没有再返回家中,当天晚上如此,过了半个月仍如此,赵恬心里难免焦急。

直到有一天,李炎和廉红,抱着奄奄一息的笨笨登门,赵恬才意识到,他的“创意”造成了恶果。

“忘忧果树林里发现了它,最近下了几场秋雨,它躺在泥水里一动不动,和死了没什么两样。”廉红语气里流露怜悯。

“小兄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昨天你还说他活蹦乱跳?”李炎语气中压着怒火,原以为赵恬有手段、能办事,没想到快把忘忧兽搞死了。

然而,忘忧兽决不能死!暂且不说这种生物的珍惜程度,但是隐身和反重力天赋,就足以引起科学界的疯狂。一位星官曾说,一只忘忧兽的价值,抵得上一个整编军团。

将笨笨寄养在赵恬家,原本是一种大胆的尝试。但目前看来,这种尝试失败了。

“我怎么知道啊?他来去自由,我也管不住。”赵恬不以为然。

“他现在快死了,难道不是你减毛虐待的缘故?”李炎低吼,把赵恬吓哭了。

“别吓唬小孩子,他懂什么?”廉红一旁打断,未婚夫干事业雷厉风行,但不分场合往往会适得其反。

宋佳连忙将小儿子拉入怀中,像母狮子般冷冷看着李炎,仿佛他再多说一句,就要冲上前去撕碎他。

“宋女士,不好意思哈!他这人脾气差,并无恶意,只是心里着急,目前情况很不乐观!”廉红向宋佳道歉,接着将忘忧兽的重要性、高层的关注度以及对国家战略的影响做了介绍。

宋佳听完后,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小儿子这次真的闯大祸了!

“军部没有能力救治,所以只好将他送到您这里。我们希望这只可怜的小家伙能恢复健康,不然的话——”廉红将笨笨递过去,贞贞抢先捧过来。

萎靡不振的笨笨仿佛闻到了贞贞熟悉的气息,紧闭的双眼眯开一条缝,随后又沉重地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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