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赵恪常常会到“同学”家温习功课,上午出发,下午返回。
宋佳对此心知肚明,此“同学”日后可是要变成“儿媳”的,所以默许儿子的行为。
何况十三岁的赵恪,已快有一人高,膀阔腰圆,双目炯炯有神,不必担心半路被拍花子的拐走。
赵恪和于嫣腻在一起,一块复习功课,累了就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于嫣抚琴一曲,赵恪只觉得好听,却不明其中韵味。看着面若桃花,端庄秀雅的女孩,早已心醉神迷,不住点头叫好。
“好在哪里,妙在何处?”于嫣似笑非笑问道。
“好在——”赵恪顿时没了词,有些窘迫。
“哼,就会敷衍!”于嫣嗔怒。
“不是的!声音好,意境妙,人更好——”赵恪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傻乎乎直愣愣盯着女孩的俏脸。
于嫣被看得不好意思,脸上渐渐浮起一层红晕,嘴角泛起若有若无的涟漪,嫩白的手指交错在一起掰来掰去。
他轻轻拉住她的手,见没有拒绝,身子挨近些,迅速在女孩脸上啄了一下。
正当赵恪想要进一步做些什么的时候,“不要!”于嫣突然喊道,惊醒了暧昧的气氛。
赵恪有些尴尬,歉然道:“对不起,燕子!”
“我们现在还年少,当以学业为重。日后若能结为连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于嫣神色郑重。
“日后是什么时候?”赵恪迫不及待追问。
“噗嗤!”于嫣用看呆子的眼神盯着赵恪。
星际时代,法定结婚年龄为十五岁,但实际很少有人这么早结婚。少年夫妻,没工作没收入,倘若没有父母资助,如何生存?况且,结婚生子,怎样照料孩子又是一个大问题,毕竟孩子的父母还是孩子呢。
“等你满足三个条件的时候。”
“愿闻其详。”
“其一:有房有车有存款,存款至少五百万;其二:‘人品好,学识好,身体好’;其三:一生只爱我一人。”
赵恪觉得后两条容易,但第一条却困难。
于嫣见赵恪思索再三,把刚才所说当成金口玉言,心中一阵好笑。温柔乡是英雄冢,用这些无理要求刺激他发愤图强,也未必是坏事。
何况结婚一事,尚需于兰同意。
正当两人沉默不语,各怀心事的时候,突然响起“哒哒哒”的敲门声。
“谁来了?”赵恪心里惊慌,要是被未来的丈母娘抓个现行,那可糟糕了。
“别慌,不是妈妈。”于嫣知道母亲不会在这个时间回来,即便回来,也会用钥匙开门。
她喊道:“谁呀?”
“燕子姐,我是玥!”原来上官玥周末没去补习班,便到这里串门。
“稍等一下,我在洗手间呢。”于嫣向赵恪使了个眼色。
二人赶紧把“痕迹”清理一番,赵恪钻到床下,大气也不敢喘。
开了门,看到上官玥一身粉色连衣裙,俏生生、笑盈盈站在那里。
“有喜事?我看你心情不错呢。”于嫣问。
“没啦!好长时间没在一起,今天终于有机会,所以很高兴啊!”玥答。
“瞎说,学校里咱俩是同桌呢。”
“嘿嘿,不一样呢!我是说独处,不是众目睽睽之下。”玥挽住于嫣的胳膊往里走,突然发现门口摆着一双男鞋,问道:“里边有客人?”
于嫣脸上一阵慌乱,却强作镇定回答:“没有啊!”
她虽然脑中划过数个理由,想解释鞋的出处,但没有一个是合理的,只好装聋作哑,看见当做没看见。
上官玥见于嫣遮遮掩掩,顿时好奇心大作。为了不让彼此难堪,只好按捺着不再追问。
两个女孩聚在一起,谈东扯西,从衣食住行到柴米油盐,絮絮叨叨了几个小时。
屏风后大床下的赵恪苦不堪言,一来床下空间狭小,身心受压抑;二来时时刻刻小心翼翼,不敢发出一丝响动;三来对女孩们的话题不感兴趣,时间长了,仿佛听唐僧念经,昏昏欲睡。
“燕子姐,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玥要走,赵恪长长舒了一口,总算要解脱了。
“吃了晚饭再走吧,妈妈一会儿就回来了。”于嫣假意挽留。
赵恪心中狂喊,别啊,让她快走吧!
这时响起钥匙开门的声音,竟然是于兰回来了!
于嫣疾走到门口,将那双男鞋拎起来,放到床下,同时食指放在嘴唇边,朝上官玥摇了摇头。
上官玥会意,心中一阵幸灾乐祸,哼哼,果然有猫腻!不会是赵恪吧?
一个小时后,三个女人围在一起吃饭,撤掉中间的屏风,摆上一张大桌子,于兰坐椅子,两个女孩坐床边。
上官玥一边吃着可口的饭菜,一边故意前后晃动着两只脚。
她猜测床下必定有人,而且鬼鬼祟祟不敢出来,便玩心大起,就用脚狠踢几下。赵恪便遭了秧,强忍着不吱声,让对方以为是物非人。
上官玥不罢休,加大力度,终于赵恪发出一声闷哼。
“什么声音?”于兰问道。
“我没听到啊,阿姨!”上官玥矢口否认。
“哪有声音啊,妈妈!”于嫣赶紧帮腔,心中却祈祷赵恪,关键时刻千万别掉链子啊。
“哎,可能是幻听吧。今天打工的地方,有几家正装修房子呢。”于兰叹口气,不再追究。
“阿姨,您真辛苦。”上官玥同情道。
“呵呵,你这孩子倒会疼人。我辛苦些没什么,只要每天回来能看到我家嫣儿,一切疲劳就都没了。当年刚生下嫣儿的时候,比现在要苦多了呢。”于兰向上官玥诉说凄苦的过去,偶尔穿插些于嫣小时候的趣事,饭桌上的气氛又活跃起来。
床下的赵恪听着这些故事,也渐渐入了迷,只是上官玥的两只脚丫仍然不安分。
他有些恼怒,伸手抓住其中的一只,出于报复心理,脱了鞋子,在玥脚掌心挠一挠。
“哈哈哈!”上官玥突然笑起来,对上于嫣惊诧的目光,忙解释道:“你小时候好有趣哦!”
她心中慌乱,用力将脚抽回,另一只脚却又蹬过去。
赵恪眼疾手快,毕竟练过功夫,轻易抓在手中,这下彻底愤怒了,这个女孩怎么不知好歹,得寸进尺呢?
他再次轻柔地挠起来。
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自下而上传来,上官玥觉得既感到羞惭不堪,又感到刺激快乐。
她想笑想哭,想呐喊想挣脱,体温升高,脸蛋通红,竟然变得泪眼朦朦。
“孩子,你怎么了?”对面的于兰看到异常,连忙问道。
“阿姨,听了您的故事,我太感动了!”上官玥挤出几滴眼泪,喉咙里发出奇怪的声音,不像感动,反而像喜极而泣。
饭后,上官玥话别,于嫣相送。
上官玥酸溜溜道:“燕子姐,看不出来啊,居然私会情人,我是该告诉阿姨呢,还是不该告诉呢?”
“好妹妹,替我保守秘密吧!”于嫣央求。
“保守秘密,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答应一个条件。”
“咱们好姐妹,讲条件太分生了,只要你提出来,我能不答应吗?”
“嘿嘿,这样最好不过了。燕子姐,你有什么好东西,我也能够随时分享吗?”
“当然啦!”
“那么我分享一下你的小情人——赵恪吧!”
于嫣一时懵了,过了半晌才断然拒绝道:“滚!”
赵恪回家迟了,他躲在床下一直等到于兰入睡,才在于嫣的帮助下逃了出来。
进了家门,发现父母居然都没睡,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赵义瞪了儿子一眼,平平淡淡道:“以后早点回来!”然后走进了卧室。
宋佳笑眯眯问儿子:“于兰留你吃饭了?”
赵恪摇摇头:“没有,我走的时候,阿姨还没回家呢。”
“哦?这么长时间,你俩都干啥了?”
“没干啥,只是复习功课。”赵恪脸红了,争辩道。
“哦!”宋佳不再追问,将儿子拉在身边坐下,语重心长嘱咐:“恪儿,我看得出来,你是喜欢于嫣的。”
“没……没那回事儿!”
“你先听我说完,”宋佳心中好笑,摸了摸儿子的头,抚平他的激动,“于嫣也是喜欢你的。但这些还不够,不足以让你们两人最终生活在一起。”
“怎样才够呢?”赵恪急忙问。
“咱们家穷,她们家也不富裕,你们生活在一起,首先要解决衣食住行的问题。”
“需要很多钱吗?于嫣说,存款最少五百万呢!”赵恪有点气馁。
“呵呵,她和你说着玩呢。不过,穷困潦倒,肯定不行啊,你愿意让她过那样的生活吗?”
“不愿意!我想让她过公主一样的生活!”
“所以呢,你要用功读书啊,这是改变命运的方法之一!”
“嗯!我一定好好读书,找个好工作,挣很多钱,迎娶她的时候,把青龙市每一处都洒满红色玫瑰,用一百辆兰博基尼开路,风风光光迎娶她!”
宋佳有些无语,摸摸自己额头,拍拍儿子的肩膀:“早点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