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也不知道睡醒之后会发生什么,就跟你猜不透明天的太阳会不会照常升起一样。
“娘子,随夫君一同上早朝吧。”
“啊?”
叶清瑶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一个刚嫁过来第二天的,哪来那么大特权呢?
又没有被某人宠到骨子里,何德何能啊!
“怎么,听不懂人话了吗?”
太监就是太监,阴晴不定的呢怎么还。
叶清瑶嘀嘀咕咕,似乎很是不满,但是又不敢大张旗鼓说出来。
“嗯?这菜色怎地如此熟悉呢?”
吃早膳吃了一早上的叶某人,终于发现了事情的端倪。这满桌子五颜六色的菜色,那不是……
“对啊没错,就是按照娘子那日亲手做的菜谱来做的呢。”
“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没尝到娘子的手艺有些遗憾,所以就特意让膳房如法炮制了一份,虽然不是娘子做的,但是单是瞧着也是好的。”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叶清瑶觉得自己很郁闷。
“所以你当时说起疹子,不过是蒙我的?”
虽然觉得问了他可能也不会说实话,但是叶清瑶还是问出口了,毕竟有些事情,真的是退一步越想越气。
“对啊。”
出人意料的是,白千启不但没有半分反驳的意思,而且应承得十分干脆利索。
懂了,就是她好欺负呗,欺负她好玩呗。
叶清瑶晃了晃脑袋,那双干涸了一段时间的眸子,忽然就开始工作了。
“你怎么能这般欺我呢?”
“我好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发妻,你对我嘴里却没有一句实话,可让我如何是好?”
不过才说了短短两句话的功夫,叶清瑶就已经泪流满面了,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和那殷红的眼眶,无一不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说实话其实她也没觉得怎么样,但是眼泪就是止不住簌簌落下。
可能比起委屈来,更多的,是她对那晚跑了一夜茅房的怨念吧。
这个男人也真是狡猾。
叶清瑶现在再一次刷新了自己对白千启的认知,他还真是没那么简单。
不管是为人处世,还是心机谋略,白千启的本事和涉及的广度,似乎都要比她认知到的宽得多。
这就是事情的可怕之处,这样的人一直在自己身边,叶清瑶想想都觉得后怕。
“娘子,别哭啊。”
白千启那英气的眉心之间,似乎也是有几分无措的。
但是叶清瑶总觉得他的神情里,更多的还是嘲讽。
这样的人可能会心疼女人吗?想都不用想,绝不可能!
于是叶清瑶就这么自己想自己的矛盾着,她好像是在期待着什么的,但是马上又自我否定了。
对这样的人怀有什么别的想法,属实不该啊。
“你都这么对我了,还不让我哭了。”
叶清瑶啜泣着,那眼泪像是不要钱一般,一骨碌一骨碌地往下滚。
“那好吧,不过你若是哭花了脸,去到皇宫里,可是要丢份儿的。”
白千启一边不慌不忙地吃着桌子上的饭菜,一边有意无意地在强行安慰着叶某人。
“你真打算带我去?”
对于眼泪这个东西一直都收放自如的叶清瑶,立马就恢复了那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好奇心大过一切,这是叶清瑶一直遵守的最基本的原则。
“对,我们已经成婚了,带你去上早朝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白千启的神色一点都不像开玩笑,这让完全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叶清瑶很恐慌。
毕竟带她去上朝这件事情,怎么算都是于理不合的啊。
“可是,女子不是不能干政吗……”
叶清瑶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出口。
“噗。”
这个问题倒是让一直都一本正经的白千启,忽然破防了。
“娘子原是在担心这个,也难怪一直问个不停。”
“我说带你去上朝,并非是带到早朝之上的。”
“你是我的娘子,那自然也算是位高权重的女眷。所以按理来说,也该去宫里跟旁的女眷打个照面了。”
白千启难得有耐心地解释着,“再者,皇上也一直想要见见你。”
“谁?皇上?”
这不说或许还不打紧,这一说就导致叶清瑶的心情,真的有点过山车了。
平白无故一个好人,谁会被皇帝召见啊!
叶清瑶开始仔细思忖自己有没有在睡着的时候杀人放火了。
“别担心娘子,”已经吃完饭正在擦拭自己嘴角的白千启,看上去十分的悠然自得,“皇上不过是爱屋及乌,跟你本人是没关系的。”
“所以你别怕。”
白千启这话,属实有点别有内涵了。
“原来如此啊,那便是极好。”
叶清瑶选择性失聪,反正说她什么都行,唯独说她不重要不行。
尤其还是这种依附于男人的感觉,实在是让叶清瑶有点接受无能。
但是叶清瑶没有资格反驳什么,她只能当没听见了。
现在的叶清瑶已经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了,她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可以随便旁人处置。
虽然她也不想这么掉价,但是好像也别无他法。
“那我跟你去了那边,是不是只需要在皇宫里随便转转就行?”
叶清瑶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心里似乎有了什么别的想法。
“早朝的时候你可以随便走走,莫要冲撞了贵人即可。早朝结束的话,你得随我一起入宫面圣。”
也是,好不容易去一次,该见的人自然是得见完了的。
“好。”
叶清瑶随便扒拉了几口饭,也不想继续拒绝了。
原主的脸,生得真的是绝美的,略施粉黛便胜过那些庸脂俗粉千万倍。
那白皙的面庞加上一双朦胧的泪眼,真真是凄美绝了的。
因着要入宫,所以叶清瑶也不要太过于招摇。
花枝招展不适合她的身份,她随意挑了一身素淡的青衣,便草草随着白千启入宫了。
可能白千启,是唯一有权利住在宫外成家立业的太监吧。
半个时辰之后,叶清瑶坐在那豪华的马车上,心情忽然有些沉重。
那这么算上去的话,她的身份,确确实实也是与众不同的。
虽是对食,但是她却比多数宫中女眷,还要高贵一些。
“娘子,你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