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阮摇摇头，“其实我最擅长的并不是数学。”
她顿了顿，继续说，“但数学是我的爱好之一，我花了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去学习它，所以可能比别人会的多一点，但这的确算不上什么。”
她表情认真，态度谦虚。
因为乔阮从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厉害，她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得比别人更远。
闻言，靳老爷子对她满意极了，只觉得自家孙媳真是哪看哪好。
靳老爷子看到靳思寒站在她的身后，点了点拐杖。
靳思寒端着盘子走过来，俯身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时，在她耳边轻声道，“夸得不错。”
乔阮，“……”
“既然你喜欢数学，那你平常应该会做做数独吧？”
靳老爷子突然玩心大发，挥手叫人拿来他的数独题。
“这些人太能聊了，没几个小时走不了，”他对乔阮说，“陪我这个老头子玩一玩？”
说是陪他玩，靳老爷子却把题目直接放到了她面前。
闲着也是闲着，乔阮干脆把笔拿了起来。
她扫了一眼题目，认出这是一道非常有名极有难度的数独题，抬头看了一眼靳老爷子。
他笑眯眯的看着乔阮，等她动笔。
乔阮低下头，认真思索起来。
她有一个很好的习惯，一旦沉进题目里就感受不到外界的干扰，一时间，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一道题目。
乔阮低着头，落在演算纸上的笔不停，她全神贯注的样子让周遭的人莫名其妙都安静了下来。
靳思寒安静的看着她，看见她表情专注的侧脸，眼神越来越深邃。
数字一列列的从笔尖跃出，很快就占满了所有的空间，乔阮开始填答案。
当乔阮放下笔的时候，靳老爷子大声的喊了一句，“好！”
众人都凑了过来围观答案，赞叹连连。
“这道题很难啊……居然这么快就解出来了？”
“小小年纪就这么厉害，前途无量啊！”
其实这些人中玩数独的不多，但靳老爷子都说好了，他们不可能反其道而行之，当然要捧场的一道喝彩。
一道数独题能证明什么？能带来什么利益？
乔阮心里清楚，这些人夸赞自己无非就是看在靳思寒和靳老爷子的面子上。
她不骄不躁也不过分谦虚，反应平淡的收下了这些夸奖。
人群中，染了一头黄毛的许昊特别显眼。
许昊问，“老头子，那就是乔阮？你找的那个乔阮？”
说完他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还真的挺好看的……我还以为程墨跟我吹的呢。”
“应该就是她了。”许教授看着不远处被众人围在中心的乔阮，露出赞赏的表情。
虽然视频里看不清脸，但她们身上的气质如出一辙。
“你当时去慕家不就是为了找她吗？”许昊不解，“好不容易才找到人，你怎么不上去认她做学生？”
许教授斜了他一眼，“臭小子，你懂什么，闭嘴。”
许昊一噎。
当初让自己找人的是他，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本尊了又让自己闭嘴的也是他。
许昊觉得自己真是吃力不讨好。
他撇撇嘴，突然又有些好奇。
“那你觉得乔阮是什么水平？”
许教授对乔阮的表现十分满意，但他隐隐觉得乔阮的实力不只于此。
他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估计，欣慰的说，“看来，华夏数学在国际扬眉吐气的时候到了。”
这么高的评价？！
许昊一挑眉，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他看向乔阮，心里好奇极了。
但靳思寒站在一旁，他根本不敢上去搭话。
靳老爷子又拉着乔阮聊了好一会。
靳思寒发现，基本上老祖宗问什么，乔阮都会回答。
看上去乖巧得像个兔子，但偏偏在他这里又变成了一只一言不合，抬腿就踹的兔子。
乔阮显然不太适应这种场合，脸上虽然还笑着，但靳思寒还是看出了她的疲倦。
比起觥筹交错的宴会，乔阮还是觉得自己更适合一个人待在家里写题。
他轻轻咳了一声。
靳老爷子抬头一看，这才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
“都这么晚了？我让思寒送你回去吧，”靳老爷子说，“女娃娃还是不要熬夜好。”
靳思寒，“好。”
乔阮歉意的起身，“靳爷爷，那我就先走了，祝您身体健康。”
“好好好，走吧，”他点点头，突然又伤感的叹了一口气，“你走了，就没有人愿意跟我这个糟老头子聊天了……”
靳思寒，“……”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他回老宅陪靳老爷子的时候，靳老爷子因为嫌自己打扰他钓鱼，把他赶出来了。
靳老爷子又感叹，“老了，就容易孤单啊，也不知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挺到什么时候……”
乔阮看着他脸上落寞的表情，隐隐感觉哪里不对，但又于心不忍。
她犹豫了一会，“如果您不介意，我以后可以常来陪您聊天。”
靳老爷子立马眉开眼笑，“好！明天怎么样？”
乔阮一愣。
靳思寒无奈了，“老祖宗，别闹了。”
他转而对乔阮道，“走吧，我送你。”
“你这个臭小子，”靳老爷子气得眼睛一瞪，声音又小了下去，“我这是为了谁啊……”
上车后，靳思寒除了开口让她系好安全带后，就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他开车很稳，乔阮真的累了，本来还强撑着目视前方，后面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靳思寒看了她一眼，把车载音乐关了。
等乔阮醒过来的时候，车早就熄火了，静静的停在她楼下，也不知道停了多久。
靳思寒居然也没有把自己叫醒。
乔阮难得有些尴尬。
靳思寒本来看着窗外，听见声响，转头看她。
“醒了？”
乔阮点点头，“早就到了吧，怎么没叫我？”
他轻描淡写的说，“看你挺累的，睡着了就睡会吧。”
乔阮一怔，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她开口，“其实你不用这样……”
“你放心，你睡太久了我还是要叫你起来的，我坐着也挺累的。”
乔阮，“……”
“我要回家了，”她忍下这口气，推开车门，“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
她看了看身上的礼服，“这件衣服和这些首饰……”
“你留着吧。”
这些东西价值不菲，乔阮刚想拒绝，靳思寒好像看穿了她的心思。
他说，“不喜欢的话扔了也行。”
“你要是有空就多来看看老爷子吧，”靳思寒看着她，“他挺喜欢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