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姬发跟随着一男一女进入竹海深处,出现在一处空地上,那一男一女已经不见了踪影,出现在眼帘的,是一位模糊的身影。
南宫姬发驱马向前,一步步逼近,在昏暗的薄雾后看到了带着幂篱的女子身影。微风拂面,吹起面纱一角,暗夜中,南宫姬发看不清女子模样。
两骑两人隔着薄雾注视着彼此,谢婉玲开口说道:“六公子,你不该来。”
南宫姬发听着熟悉的声音回到道:“梦蝶约见,本公子不得不来”
谢婉玲语气平淡的说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此事。”
南宫姬发左手拇指摩梭着剑柄,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说道:“我想帮一帮四哥”
谢婉玲说道:“你这样做,大公子很不高兴。”
南宫姬发笑笑说道:“我来京城做质子,是家族的决定,大哥怎会怪罪在我的头上?”
谢婉玲冷哼一声:“哼,南宫氏族,没有人的小动作能瞒得了暗影卫。”
南宫姬发叹了口气,幽幽的说道:“唉~本公子怎能不知大哥会为此事对我有怒气,但四哥与我是一母同胞,我不能眼看着四哥深陷虎口。”
谢婉玲说道:“你这样做,只会给四公子带来更大的麻烦。四公子虽然没有争夺家主之位意愿,但四公子一脉带给四公子的压力,容不得四公子不多做打算。你现在的所作所为,在你眼里只是单纯的替四公子分担,但在大公子与家族眼里,你已经站在了四公子一方。”
南宫姬发无奈的说道:“家族里的事,本公子一概不想管,但四哥是我哥,大哥是我哥,我不想他们其中一位出什么事。”
谢婉玲说道:“若六公子真心想帮四公子,今日过后,六公子便离开京城回薄洲。晚了,恐生变故。”
南宫姬发嗤笑道:“切~,莫不是嘉春帝敢动我哥俩?我与四哥在京城出了事,都得算在他嘉春帝身上,我薄洲南宫氏数十万虎贲大军不是用来绣花养老的。”
谢婉玲说道:“之所以六公子和四公子会到京城做质子,是因为家主正在与上官家族谈论联姻一事,家主需要给嘉春帝一颗定心丸,不至于让嘉春帝破罐子破摔,与南宫氏彻底决裂。”
南宫姬发还是初次知道此事,好奇的问道:“哦?联姻?我南宫家好像没有待嫁的女儿。”
谢婉玲眼角不经意扯动了一下,平淡的说道:“上官家的上官甘棠,会成为未来南宫氏族的主母。”
南宫姬发闻言,注视着眼前薄雾后带着幂篱的南宫家族暗影卫左指挥使。试图看着幂篱后左指挥使说出这句话时的表情,幸灾乐祸的说道:“给我大哥做个外妾也不错,对吧,嫂……子……”
嫂子这两个字在南宫姬发口中咬得很重。
“轰隆……”
一声响雷震动天地,如离弦之箭一闪而逝的闪电,照亮了竹海中的一男一女。
谢婉玲语气依旧平淡的说道:“六公子,请慎言。”
南宫姬发不再多说刺激谢婉玲的话语,即使他贵为南宫家族的六公子,也不敢得罪眼前这位只听令自己父亲与大哥的左指挥使。
南宫姬发重回话题说道:“薄洲,本公子短时间内是不打算回去。左指挥使的好意本公子心领了,四哥本来在这危机四伏的京城举步维艰,我这做弟弟的,更不能抛下他一人。”
谢婉玲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盯着在云层中闪烁的闪电,注视许久。
“言尽于此,六公子好自为之。”
说完谢婉玲勒马转身消失在薄雾竹海内。
季云滔站在不远处,瞪大眼睛想看清对面一男一女,掏了掏耳朵,试图想听清两人的对话,看来,八卦能力男生也与生俱来。
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几乎零碎的“不高兴”,“嫂子”一些话音较重的字。
季云滔默默地给李慕三人点了个赞,办事可以啊。三人天衣无缝的配合表演,轻轻松松就把人给忽悠出来了。
不行,得加钱。
最低得再加五十两黄金,不然都对不起自己这个超级富二代的身份!
我,季云滔,打钱……!
见两人分道后,季云滔握着竹制的标枪跟上了南宫姬发。
“吧唧……吧唧”,积雪上留下了季云滔的脚印。将标枪夹在腋下,呼出热气暖手,用力搓了搓手。
“干!”
季云滔紧握标枪,开始助跑,忽然驻定,奋力的投掷出标枪。
南宫姬发听到季云滔跑动踏雪声,正欲回头瞭望,标枪带着阴冷的死亡气息破空而至,右手还未触摸到剑柄,便被一股强大的冲击力贯穿,跌落战马。
南宫姬发死死的握着插在胸膛的竹子,一脸的不可思议,惊恐、疑问、释怀。
惊恐的是大哥居然会杀自己,疑问的是手足情深,在家主之位面前为何会那么的不堪一击,释怀的是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再也不用在亲情与权利之间来回挣扎了。
季云滔拔出长刀靠近,看着躺在地上蠕动的男子,年龄与自己相近。季云滔手起刀落,砍了男子头颅,未有一丝怜悯和迟疑。
他知道,这就是他现在生存着的世界,稍有怜悯之心,人头落地的,就是他自己。
打包好南宫姬发的人头,又将他的尸体抬上马背上。折返回之前的藏身之处,抱着四五个陶制的罐子来的无头尸体旁。
将陶罐挂在战马各处,从怀里拿出制作好的引线连接陶罐,揉搓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后,季云滔拍了拍战马:“马兄,对不住了,我没得选。你的主人是一个好人,你也是一匹好马,但不杀你主人,我就得凉凉,没得办法,谁让官大一级压死人呢!哦不,院长是我的顶头上司,下发了任务给我,业绩做不好,我在这大昭就混不下去了。我还有一个貌美可怜的母亲和一个可爱的妹妹,我得活,她们也得活。”
随后拍了拍打包好系在腰间的南宫姬发人头,叹着气说道:“老兄,下辈子记得别做好人,看了你的资料,我都有些不想杀你了。你要怪,就怪你生在门阀世家吧!”
说完,吹着火折子点燃引线,逃离了现场。
“轰……”
犹如一声闷雷炸响,无数压垮竹子的积雪震落地面,强大的冲击力将还未跑远的季云滔撞了个跟头。
季云滔坐在雪地上,呆呆的看着案发现场,呐呐自语:“量放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