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时,南阳太守羊续,他憎恶当时官僚权贵的贪污腐败,奢侈铺张。他为人谦洁、生活朴素,平时穿着破旧衣服,盖的是有补丁的被子,乘坐着一辆破旧马车。餐具是粗陋的瓦器,吃的粗茶淡饭。
府丞焦俭是他的下级,为人也很正派,与羊续关系很好,他看自己的上级生活太清苦了,他听说羊续喜欢吃生鱼,就买一条鱼送给羊续。焦俭怕羊续拒收,就笑着说:“大人到南阳时间不长,可能不知这就是此地有名的‘三月望饷鲤鱼’所以我特意买一条送给您,平时您把我当作兄弟,所以这条鱼只是小弟对兄长的一点敬意,您知道的,我绝非阿谀逢迎之辈,因此,务请笑纳!”羊续见焦俭这么说,觉得不收下倒是见外了,于是笑着说:“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等焦俭走后,羊续便把这条鱼,挂在室外,再也不去碰它。第二年三月焦俭又买了一条鲤鱼,心想一年送一条总可以吧,知道买多了,羊续不会要。到羊续府上,焦俭刚说明来意。羊续便指着那条枯干了的“三月望饷鲤鱼”,说:“你去年送的还在这里呢!”焦俭愣住了,摇摇头叹口气,带着活鱼走了。
从此羊续就有了“悬鱼太守”的雅号,“悬鱼”便成了为官清廉的典故,常被征引。
羊续政绩突出,却一点也不居功自傲,一点也不追求享受,甘愿固守清贫,当时独身一人在城里做官,家眷却一直住在乡下,过着俭朴的生活。听说羊续官阶越升越高,妻子便带着孩子千里迢迢来到南阳寻夫。满以为羊续见了他们母子俩会喜出望外,一家人也将会过上幸福团圆的好日子。可是万万没有料到,到了郡衙,羊续却拒而不见,不让门卫开门,并传令让妻儿快回家去。这下可惹恼了他的妻子,盛怒之下,领着儿子硬闯进了衙门里。没办法,羊续只得领着妻儿去自己的居室。那房子又小又破,家徒四壁,所有的财产就是:一床破旧的被褥,一套破旧的短布衣和几斗麦子。面对羊续捉襟见肘的尴尬,妻子这才恍然大悟,真 正理解了丈夫的率真,知道了丈夫拒不相见并非忘恩负义。于是,二话没说,便领着儿子回乡了。
中平六年,汉灵帝准备任命羊续为太尉。当时拜任三公的人,都要向东园交纳礼钱上千万,灵帝命令宦官监督此事,名之为“左驺”。监督此事的宦官所到之处, 官员们给予丰厚的贿赂。而羊续却让他坐在单席上,举起旧棉絮做的袍子给他看说:“臣下的家产,只有这件袍子而已。”羊续因此而没有登上三公之位。
羊续病故时年仅四十八岁。留下遗言要薄葬,不要接受朝廷赐赠。府丞焦俭遵照羊续的遗嘱,一文钱都没有接受。灵帝下诏予以赞扬,让太山太守把官府办丧事的钱赐给羊续的家人以补贴家用。
简评:
羊续拒贿的方式很有意味,不是直接推拒不是交公而是悬鱼,这是智慧。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羊续虽是爱清廉,无奈他的上司是以爱好卖官鬻爵著称的汉灵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