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哗啦啦....”天空，灰蒙蒙的，仿佛被蒙上了面纱。
倾盆大雨洗刷着一切世间的污浊；仟家大院内，鲜血染红了大地；满地的坑洞被雨水灌溉成一个个血泊，骸骨满地，尸横遍野....
“我....是谁?”
一个女孩从尸山中缓缓爬起，漫无目的地打量着四周，眼神呆滞。
“我在...哪？”
“那里还有个孩子！杀了她！”远处依稀传来一阵叫喊声。
她揉了揉被腥红模糊的双眼，隐约看得见，她面前是一大群恶魔般的人。
他们一个个身着甲胄，手持枪戈，向她快步走来。
很明显，来者不善。
她愣住了，仔细思考着——求生的本能令她下意识想站起来逃跑，但腿部传来的刺痛感令她无法站起。
“飒——”身后传来利剑出鞘的声响。
“这是最后一个了！”那提剑之人面露凶色，眼里没有一丝人性留存。
那人提起剑，直向她的身上砍去。
正当剑光与她的颈部只有几寸距离时，不知从何而来的另一道剑刃横在了她的身前。
“叮———”钢铁的碰撞声震耳欲聋。
“李恒大将军，别来无恙。”
那人穿着黑色袍子，手里紧握着一把剑刃猩红的长剑，不过不像是被鲜血染红的，说是制成材料本身的颜色更为贴切。
“您可曾听闻江湖上有一不成文的规矩，恩怨也不至于灭门呢。”
血红的瞳孔更令人不禁心里发怵——来者绝非善类。
带兵灭门的领导者叫李恒，朝廷的大将。
黑衣人低头看向女孩，又将目光偏移至李恒的双眼。几个呼吸间，他的眼神中就充满了戾气。
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让朝廷的军队对一个民府下手，连亲属都要受牵连——何况这个孩子目测不过十余岁。
“姑娘别怕，我是来救你们.....不对，你的。”黑衣人全然不把李恒放在眼里，蹲下身，对女孩说道，“看样子，你家里没有人了。”
“.......”女孩想要开口，但是嘴唇好像有千万斤重，颤抖着也无法吐出一个字。
她也不记得了，不记得发生了什么，而且，她的情绪似乎并不稳定，需要一定的安抚。
“.......”他端详着眼前这个满脸血污的女孩，似乎还真有几分俏丽。
“长大之后必然是个绝色女子吧。”黑衣男人自言自语。
这时，女孩空洞的双眸终于聚焦在了那个男人的眼睛上。
黑衣人察觉到了什么，一转头，李恒的剑刃已经刺向了他的面门。
战场对面。
“那是何人?”那军队的领头问道。
“似乎是个道士，”旁边的辅佐答道“听说那些道士都是有仙门撑腰的，不好惹啊。”
“什么狗屁仙门，扯淡，把他也一起杀了！”那带头之人大吼“我就不信还有朝廷惹不起的仙门！”
“嗯？原来是朝廷的军队？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一位身着白色斗篷的剑士不知何时走了出来。
他掀开斗篷，露出俊俏的面庞
此人一副少年模样，看上去甚至比那边跪坐在地的小女孩大不了多少。
“你骂我？”领头者抽出腰间佩剑，“你算什么？你可信我转天也带人灭你家满门！黄口小儿！”
“无名小卒，速速报上名来！”，“什么狗屁侠客，逞英雄就是死路一条！”他的手下也纷纷狗仗人势。
“在下仙家门大弟子，鬼墟。”那少年面不改色说道，“今日前来并无交战之意，请各位停手请回。。”
世上传闻有三大仙门，而这仙家门，便是三门之首。
一向鲁莽的朝廷军队也不会管这些。
“竟如此不把我大天朝放在眼里！”那领头人双眼猛瞪，血丝清晰可见，“那休怪我无理！”
他拔剑突刺，与鬼墟缠斗在一起。
另一边
李恒刚想一击制胜结束战斗，不料黑衣人反手将披风一掀，模糊住他的视线，顺势还挡住了那一剑。
“你们朝廷的事我们不好插手，不过我劝你也别惹我。”天子将剑收回剑鞘，“到时候，奉师尊之命，我定还会亲自了解您，所以别着急。”
“你到底是何人！”李恒怒目圆瞪。
“在下仙家门三弟子，”黑衣人戏谑道，“真名应不必奉告，称呼我为天子便可。”
“大胆！天朝之下敢自称天子，朝廷定会灭你满门！”李恒见状，做好攻击驾驶准备继续攻击。
“天子，不必战斗。。”天空中，又凭空出现另一个人的声音。
此人听声音可以分辨出，正是仙家门二弟子，赤阳诚。
“诚?你来干嘛”天子道，“这些杂碎我一个人轻轻松松的。”
“凡人之事你我不可随意插手，别坏了门规。”赤阳诚说道“之所以我来增援，是看那凡将有些功底，怕你不敌对手，并不是帮你出气。”
“等等?”李恒听见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撑腰？”他不明所以，一群道士来他的军队面前撑腰？
身后大雾中，渐渐显现出一些，身着白袍的身影，目测估计有上百人。
但那李恒也不是轻易能被吓退之人，毫不示弱：“接战！”
“不自量力。”赤阳诚拔出配剑，“区区朝廷杂碎岂可比肩仙门？接战！”
“你也可算是痛快了一把！”天子再次拔剑，纵身一跃加入厮杀。
飒时，原本已血流成河的仟府再次杀声震天，刀光剑影之下，一颗颗人头重重落地。
那李恒的军队平时就无恶不作，更是没有任何训练活动，必然，胜利的天平不会向罪恶的一边倒去。
慢慢的，李恒发现自己的军队明显不敌，正想逃走。
这时，鬼墟提剑杀到跟前：“别分心，将军。”
“？又来一个？”李恒用余光瞟到不远处被卸了双手的部下，心中大火。
鬼墟一记横扫，寒光闪过，李恒来不及躲闪，腹部正中一剑，被带起一道血花。
“情况不对，先走！”李恒意识到自己不敌，强忍疼痛扭头就跑。
“今日放走此人，日后必成天下大患。”鬼墟若有所思
“报告大长老，敌人逃跑，是否追击？”一名弟子道。
“适可而止。”他收起配剑，平静说道，“给他们留条活路。”
说完便命令众人停止攻击，放走了这群残兵败将。
“奶奶的，一群花拳绣腿的道士，改日收拾你们！”李恒连忙策马逃走。
士兵看将军逃跑，纷纷紧随其后。
战斗结束，鬼长老一个一个的确认了地上所有尸体都彻底死亡，便无奈地摇了摇头，擦了擦剑上的血迹，抬起了头，长叹一声。
他看见不远处，天子正蹲在一个小女孩面前，便径直走了过去。
“还有幸存者？”鬼墟问道。
“是的，最后一个。”天子站起身，“而且可能心智收到了不小的打击，暂时还无法开口说话。”
“你想怎么打算。”鬼墟问道，“天下苍生没有任何一人应承受这种打击，何况是个孩子，能安顿尽量安顿妥当。”
天子仔细思索着，开口说道。
“不知道，”天子道“这应该是仟老爷子的孙女，他和我父亲关系好。”
“那你带回你那？”鬼长老道。
“可以，不过今天你不劝我回门？”天子脱下带血的袍子，一边说。
“劝你有用吗？”鬼长老道，“近日事有点多，你如果能回去......”
“好的可以了，我拒绝，走个场面就好，”天子还没待他说完，便挥了挥手，“行了，这个女孩我带走，你们可以撤了，该回去时我自然会回去。”
“嗯。”说完，鬼墟便转身离开。
“你要带我走。”小女孩轻轻的道——她的嗓子还很沙哑。
“你可以说话了啊。”天子吃惊，“我可以带你走的。”
他捡起地上一株不起眼的小草。
“我帮你复仇，不过你得先好好活着。”他安慰着。
“在这种地方呆了这么久，是否有不适，我指的口中。”天子问道。
“有一些。”小女孩感受了一下，“而且腿疼......”
“把这个放嘴里。”他把草药递给她，“身上的伤带你回去后慢慢理疗。”
“那是什么？”她好奇地接过。
“香昙叶，过瘾的，可以清理口中异味。”天子道，“你试试。”
此植物为香昙花的叶子，嚼着有类似薄荷的清凉。
“咳咳.....咳咳....”她被浓烈的味道呛到了。
“这就受不了了啊。”天子揉了揉她的头发，“和我走吧，会暂时先照顾你一段时间。”
“去哪儿?”小女孩疑惑“那些坏人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去我的住处，”天子说“灭门这种事绝不简单，危险也远不止这些，跟我走，我可以护你周全。”说完他伸出一只手，意示扶她起来。
“可是.......”她迟迟不敢抓住。
“我不是坏人。”他见她畏畏缩缩，便干脆将她一把抱起。
“啊......？”她有些不知所措。
天子一言不发地将她放在了马背上，自己也骑了上去。
“你先休息片刻，我带你去我家。”他道。
“好......”刚刚的树叶清理了她口腔里的血腥味，现在她所需要的正是休息，她经历的太多。
奇怪的是，她被灭满门，却看不出一点情绪波动——真的是失忆引起的？天子心中疑惑，连一点眼角的泪痕都没看见。
这时，赤阳盛刚好走来，看到这一幕。
“哟，平日以不近女色自称的天子要带女人回屋了?”。他调侃道。
“少开玩笑，这只是个孩子，回去复命吧，师父那边，老规矩，就说我不回去。”天子交代的倒也算干净利落。
“驾——”
说罢，快马便与仙家军向相反的方向奔驰。
雨已经停了，京城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光，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而次日，长安城被一则重大消息轰动——一仙门世家疑似向朝廷宣战。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