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镯之案,终于尘埃落定。司瑾容看着手腕之上的银镯,弯了弯嘴角。
“娘娘,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桃红送出宫了。”碧落福身,道。
司瑾容点点头,“甚好。”
“只是这样一来……王爷大概就猜到了是您动的手脚……”碧落眉间闪过一丝担忧。
司瑾容摆摆手,安慰道,“没事的,就算是我不去找他,他也能猜出这件事是我主导。跟一条人命相比,就算让他彻底肯定是我,又有什么关系。”
“江南那边有消息吗?”
碧落摇摇头,“娘娘,没有。前阵子有流言传来,说是侯爷和洛水山庄联手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司瑾容眼中闪过一抹失落。他去了一个多月了,却是连封书信也不曾传递回来。
“娘娘,蔚二小姐来了,看神色颇为着急,似乎是有什么要事!”小卓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司瑾容一愣,“快传!”
“瑾妃娘娘……”蔚云裳的眼睛红肿的,一见司瑾容,声音都变哭腔了。
“云裳,你这是怎么了?”司瑾容快步走到蔚云裳面前,扶起她,“你怎么哭了?是和家里人吵架了还是和瑜亲王怄气了?”
“娘娘,玉妍被贼人掳走了!”蔚云裳说着,眼泪哗啦啦掉下来,“娘娘,怎么办啊?玉妍被掳走了!”
什么?!眼见得这大婚之日就在眼前了,怎么新娘子被人掳走了?
“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司瑾容心下着急,脸色却是一片从容。现在蔚云裳已经六神无主了,自己不能跟着乱,必须镇定。
受到司瑾容的感染,蔚云裳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道,“就是方才。我和玉妍从街上回来,路上就遇上了歹人。我被打昏了,醒来的时候,玉妍就不见了。”
“我先回太师府,没看见她的人。又去了平时她爱去的几处地方,也没有人影。我就知道不好,玉妍肯定被那些歹人掳走了!”
司瑾容心神念转,脑海中迅速飘过容贵妃的身影,想了想,可能性似乎也不大。
“云裳,你能记得那些歹人长什么样吗?”司瑾容沉着问道。
“不知道……他们都蒙着面,有三个,身手都很好!”蔚云裳苦恼的抓住头发,“娘娘,这可怎么办啊?玉妍一定凶多吉少!”
“云裳,你冷静点。你先听我说,那些歹人既然劫走玉妍小姐,要么劫色劫财,要么仇怨。不管是劫色还是劫财,那些歹人都没有理由放过你。但他们偏偏只带走了玉妍,说明他们就是冲着玉妍来的,所以,你仔细想想,玉妍平日里跟谁吵过架、红过脸。”司瑾容慢慢分析道,突然猛地一愣,“云裳,这件事情,你告诉过了谁?”
“我在太师府遇见了宫染墨,他要我不要声张。但是我心里慌得很,就过来找你了!”蔚云裳叹了口气,“怎么不让我直接报给瑜亲王,封锁整座城,还怕找不到那些人吗?”
司瑾容方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了。云裳,此事千万不要伸张。玉妍是未出阁的女子,还有两天就要大婚了。现在大婚前夕被歹人掳走了,这样的消息若是传出去了,你要她有何脸面嫁给宫染墨。”
蔚云裳愣了一会儿,终于明白司瑾容的意思。纤细的手掌捂着嘴,眼泪一颗颗滑落了下来。司瑾容听见了她小声的呜咽,心里也是一阵难受。
“娘娘,我好怕。要是玉妍真的出了那种事……她会自尽的,她不会选择活下去的。娘娘,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司瑾容连忙安慰她,“这种情况未必就会发生,云裳。我的意思是说,本来玉妍没有什么事情,但是传了出去,别人就会乱想。这对她的名声不好!现在距离大婚也只有两天了,云裳,你振作点,怎么找到玉妍,还要你帮忙!”
“好,娘娘,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做?”蔚云裳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问道。
“第一,要隐藏玉妍失踪的这个事实。第二,要在大婚之前找到她。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有你、我和宫染墨。你赶紧跟宫染墨去太师府,找个理由让玉妍名正言顺的离开太师府几日。记住了,老太师年纪大了,听到这样的消息,指不定就躺床上了,你们第一个要瞒的人,就是太师!”司瑾容说道。
“恩,这个容易,等下我就去找宫染墨。”
司瑾容点点头,“第二件事情很难,但是我们必须做到。你可以找你的嫡系心腹之人去暗地里搜查,但是……千万不要走露消息,切记!我马上就去美人阁,让若水帮忙留神。那里人来人往龙蛇混杂,打听消息比较容易。”
“最关键的一点,你好好想想,玉妍跟谁结过仇,跟谁有怨?”司瑾容提示道,“比如说,玉妍这般优秀,被谁嫉妒过?或者她要嫁给宫染墨,某个暗恋宫染墨的女子心存不满……”
说的这里,司瑾容又不自觉的想起了容贵妃。会是她吗?司瑾容打心底里不希望是她,虽然就在前不久她还差点害了玉妍的性命。
那天晚上在梅苑,她明明就说了不会再找玉妍的麻烦,司瑾容不相信她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而且,之前的银镯案,她还帮了自己……
若是玉妍真的有什么不好,而且这件事情还真是容贵妃做的,司瑾容觉得自己一定会自责到死。
可是,司瑾容直觉这件事,真的跟容贵妃无关。那般高高在上的女子,那晚上却是露出那般伤感的神色。
她说,我确实是……不会再对她动手了。
明明是很平淡的语调,司瑾容听着却是觉得莫名的心疼。就像是彻底放弃了什么似的,就像是什么已经碎了,不会再试图去挽回。
一个人的话也许可以骗人,但是一个人的心情……不会骗人的。
“结仇?怎么可能呢?瑾妃娘娘,您和玉妍相处了这一段时间,您还不了解她这个人吗?这么温顺闲淡的性子,谁会跟她置气啊?更何况,平日里若不是我找她,她都是养在深闺不出门的,哪有时间和机会跟人结仇啊?”蔚云裳连忙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