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楼下聚集许多食客围观。
有人拍手掌,有人愉快地笑。
花九九平日欺善怕恶的事干得多了,大家心中有数,今天看见她难得被人修理,众人唯恐不够热闹,还有人拍掌欢呼叫加油。
花九九被吓得脸色铁青,拼命挣扎,白一凡臂力惊人,一直顶着屋顶,花九九连忙拍拍白一凡的手求饶,白一凡这才放她下地。
花九九蹲在地上,喘息不停,她终于明白,原来平日有些人动动手脚,那叫斯文,现在这个少年公子动起手来,才叫“害怕”。
她终于领教平日从没有在脑海出现过的词,“害怕”。
花九九道,“你们跟我上房去见她。”
樊威放过那中年汉子,樊威道,“下次我遇见你再用枪对我们,我斩你的脑袋下来。”
那中年汉子吓得提着长枪走出后门。
白一凡跟花九九上了房。
花九九要去倒酒,白一凡说道,“你别动,我是来找人,不是来喝花酒的。”
花九九道,“既然来到,何不喝两杯?”
白一凡怒道,“我说过不喝酒,难道你没听见?叫小艳过来。”
花九九道,“公子稍等一会。”花九九瞪着这个少年公子,很好奇他为什么如此猴急?
白一凡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大约一个时辰。”
白一凡点点头,他知道青楼有青楼的规矩,说不定此时红叶正会客,你不能半途中将红叶抢过来。
白一凡道,“你跟高峰去后门守着,莫让别人带她逃出去。”
高峰道,“她敢吗?”
白一凡道,“他们不知道你们专做杀人放火的勾当,他们当然敢了。”这话是说给花九九听的。
樊威拿刀敲着身旁的桌子,说道:“我去后门守着,如果她们敢逃,我一把火烧了这个鸟青楼。”
花九九被唬得身子发抖,今天怎么会遇上这三个小恶棍,竟然要烧这偌大的院子,真要这么做了,不吓死她?
万花月楼的姑娘少说也有二百人,如果这小子一把火,就让二百人无家可归,这是天杀的罪啊。
花九九连连摇手道,“不要,不要,他们一定不敢带她逃的,她的确是在房中,我去叫她出来就是了。”
白一凡道,“不行,你不能走,你要留在这───你们两去后门堵住他们,我不相信她的话。”
青楼无情,白一凡怎能不懂?
高峰认识小艳,只要有人带小艳逃走,高峰就能认出来。
高峰和樊威冲下楼,朝后门走去。
屋里只有白一凡和花九九两人。
白一凡的眼睛连看也不看花九九,虽然她身上的确有值得男人看的地方,但白一凡不敢看。
花九九挤眉弄眼也是白费心机,她恨这个少年公子,不解风情,不懂怜香惜玉。
像花九九这样的尤物,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被她迷个半死。
今天这大小孩子居然送上大便宜不占,花九九想想就生气,哼的一声,你不看我,我也不看你,她也掉转脸去。
白一凡知道古城不比同银城,他在这儿可没有什么势力,他今天是来找人的,没心思去看花九九的美色。
两人就这样坐着,实在也不是办法。
白一凡正打算找人问话时,果见一个小女子探头前来观看花九九的景况,白一凡一把拽过来,道,“说,红叶在哪个房间?”
那女子被吓得两腿瑟瑟发抖。
那女子颤声道,“在桂花房。”白一凡听了,也不知道桂花房在何处,她说出来的,等于没说,白一凡又问道,“桂花房在哪?你带我们去。”
此时,花九九已经看出来,这个少年公子是个稚儿,根本不懂青楼风情,哈哈,怪不得她送上去,反遭一巴掌拍过来。
花九九笑道,“哎哟,我带你去,你偏不肯,非要叫她带你去,莫非你看上她?”
白一凡知道她又要作妖了,怒道,“滚开──!”花九九听了,正合她意,当下立即从白一凡身边溜走,白一凡反手一抓,又把她扔回屋里去。
花九九叫道,“你只会欺负我的不是?你叫我滚开,我滚开你又抓回来,没有一点怜香惜玉,也不心痛本小姐一下。”
白一凡不回她的话,问那女子道:“你带我去找她。”然后对花九九道,“你不要走开,我回来见不着你,我放火烧了这座院子。”
花九九气嘟嘟地说道,“我还能走哪去?我就在屋里等你。”
那女人带着白一凡出了屋门,朝西院走去。
去到西院的一排房子门前,那女人指着其中一间屋道,“在这间。”
白一凡竟然也不好意思踢开门,因为他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白一凡心情激动,他觉得很快就能救出小艳了,这是多么紧张的时刻!
白一凡由于紧张,竟然没有注意到门头上的牌号。
那女子道,“你推门进去就是了,他们正在里面吃酒弹琴。”女子说的话,白一凡是完全相信了,他知道青楼里也有文人雅士,有人也专门慕名而来,就是为了听听当下红牌的名曲。
白一凡正要推门,那女儿忽然转身就逃走,白一凡觉得奇怪,反身一手抓住那女人背后衣裳,那女人逃得急,身子向前一挣,她背后的衣服就撕开一片,露出一片白色来。
白一凡大惊失色,那女人尖叫着早跑出去了。
白一凡懊悔不已。
既然那女子逃开了,就说明里面可能不是小艳,如果是小艳,她为什么要逃?白一凡若救出小艳,奖她都有可能。
白一凡转身瞪着那屋门,小艳会在里面吗?
救出小艳要紧,白一凡不敢多想,一脚踢开门,这次轮到白一凡大吃一惊。
两条雪白的人体躺在床上,门突然被踢开了,呆呆地瞪着白一凡,忘记了他们正在做的事。
白一凡又不是傻子,他慌忙退出门去,他知道自己实在做错了,错得太离谱了。
就算他完全不懂男女的事,看见男女光身子在床上,他也明白他们做什么事。
只可惜现在明白已经没用了。
忽然屋里那汉子捞起衣服,冲了出来,抓住白一凡的衣角,要讨个说法,为什么踢开他的屋门。
白一凡百口莫辩,他怎能说得清楚?
那汉子似乎很生气,怒目瞪着白一凡,白一凡连连赔礼道歉,他就是不听。
两人快要扭打起来。
那人道,“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
白一凡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对不起,我来找人的。”白一凡的确不认识此人,原主的记忆也没有任何痕迹。
那人吼叫道,“你来找人,找到我的头上来,你知道本公子是谁吗?”他一再提出同样的问题,让白一凡回答,只可惜白一凡不认识他,根本回答不上来。
这次的确是白一凡不对,你搅了别人的好事,也怪不得别人生气。
白一凡自知理亏,拱手道,“我不认识公子,不要动手,请不要动手。”白一凡边说边退,那人拉扯着白一凡,白一凡连忙推开他。
那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古城三大恶霸之一的曾小志。
人物曾小志:年二十七,属狗,袓上获先皇赏赐丹书忠义侯爷,到曾小志这代,已经是五代,曾小志为世袭侯爷,日日闺房新郎,夜夜红灯青楼,浑身凌罗,一手脏气,不学无术,却好弄枪棒,专结交天下恶人,为古城三大恶人之一,外号狗曾。
曾小志不停大叫大喊,忽然引出几条汉子来,那曾小志胆气更壮,叫道,“这厮搅我好事,还想打我。”
曾小志拦住白一凡,不让他逃,进来的四五个壮汉,其中一个师父模样的,满脸横肉。
那师父模样的人物叫担得军。
人物担得军:曾任古城西门军警教头,因嗜酒如命,误了军期,被扫地出门,成了闲汉,被狗曾拜为师父,教些枪棒棍法,为人贪得无厌,心胸狭小,棍法倒还有些了得,在古城号称“棍王”。
曾小志又叫道,“就是他,就是他,还想打我?废了他──!”白一凡何曾想打架?他一心只想救小艳,现在没看到小艳,倒惹恼了一帮地头蛇。
担得军正是要显功夫的时候,怎会放过白一凡?当下,担得军大喊一声,脸上青筋暴突,手持一支五十斤铁棒,朝白一凡使来。
白一凡见形势危急,当下立即退出前院,边走边防着担得军的长棒。
一个持刀欲退去,一个长棒压阵来。
幸好白一凡退得快,担得军身材高大,步履相对慢一些。
眼见担得军快追上白一凡,忽然一汉子挺身而出,挡在担得军前面。
担得军冷笑一声,叫道,“那来多管闲事的人,滚一边去。”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樊威,他在后面等了些时候,不见有人进出,又听到偏院西厢有打斗声,担心白一凡的安危,便只身跑上来,留高峰守在后门。
樊威笑道,“好汉真要打架,先过我这一关再说。”
担得军那会怕一个矮小个的后生哥,当下,挥棒向前。
白一凡大叫道,“小心!”
樊威道,“大哥放心,这厮虽然有些蛮力,但还难为不了我。”
那担得军当然明白这小子的意思,就是说他担得军号称棍王,还打不过这个小个子。
跟担得军一起进来的几条汉子,包围住白一凡,提防他溜走了。
白一凡根本没有逃走的意思。
樊威虽然是短刀,胜在是刀,刀法灵活,担得军不敢托大,一路出招都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差错,因为曾小志正目不转睛地瞪着他,昐担得军三几招就拿下这个小不点儿,如他要是失败,将会影响日后的师父待遇。
五招过后,担得军丝毫讨不得便宜。
白一凡反倒放心了,而曾小志却十分恼火,叫道,“大家一起上,将他俩拿下,斩来喂狗。”
四五条汉子呼的一声争上前来。
樊威不惧。
只见现场一片混战,刀光闪闪,枪棍翻飞。
忽然有两条汉子退出战团,捂着手臂,原来在乱战中中了樊威的刀。
樊威并不想伤人性命,否则,早就有人倒下去。
曾小志气得跺脚,狂呼乱叫。
担得军心头虽然焦急,但也知道今天碰上了高手,这个高手步法灵活,刀法怪异,担得军如不是全心应对,恐怕早就中刀倒地了。
樊威与担得军战了三十回合,担得军讨不得半点好处。
那边白一凡已经转身走了,他不担心樊威的安全,他趁机要去找小艳。
曾小志怎会放过白一凡?
曾小志趁白一凡不备,跃起来,抱紧白一凡:大叫道,“快来人呀──!”。
别人怕他曾小志,白一凡何曾会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