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90年代末,对,没错,就是99年,被保密协议封禁的那一年。算了,不扯了,回正题。 西北地区某村的公社里,会计侯钰正在处理的手头最后一点工作。最近因为连着好些天的大雨,村里年久失修的龙王庙塌了,村长召集各社社长商议之后,决定“修!必须要修,那庙保着鹅们村风调雨顺的好些年了,这会儿家人龙王爷的屋呢叫水过撩,鹅们总不能撇哈不管木”。但是盖庙要钱啊,这钱让谁掏都不合适,就众筹喽。于是全村儿唯一的会计侯钰就跑断了腿,挨家挨户的收钱、上帐,这不,接连跑了几天,这大半夜的刚把钱数点清喽,在下午刚买的红纸上写上了各家户主的名儿作为公示。怕被人偷了,钱就拿红布一包,贴身放好,锁好门儿就准备回家了。
农历三月末的天,虽已是近夏,但雨后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侯钰紧了紧衣服,踩着泥水加快脚步往家里赶。出了公社院门拐弯儿,甩了甩脚底的泥正要抬腿继续走,却隐约有咿咿呀呀的声响夹在风声中从身后传来,听的不是很真切。这一下可把侯钰给吓个半死,一股凉风顺着后脊梁嗖的一下就打在了后脑勺上,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泥地里。之前搁公社里办公室就听村长和那些老人们扯闲篇儿时讲过,之前建公社的时候,找不到合适的平整地,于是就盖在了这块儿,老早以前这块儿叫古城坟。没名没姓的,横死的,逃荒到这儿饿死的,死了没人管的全埋着里边儿,坟挨着坟,棺材摞棺材,加上没人打理,荒草,酸刺全都长上来就把这块地给封严实了。日子一久,榆树柳树的种子飘里边儿也长起来了,更是遮的严严实实。捡柴割蒿草,也就在林子边儿上从没人敢进去太深。传言不止一次发生过奇奇怪怪的事。
后来,五八年全国掀起了大炼钢铁的热潮,因为燃料问题,这片林子就逐渐被砍光成了一大块儿平地。但因为一镐头下去就有枯骨被挖出来,于是也没人去种。后来村公社选址,因为地皮原因就被安置在了这边儿上。侯钰想到这儿,心里更加是一片冰凉。心想着自己不会是遇到老人们说的那些事儿了吧。但是想到要是自己现在拔腿儿走万一把这玩意儿带回家咋整,紧了紧手里的电筒,深吸了两口气壮着胆儿回头拿电筒照了过去。
昏黄的灯光下,公社旁边的厕所隐约可见,还有厕所旁堆着的盖公社留下的废料和村里人扔的垃圾,那时候也没塑料袋什么的,就是烂菜叶儿菜帮子,破篮子废背篓乱七八糟的。打着手电慢慢的挪过去,咿咿呀呀的声音在风中逐渐清晰起来。这时一个黑影突然从垃圾堆后面窜了过去,侯钰手一抖,电筒差点儿掉地上。不过这一抖之下,电筒刚好照在了声音的来源处。
那是个破竹筐里边儿有一床破棉絮,包着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挪到跟前,拿电筒捅咕了两下,咿呀之声又响起。他壮着胆儿上前,解开了捆着棉絮的烂布条,才发现里边儿包着的是一个脸圆圆的小孩子,几个月大的样子。可能是因为裹得严实,这会儿孩子脸上并没有冻的发紫,反而憋的通红。侯钰这下不害怕了,心里却更慌了。这谁家把孩子扔这儿啊,这大半夜的,周围还没人家,要是被老鼠啃了,或者让黄老黄鼠狼叼走了咋整。心一软,就又把棉絮裹上,抱着孩子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