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辉过来了,和我想象中的猥琐宅男有些区别,反而像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这家伙可以的。
我们去了一家烧烤店,喝到很晚,男人喝多了,就开始称兄道弟,掏心掏肺的东拉西扯。我看到他左手的小拇指只剩半截。
“怎么弄的?”
他抬起手,静静的审视了好一会,才冷静的说出了两个字:“剁了。”
我没有说话,等他继续。
“你知道有一种被称作天生输家的人吗?怎么说呢,我就是这种人。
我去那种家庭小赌场押大小,压了大,结果开小,压了小,结果开大,几番下来身上的钱所剩无几,但我不在乎,我想要的只是能赢一局,然后回到那间狗窝一样的出租屋好好睡一觉,仅此而已。
于是我既压了大,又压了小。周遭和我一样的赌狗们看到都笑了。赔率是1.9,我两个都压,不如直接给老板差额就好了。
但是我不管这些,我只想在输完这最后一点钞票之前赢一局,我有赌瘾。
牌开了,不是大也不是小,是和牌。周遭的赌狗们笑的更厉害了。我骂了句脏话,将最后的钱分成了三份,大、小、和我都压,毫无意义的下注方式,但是我就是要赢一把。
结果你猜怎么着?发牌的小伙刚翻过一张牌,我便听到身后一身巨响,门被踹开了,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冲了进来,将我按在赌桌上,双臂被拧到身后,铐上了手铐,随即搜查了我的周身,除了一包烟和一个深山乐队联名的zippo打火机外,什么都没有。
后来警察说抓错人了,但是参与赌博的事情明显没什么好说,拘留五日,罚款一千。
我妈给我交的钱,回去的路上,我妈走在前面没有说话,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她又瘦又矮。”
我点了支烟给他,他向后靠在椅子上,深深的吸了一口,“后来又赌了,输了,然后就剁了。”
“现在呢,还赌吗?”
他摇了摇头,“戒了。”
第二天骆辉去找人了,那些愿意为了五十一百块就卖出自己身份证的人,至于注册公司,那些财务团队只要500块全部给你弄好。
有个瘫在网吧的愣子愿意做法人,他以为遇到了能拉他一把的贵人,但这个世界上,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的概率,几乎为0。
不得不说这些财务团队真的很专业,银行上门核实经营地址的时候,他们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办公场所,更换了门头,弄的跟真的一样。
加上当时开户流程并没有过于严格的要求,很快成功开出了对公账户。
在签署完批量发卡和工资代付协议后,这些大爷大妈被通知回家休息两天,等消息再来上班。而骆辉在那个二愣子手里拿到卡后,开始联系买家准备出手。
我们按照发卡清单,在每张卡后贴了纸胶带,上面有姓名和密码,还有一张同样是批量开来的电话卡,四家银行,合计200张卡,但我心里并没有太大的喜悦,反而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我抬头看了骆辉一眼,在他的眼里,我也察觉到了一样的情绪,但是彼此并没有说破,相比而言,解决当前的债务问题,在我看来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