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界皇都皇宫之中,皇宫中最高的建筑楼云斎上,幺女抱着怀中的六尾灵猫哼唱着时常唱起的那首童谣,手中的玄镜中一幅幅画面飞山而过,望着镜中的画面,口中的童谣哼唱的更盛。
六尾晃了晃只剩下五条的猫尾,在玄镜面前一一扫过“喵~”
幺女抓住它的尾巴,揪着手中“六尾别闹。”
“别闹的是你。”愠怒的声音自它口中传出,五条猫尾自她手中拽了出来晃了晃变作一条收在了身子外侧趴在玉石栏杆上没了声响。
“还在为失去的尾巴生气么,又不是回不来,只要等着风颜月死了一切皆是归为,别气了。”
“喵~”六尾喵喵叫着转身离去,这般的话它也是听过,最甚之时它的身后只剩下三条猫尾。幺女的执念太深,除了她自己无人能救她出了苦海。
“六尾!真是一只小气的猫。”她撇了撇嘴,手中的玄镜之上北冥玄手中正是提着一颗狐狸头“哼,最终还是照办了不是么,感情这般东西果真是靠之不住。”
离开地下溶洞时已是到了五更天,天空露出鱼肚白来。熹微的日光照在众人身上,镀上一层银色,和着地上皑皑的白雪照的如白昼一般亮。
刚是自别院内里出来。便有着下人匆匆来报说是城中主宅那里,有一黑衣女子前来捣乱,众人皆是敌不过她。
上官子语看看南子离又是看向北冥玄,黑衣女子,莫不是另一个风颜月到了。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小子。”爧啪的一下拍在他的后脑勺上“等什么等,你未曾与她交过手不知她的厉害,要说是等,也是你在这里等才是。”
“是,是。前辈说的是。”他这一下子拍的和自己二长老颇为相似,叫他脑中翁的一阵响,见了这般久,还是第一次知道爧师父竟是这般的暴力。
“师父说的有理,现下不是你逞强的时候,我们与她交过手,陪着你去正好。”
北冥玄拦了众人“等等,不可。主上已是与了风颜月联合,你们虽是与她交过手,可是此番她前来不知为了何事,若你们贸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恐是有了危险。”
“我们人多势众,再说师父的修为皆是在她之上。”人多欺负人少虽看上去不道义的很,却也是现下最好的法子不过。
城中主宅之处,前门院子之中已是被人砸了个七七八八,原本气派的大门也是被毁之殆尽,独剩下一些上好的门板悬在门框上飘零着。
风颜月一身黑红色纱裙,修长的美腿露出半截在外,在雪光的映照下白的耀眼。远远的见他们前来,嘴角勾勒出完美的弧线来,这里的众人她唯独识得的便是爧“呦,这不是爧么,你也是有闲心在这里闲逛。”
“风颜月,哦,不对你只是一股怨气罢了,不早些消散于这世间出来作恶又是为何。”
“哼。”鼻端发出轻哼的声音,手下一甩未等众人看得清楚面前一抹明黄色闪过。
“小心。”爧好看的柳叶眉皱成了川字,并在一起。手臂在众人面前快速的挥过形成一个保护圈。那抹明黄色直冲冲的砸在保护圈之上,绽开。爆炸之声经久未息,路两旁数十年的大树陡然间倾倒。
“怨气果真的怨气,好大的脾气。”
“你。”风颜月收了衣袖,双腿叠加在一起,一双玉足逗露在外,白嫩的颜色如同今日地上的初雪“我不与你计较,今日前来是为了寻北冥玄,何人是,便站出来,其余之人我皆是放过。”
“在下正是北冥玄,若是猜得不错前辈便是风家初代家主风颜月可是?”
“正是。也不是。”她跳下墙头来,玉足踩在雪上所过之处未留下半分印记,在雪地之上轻旋着身子,黑红色的纱裙划出一道圆弧来,擦过他的面颊“长得倒是标志,只可惜我是一股怨气罢了。”
“前辈。”北冥玄向后退着身子,他是见过另一个风颜月,稳重之态全然不似这个风颜月般轻佻的很。
她勾唇笑着,眼底皆是冷意。自顾自的说着,全然无视这方的众人“我奉了主上之命,命你带着妙玉儿的人头与我一同回返人界,不得有误。”
“领命。不过,她的人头已被我存放在另一处,一时之间只怕取之不回,还望前辈能宽限我些时日。”
“是么。”她的手指划过北冥玄的脸颊“宽限你些时日,不如就今日傍晚便是好了,我们也是夜间起程回了人界。”
风颜月胸口有些闷闷的不舒服,她这肉身本就是六尾灵猫的猫尾所化,离开六尾灵猫越久身上的灵力便是越弱,身子行动起来越是不便。故此,她比任何人都是急着回返人界,本是想寻着这般的机会摆脱幺女的控制,现下全然是无了指望。
“是。”
主宅已是被风颜月砸了个七七八八,无奈之下北冥玄只好将她安排在了别院之中,与着众人同住。别的还是好的,只是她这般见到男子便是上前的轻佻劲无人控制的住,倒是吓得别院之中凡是长得稍好些的小厮都躲了出去。
不出半天的时间,别院之中也只剩下他们几人。风颜月便又是缠上了爧,追着去问初代妖皇魄的下落,每每她问起,爧皆是板着一张脸多出去甚远,便是见着风颜月又追了过去,两人一追我赶之间,在别院之中打了开来,在这般下去只怕这小小的别院也是要被拆了去。
“妙玉儿的人头准备好了?”
北冥玄点点头自床下翻出一个锦盒来,锦盒的内里似是被染上了血迹,丝丝点点渗透到外间。
“这里的事情多谢你们前来帮忙,若不是你们只怕我一个人应付不来。此番你们回返妖界要万事小心,主上虽是丢了三十万件兵刃,却也不会这般轻易罢手。”话中话外皆是担忧。
“你放心便是,我们会照顾好自己。”
他还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继而改了口。望向南子离“有南王爷在你身边照看你,定会无忧。”
南子离会心一笑,莫名的默契之感在两人之间流转。
“你也是要小心,这个风颜月喜怒无常,稍有些话不甚便是会刺激到她,若是可能尽量不要与她言语,路上当心。”
傍晚十分,自别院之中而出两辆马车一辆向北,一辆向南而行,兼离渐远。向北的马车驶向内里,人界驶去。马车之中只有一锦盒装着所谓妙玉儿的头。
北冥玄在前方驾着马车,而风颜月则是放着好生的座位不做,坐在马车之上。瑟瑟的北风吹来,刮的脸上生疼。
“记得风念出生之时,也是这样一个雪天,也是这般的北风。”
他默不作声,上一辈的恩怨便是上一辈的恩怨,是他们这些后辈插手不能也插手不起的。
“真是奇怪,你们这些小辈就是不好奇上一辈的恩怨么?”
“前辈已是说了上一辈便是上一辈,即便是好奇也是过去的事情。”
“现在的小辈真是,一点都不关心大人,枉费我们为了你们拼死拼活数年。”她说的一脸惋惜的模样,曲起的手指不停的瞧着马车的棚顶“不过也是,毕竟过了两万多年,那些陈年往事即便是我这个过来人也记得不清,更何况是你们这些后辈。”
行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漆黑的夜里洋洋洒洒的下起了雪,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下的还真是绵长的很。
“还记得又一次,也是这样大的雪天,念儿追在我的身后喊着我娘亲,问我‘娘亲,爹爹呢’爹爹呢,我也是想知道她的爹爹去了哪里。”
北冥玄嘞着缰绳的手顿了顿,拽了住马,行的慢了些。
“你知道念儿的爹爹是谁么?我想你早便知晓了,幺女定是与你说过,念儿的爹爹是魄,初代妖皇,雪铭魄,那个里神最近的妖,手中一把五色鸣琴无人能敌。”
即便是不回头望向她,他仿佛也是看的见风颜月此刻眸中的爱慕之色。那般英武的一个男人,想必是所有女人心中所爱。
“后来后来,便是一场妖界与人界的混战,拆散了我们,那场混战思到如今已是无人再愿去提起。也是那场混战让我被关进了挂画之中,在那里一等便是两万年,两万年。哦哈哈哈,两万年又算得了什么。他不同样也是么,两万年,报应这便是报应。”
嘶的一声,北冥玄勒住面前的马车。马车顶棚之人已是有些癫狂,笑的癫狂。黑红色的纱裙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一双玉足逗露在雪中,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因着寒冷更加苍白。
“披上。”他忙是解了身上的外袍与她,远处星星亮着些许灯火“前面有人家,我们先去借宿一晚,明日等着天暖和了些再行赶路。”
将马车停在附近的林子中。北冥玄抱着冻僵了的风颜月向着不远处的灯火走去,怀中的人不住的往着他的怀中钻去。
前来开门的是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奶奶,半开的门扉里隐约能看到屋内架着火炉,火炉边一只白色的猫正趴在那里打盹取暖。木质的桌上简单的放着几只瓷碗,有的已是破了些许。
老奶奶看了眼他怀中脸色惨白的风颜月,忙是让开身子“小伙子,快进来,这姑娘怎的冻成了这样。”
吱嘎——
门扉再次被关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