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后依旧盛气凌人,不同的是,此时坐在轿撵之上,腿上隐隐约约看的出刀划过的痕迹,身前围着重重御林军防守,以免眼前之人再次冲上来进行反击。
“南王妃,上官子语,上官将军的妹妹,你想本宫称呼你什么好呢!你这个碍事之人!”
“妖后,一国之母,您想让臣妇称呼您什么好,不过您不觉得卖国贼更适合与您么!”
“哼!用不得你嚣张。”妖后一甩衣袖,手指指在上官子语身上“给我抓住这个贱人,记住要抓活的。”她还不知除她之外还有谁知道这个秘密,上官子语现在还死不得,要死也是在把知道的吐干净后才能死。
上官子语半跪在地上,身体中化形散的药力愈发的显现出来,已是眼花到看不清眼前之人,却也本能的向后退着身子,手中的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来啊,尽管来啊,即使是我死了,也还有人替我将这个秘密保守。妖后,终有一天你会得到报应!”脚退至悬崖的最外端,再向后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摔下去,粉身碎骨。
抬起头看向前方,手中的匕首更加用力的划在脖颈上,疼痛暂时缓解了化形散带来的昏沉感,却也解决不来根本问题。
面前的御林军手持长剑进也不是,退也不成,一时间双方僵持在那里,互视着。
她脖颈上的鲜红刺痛了御林军首领的眼,他别过头去不忍看下去。他们只是下人不知为何妖后非是要了南王妃的性命,上头之人的事他们管不得,若想活命也是不能管。
“启禀妖后,南王妃以性命相挟,若是应冲上去只怕非但捉不到活的,还可能可能伤了众兄弟。”
“杀,活的抓不成,便要她成为死人,永永远远闭上嘴。”妖后眼中闪过杀意,她既是不肯说,待其死后,她便杀了与她相关的所有人,不信守不住这个秘密。
“这......”御林军首领的身子一震,虽是掉到了这个结果,却未想到真的等来了这一命令“若是南王爷知道了,怕是......”
“是本宫的命令大还是南王爷的命令大,杀,给本宫杀!”
上官子语透过众人视线望到妖后,今日她怕是在劫难逃了,只是不知这个秘密该怎么传出去,妖后卖国通敌实乃大事,消息不能就这般断在她的手中。
“是。”御林军首领的了命令,一脸沉重的迈着步子,围了里三圈外三圈的众人闪开身子,让其通过,又迅速的围了上,围的水泄不通。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向前,铮的抽出腰间的佩刀,缓步行至上官子语面前,双手乘着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还请南王妃自缢,末将下不去手。”
“你也知道妖后所为有错,为何不带着你的兄弟们反抗,让我们一起揭发妖后的罪行如何?”
“烦请南王妃自行了断。”他别过头去,不敢直视她晶亮的眸子,那眸子似是能照出人内心的肮脏般,让人避之不及。
上官子语惊诧的向后退着步子,踢动了脚后的石块坠下悬崖,半天听不见落地的声音。
“好啊,好啊,好一个妖后,好一个傲雄,好一群自称正义之人。”她夺过他手中的刀,反握着抵在心口偏下的位置上。
噗呲。
尖刀划破她的衣衫,刺入肉中,发出刺耳的声音。
“王妃!”御林军首领半跪在地上起身,想接住她已是站立不稳的身子。
“将军。”她放低声音,低到似乎未出声一般“告诉南王爷妖后暗通人界,欲夺取妖皇之位。”
噗呲。
上官子语将手中的刀尖向里多刺入几分,刀剑四周溢出的鲜血染红了淡紫的衣裙,黑红一片。她向后退着步子,一步一步,脚尖点在悬崖边支撑着自己的身子。
“还有,南子离对不起,我未能遵守我们的约定,对不起。”
唇边似有似无的笑,眼神迷离的望着远方,远方的京都,那个其乐融融的大宅子。合上眼身子向后倾去,直直的落入悬崖之下。
对不起,是我骗了你,骗了你要与你闲云野鹤。
对不起,是我骗了你,骗了你要与你共剪西烛。
对不起,是我骗了你,骗了你要与你白头到老。
对不起,我要先走一步。
对不起,这次不能等你。
对不起......
“南王妃!”御林军首领伸出手想要抓住她下坠的身子,已是晚了,只抓住衣角的碎片,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淡然的女子,坠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罗云山上似是起了雾,渐渐消失了眼前的种种,消散不见,白茫茫的一片,混沌不清,唯有白,充斥着这一方。
“子语。”南子离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握紧的拳头狠狠砸在地上,砸出深坑来,连带着砸出血花一片。
“你疯了!”呜呜呜焦急的探勘着他手的状况,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怎的这两人神色都有些不对?
沈凌风站在一旁,仰着头默然不语,低下头时眼眶处通红一片。似是重新经历了三年前的那场灾难,心中久未能平静,拳头被攥的咯咯作响。
无论过了多久,三年前罗云山的事件,是大家心中共同的痛。
悲伤的气息萦绕在两人身旁,挥散不去。
呜呜呜仍是不解的看着两人,自方才入了这屋子后这两人便一直呆立着不动,不知为何,面上的表情几经变换,深沉到让妖难以接受,如今又是这副欲自残的模样,它更是担心不已。
“沈大皇子,沈大皇子?”呜呜呜跳到他的面前不住的挥着手,试图唤醒他,依旧是徒劳无功。
此二人入了这黑黢黢的石室之后,便对它放任不理,似是它是无形的一般。这黑黢黢的石室中藏了什么它不懂的东西么?竟是将他们二人悲痛的涕泗横流?
房中忽然响起箫声,安静而舒缓,声声入耳。
“是谁!”呜呜呜警觉的环视着四周,黑黢黢的房中除了箫声只有他们三人。
箫声起的突然,起的毫无头绪,让妖一时间摸不到头脑。呜呜呜硬着头皮将小小的身子挡在发呆发愣的两人面前“是谁,我不怕你!”
扑通它身后的两人倒地不起,惊得呜呜呜蹦了起来,细细查看起两人的的情况来,脉象呼吸均是正常,怎的就成了这般模样了?
房间中箫声戛然而止,发出簌簌的声音,自房顶开始,房屋四周的黑色不断向着中心点汇集,渐渐露出房屋的本貌,依旧是黑黢黢的屋子,只是顶棚上哪一点黑尤为明显。
啪叽一声响,棚顶的黑色掉落在地上,险些掉进有火山熔岩的深坑中。呜呜呜别过脸去不敢看那般的惨况。
地上一摊黑色的粘液整了整身形化作一个黑色的粘团向前滚动着。滚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跳了跳,发出奇怪的声响“你是谁?”
呜呜呜看了看身后的两人,又是将手指指向了自己“你是问我么?我是可爱的小兔子。”黑溜溜的大眼睛眯成一条缝,示意着友好。
咻的一声,那黑色的毛球似是炸了毛般,无限的膨胀起来,终是碰的一声炸了开,黑色的粘液四溅,又快速的合拢起来,大声嚷嚷着“有妖怪,有妖怪啊,有妖怪!”
“喂喂!”呜呜呜不知何时凑到了它的身边,小爪子碰了碰黑色的粘球“喂喂,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不也是妖怪么。”
刺啦,小爪子刚刚碰触到黑色的粘球,甲尖便被溶蚀掉了,呜呜呜惊觉不对,急忙抽回爪子,警觉的向后跳出五步远,回到昏倒的两人身旁,当起了守护兽。
“哦,是么?”黑色的粘球在地上滚了一圈,疑惑着,又是不停的滚了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竟是可以溶蚀其它的物体,可怕的很,若是将这家伙抱在怀中,恐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
“我么?”黑色的粘球向前滚动着身子,黑乎乎的一片让人分不清哪里是鼻子,哪里是眼睛,兴许这东西根本就没有鼻子眼睛这一说。
黑色的粘球又是横着滚了几滚,似是在测量者什么“我么?我是来收了你们性命的!”黑色的身体自中间分开上下无限伸展,如一张大嘴般,要吞噬下一切。
“不好!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顶!”它还不想死,口中不知念着什么咒语,一边便是结出结界来护住三人,它不想死,也不想让他们二人死。
咚的一声,黑色的粘球咬在结界上,似是噶到了牙齿般,分开的大口合了起来,地上叮铃叮咚的响了起来,一颗颗透明的牙齿落在地上,如钻石般晶莹闪亮。
呜呜呜将小爪子伸到结界之外,摸过一颗来,是金刚石。心中不由的暗喜,经过那次两界山中与骨蛇的大战,它的术术修为似乎精进了不少,现下设置的结界已是能抵挡住最坚硬的金刚石。
“痛痛痛痛痛。”黑色粘球直呼着痛,因着缺了几颗金刚石的牙齿,张口闭口之间便能看见白光点点闪过,甚是有趣。
呜呜呜得意的对着它吐吐舌头“来啊,来啊,你这个黑色的小怪物,有本事就过来啊!”
黑色粘球不停的向体内吸着气,粘液做的身子膨胀起来,愈来愈大,愈来愈大几乎填满了整个屋子,黑色的便面贴在呜呜呜设置的结界之上,发出吱吱的溶蚀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