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管家苦思冥想了半日,摇了摇头“自我五岁入风家侍候您以来,您就一直醉心于修行,对任何人都是礼待有加怎可能偷人东西,与人交恶。”
此话不假,却也不真。风长青木然的点了点头“许是那件事,发生在妖界的那件事。”
“您说的可是发生在出云的事件?”
“确然。”若真的是这件事,一切便好解释了。他是未于人交恶,未偷过人之物。却与妖交恶,偷过妖之物。
昔年他入出云偷取皇室贵重之物的情景历历在目,盘旋不散。难道真的是那件事?今日之人是为了那件事而来?风长青一时没了主意,若真是如此,他此番惹上的麻烦真是不小。
风家主宅中沈凌风掳了孩童模样的南子离后,并未离开风家。转而躲入了风家的柴房中,不愧为在人界立足了百年的大家族,就连柴房也大的惊人,每一担柴上明确的标着日期,与使用用途。
“风家还真是讲究。”沈凌风手中的长剑,划过柴堆,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
南子离不欲理他,心思全扑在被他敲昏了的呜呜呜身上,手中捧着它变作的玉佩,无论怎的呼唤,也是不见其有反应。
“别看了,那小家伙每个三五天醒不过来。”
“你可知,你耽误了多少事情。”孩童愠怒的声音在其耳边回响,正式又有些好笑。
沈凌风前行的脚步顿了下,又迈开步子“我不知,烦请南王爷赐教。”
哄的一声,一条火龙自南子离手中而出,向着沈凌风袭去。对于他这般冥顽不化之人,与其劝说不若动手来的快些。
沈凌风自怀中摸出一张符纸来,迎着火龙而上,噗的一声,符纸烧为了灰烬,也止了火龙前进的步伐。
“小孩子玩火不好。”
“与你无关。”他收了火龙,理了理衣衫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本就是一场作秀,他的目的达到了,他自不必陪同接着做下去,还是早些回到子语身边好些。
如今人界三大除妖师家族搅在一起,这一局错综复杂的很,子语没有必要陷进其中,救活风颜后,早些抽身的好。
风长青的脉象他依旧感觉的到,隐隐的暗脉,是子母蛊的子蛊没错。就连风家大长老体内也存在着子蛊,更何况是其他长老。顺藤摸瓜寻了体内有母蛊之人,岂不是可以一举瓦解风家。
“你去哪里?”沈凌风走出几步,并未见身后之人跟上,回身,一张符纸打出,贴在南子离的背后,直接封了他所有的动作。
南子离暗中凝气,背上的符纸上冒出一小簇火苗来,烧化了符纸,水灵灵的大眼睛微眯起来,转身便是一个火球丢给沈凌风,却被他闪身一躲,躲了过去。
火球落在一旁的柴堆上,燃气小小的火苗。
“你现在回去,我的计划就全毁了。”南子离的出现着实在其计划之外,可惜计划永是不及变化来的快,等他再想反悔时,已是来之不及。
“与我何干。”
他这一副模样,真真气死个人。沈凌风也顾不得这里是不是风家,是不是个打架的好地方,如今,为了计划,绑也要把南子离绑走。第一次的绑架算是做戏,此番,就来个真的。
一大一小就这般站在那里对视着,暗中较量着灵力。符纸和火团在这偌大的柴房中肆意飞舞,直至两人身旁皆是燃气熊熊大火,二人方反应过来闯了祸。
南子离皱皱眉,火烧风家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不过不是现在。
“救火,还是不救?”沈凌风也是犹疑不决,现在确实不是火烧风家的好时候,不过也算是为大乱妖界皇宫之事报了仇。
火舌吞噬着柴房中的柴草,星星的火光,燎起大片大片的干柴,不肖片刻,柴房中的柴草全然染上火星,张牙舞爪的燃烧着。
“你的计划,便与你合作。”
沈凌风一瞬间失了身,方反映过来他说的是何,本就是瞒不住的事不若现下就与他说了,说不准,能多出个帮手来
“五十年前风长青去了出云,偷了出云的瑰宝子母蛊。我此番前来,便是为了寻回这失去的物件。”
“你确信是风长青盗走的,而不是他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若说的是真的,我愿祝你一臂之力。”南子离最后看了一眼,燃着熊熊大火的柴房,好心的多添上几把火,既然要烧,就烧的痛快一些“走吧,本王可不愿与你一同葬身火海。”
北冥家也是有着子母蛊,风家也是有着子母蛊,谁盗了谁的?有趣,真是有趣。
“真不知道子语是怎么忍受你这别扭的性格的。”
由于带着丁管家,祥云腾不住二人,风长青只得与其匆匆的向回赶着,一路上也是用了些时间,刚入城时,便看见远处的点点火光。
风长青的脑中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闷棍,嗡嗡作响。那火光的方向正是十里街风家主宅,待到掐指算来更是昏了头脑,风家的柴房被人点燃,火势迅速蔓延。
“大长老,您这是?”丁管家将灯笼举高些,烛光映在风长青的脸上,那里还有以往的意气风发,只剩下无尽的失落与心灰。
“这是天要亡我风家啊,天要亡我风家啊。快,与我速速回府,风家兴许还能有救。”
如抓住水中的救命稻草般,此刻他只盼着府中的风家人能及时控制住火势的蔓延,不然这一把火真真是要回了风家。
风家万年的基业,万万不能断在这一脉。
风家主宅,专属于风颜居住的二层阁楼中,依旧是门扉紧闭,不见半丝开启的迹象。风长青此前交代过,无论如何,不得干扰高人。
故此这大火眼见着要烧至这边,也无人敢上前去敲开那扇门。唯有一桶一桶的挑着水,拼尽全力去救火。
房间外已是火光一片,热气蒸腾,房间内依旧冷气逼人,这冷气自风颜体内发出,寒彻人心。
上官子语运了内里给浴桶中的水加热,不知为何,自方才起这桶中的水便是凉了下来。浴桶中的血液随着水一起沸腾起来,翻起一朵朵血花来。
爧不知在一旁静静的打坐,指尖与指尖轻触,似是算计些什么。
“徒儿,为师有一事不明。”
“师父请讲。”
“为师以往闲来无事时,掐指算过命格,所有人皆是能说出个一二来,唯有你的命格为师看不透,猜不明。”
“是,是么。”她心虚的闭上眼,佯装运气完结,收了真气“许你我是师徒,你方才算不出吧。师父无事算这些做什么,也不怕泄露了天机。”
柳叶眉微微的挑起,神色复杂的偏头望向上官子语,薄唇轻启,媚态自成“算不来自己的,还不让算算他人的,天机天机,说白了便是因果报应,你师父一生心善不怕报应。”
爧起身,望了眼眼窗外“时辰差不多了,该是看看府中到底发生了何等大事。”
“大事?就这一会儿能有何大事发生。”
“一天一夜还不够发生些大事么。”
一天一夜,外间已是过了一天一夜了么?她还真未感觉的到,也不知南子离如何了,有没有等的着急。
好在这一天一夜算是保住了风颜的性命,不然枉费了这些时间。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解了身上的疲乏感。理了理衣衫,上前几步解了房中的禁止,推开门。
门外不知何时聚了好几十风家众人,目光齐齐的望向推开们的二人。这欢迎的阵仗是不是大了些。
上官子有些不知所措的踏出房门,不明所以的望着众人。
“上官公子。”人群中风长青忙迎上前来已是老泪纵痕,身子轻微的颤抖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听的上官子语只觉得膝盖一紧,这般跪下去该是有多痛“我风长青,对不住您。”
“发生了何事,请起身说话,这样要折煞我了。”
他哪里还顾得上折煞不折煞,这一刀迟早要挨,纸包不住火,早挨也是挨了,晚挨也是挨了,不若早些承认错处,兴许结果不会那么惨重。
“老夫,没脸起身与公子说话。老夫,老夫,把小公子弄丢了。”
“什么?”上官子语觉的脑中翁的一声响,呆愣住,小公子,小公子是谁?那里来的小公子。
爧在一旁看不过眼,一把抱住上官子语的将其揽在怀中,让众人的视线看不见她的脸,一边口中哀嚎着“公子啊,小南子丢了,怎么会这样啊,我可怜的小公子啊。”
“啊!啊。小南子丢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上官子语嫌弃的推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爧“管家,请注意你的形象。”
“上官公子都是老夫的过错还望您不要责罚老夫的家人。”风长青话里话外透露出,此事只我一人之责,切莫责怪风家众人。
“您权且告诉我小南子如何不见的,我自不会怪你您。”
“烦请,上官公子随我前来。”他挣扎着站起身来,却又跌落下去,上官子语眼疾手快的扶住他站稳,顷刻间,那丝若有若无的仙气飘入风长青的鼻端。
“当心。”
“多谢。”他的眸亮了亮,果真是仙气“上官公子随老夫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