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涧回到瞭月斋时已经是傍晚。
她坐在窗前,就这么待到了天黑,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说,任谁来叫都不理。
已经到了晚上,屋内只有阴山陪着她。
阴山急得跳脚。
那个臭小鬼怎么还没回来!不知道小怪物很难过吗?不会真的走了吧?
殷涧对此并不意外。
也对,发生了那样的事,对方怎么可能还回来。
那位始祖大概从未将她当做归属,如今觉得无趣了,自然会离开。
只是走了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
泪水如决堤般夺眶而出,她哭得平静,没有一丁点声响,但心里的疼痛是实实在在的。
阴山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心疼得不行:“小怪物,你别难过了,那个臭小鬼不值得你伤心,你还有吾,吾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明晨和狐狸崽也跑了出来。
“你要是难过就哭出来嘛,别老憋着啊,你的情绪会影响到劳资的。”
狐狸崽不会安慰人,话一说完就遭到了明晨一记重锤,顺便翻了个白眼:
“不会说话就闭嘴。”
明晨冷着小脸,轻轻帮对方擦掉眼泪:“本来就丑,哭起来就更丑了,吾给你一晚上的时间,天亮之后,不要再让吾看到你的眼泪。”
阴山、狐狸崽:你也没好到哪儿去吧!
殷涧摇了摇头:“从此以后,我,不会再为他流一滴泪水。”
既然想不明白,那就抛之脑后,感情这样的东西,不适合她。
三个小家伙相视一望,纷纷点头赞扬:
“就是嘛!这才是吾的主人!男人而已,拜拜就拜拜,下个会更乖!”
“不错,我们会陪着你,帮你提升实力,让你成为三朝最强。”
“加油,劳资还等着你带我大杀四方呢。”
殷涧微微点头:“我困了,睡觉吧。”
她躺在床上,拳头紧握。
没关系,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一定能忘记景琊。
与此同时,景琊就站在屋外的不远处,透过窗户,他清清楚楚看到了殷涧脸上的泪痕。
泽权道:“始祖大人,您还是进去看看殷姑娘吧,等回了鬼界,您短时间内可就看不到她了。”
始祖破除封印逃离黑山,这个消息很快惊动了鬼界。
为了找寻始祖的踪迹,迷宫首当其冲会被剿灭。
景琊必须回去主持大局,这一去,最少也得好几个月。
他那么爱殷涧,怎么忍受的了几个月的分离?
景琊摇头拒绝:“是我伤了她的心,害她难过,她只怕不想再看到我。”
殷殷亲口说了,让自己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这句话就像刺一样狠狠扎进景琊心里。
一向无所畏惧的始祖大人,第一次产生了畏惧的情绪,他害怕再次被殷殷拒绝,更害怕他到时候又会不受控制,做出更多伤害对方的事。
他明明想一辈子呵护对方的。
“我离开后,你要时刻守在殷殷身边,保护她,不能让她遇到危险,若出了什么事,第一时间回鬼界向我禀报。”景琊命令道。
泽权重重点头:“是!始祖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会照顾好殷姑娘!”
景琊不舍地看了屋内最后一眼,转身而去。
殷殷,等我回来。
……
第二天早上,殷涧去了凤灵院。
三天后就是全院试炼,要得到凤元魄,她必须在此次试炼中夺得第一。
凤灵院的院生中,实力最强的是虞子斐,也就是说,她必须打败这个人。
说曹操曹操到,没一会儿的功夫虞子斐就出现在她面前。
殷涧看着他,问:“伤没事吗?”
虞子斐摇头。
好在他有异血护身,否则景琊的那一击,常人可受不住。
虞子斐歪了歪头:“姐姐不开心?”
殷涧一愣:“没有。”
“有。”
虽然殷涧脸上平静,不露丝毫破绽,但虞子斐可以通过对方释放的妖力来判断对方的情绪。
现在的殷涧就是不开心。
虞子斐思考了一会儿,右手一摊,一根长鞭出现在手。
“这个给你。”
殷涧一脸不解:“你给我鞭子做什么?”
“他们不开心的时候都会用这个打我,打完就开心了,姐姐也打,这样姐姐也会开心。”
虞子斐露出纯真的笑容,他是真的想让对方高兴。
可殷涧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就黑了:“有人用鞭子打你?”
虞子斐不是虞家的独子吗?身为世家公子,又是少年天才,谁会打他?
虞子斐点头:“我每次修炼的时候,家里的叔伯都会在旁边打我,他们说我做得不够好,不够好就是残次品,要被惩罚,为了不挨打,我每天都很努力,后来我做得够好了,他们就不打我了。”
对虞家而言,虞子斐更像是一件物品。
为他们带来利益,让虞家更加繁盛,为了达到目的,虞子斐需要遭受常人不能承受的痛苦,他日夜不歇地修炼,不辜负任何人的期望,终于有了如今的成就。
在外人看来,他是少年天才,可实际上,他只是个没人在乎的可怜虫。
殷涧眉头紧皱,看着这个一脸纯良的人,心中不免动容。
“你什么都没做错,我不会打你,我也没有不开心。”她道。
虞子斐点了点头,视线落到对方的手上,死死盯着。
“怎么了?”
他说:“我没有做错事,姐姐可不可以摸摸我?”
殷涧闻言愣住,见对方小心翼翼的模样,她露出笑容,轻轻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虞子斐一脸满足,欢喜得像是要摇尾巴。
殷涧心里感叹:多乖巧的孩子啊,要不真的把这人拐回去当弟弟吧?总比待在虞家被人利用要好。
就在她思考的时候,一个碍眼的家伙突然出现。
“大庭广众之下,你在跟他做什么?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还要我来教你吗?”
孟叙的出现让殷涧的心情瞬间降至冰点。
听语气就知道,这家伙的脑子跟屁股肯定又装反了。
“孟少爷,有事?”殷涧冷冷地看着他,笑容骤然消失。
如此明显的区别对待,孟叙怒不可遏。
“从前你是殷神医,行为不端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现在是公主,应当注意礼教,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外男有肌肤之亲,你是想将皇家的脸都丢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