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王大齐把笔录交给赵禹,“就这些,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死者在出事前和她的牌友打牌,离开时间是午夜十一点。”
“赵队。”另一边给受害者女儿刘佳琪做笔录的何娟走了过来,“受害者女儿在刘瑞菊失踪当晚不在家中,她说是和朋友一起去酒吧了,回家时间已经是28日凌晨四时,当时她回家时因为喝了酒并不清醒,在回家进门时发现行李袋已经出现在了她家门口,但她当时并未在意。”
“那就是说受害人是在打完牌后回家时被害的,时间就在27日午夜十一点到28日凌晨四时之间。”赵禹沉吟道,“那刘佳琪在回家时有看到什么人离开公寓楼吗?”
“她说她在进公寓楼时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何娟神情严肃,“但她当时头脑不清醒,加上公寓楼门口没有灯一片漆黑,没看出来那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只恍惚记得那人很高,其他的,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凌晨四点出门,那八成就是凶手了。”林安道,“全公寓的人都排查了吗?”
“排查了。”秦小晓翻了翻手上的笔记本,“一楼有三个房间,一间是空的,一间住着四口人,另一间只住着一位孤身老太太。”
“二楼是死者一家,还有一个男住户,听那男的说刘瑞菊一家人还欠着他的钱,已经拖欠了半年,受害人丈夫说那男住户曾经威胁过他们,说如果再不还钱他就报复他们,受害人丈夫怀疑男住户是害死他妻子的凶手。”
“三楼只有房东一家,房东说受害人丈夫的说辞是假的,刘瑞菊遇害那晚他们根本不是因为家务的原因吵起来的,而是因为刘瑞菊发现她的丈夫刘尚鲲有外遇,还说两人不只吵过这一次,她怀疑是刘尚鲲杀的人。”
“住一楼四口人家的女主人说刘瑞菊一家是泼皮无赖,她们家在门口空地上种菜,等熟了后刘瑞菊就会在半夜跑去偷菜,即使被抓到了也不归还道歉,就是一个喜欢占便宜的,全楼没人看得起刘家。”
“至于一楼的老太太,她一直是一个人居住,听房东说老太太以前有个孙女,不知为何好像是走了,反正一年前就见不着女孩了,之后就是一直独身居住,平时和刘家也没有什么牵扯。”
王大齐闻言露出了一张嘲讽脸:“这就是刘尚鲲说的他们一家不结仇也不结怨?”
赵禹听秦小晓讲着一公寓楼人的弯弯绕绕听的头疼,闻言看向王大齐:“大齐啊,你好像很讨厌受害人他们一家?”
王大齐冷哼一声:“我看着那刘尚鲲就不像个好人。”
林安看着王大齐,眸光微动。
韩朝向着尸检室抬了抬下巴:“管他刘尚鲲是不是好人,现在还是要快找线索,好抓住凶手啊,那刘瑞菊的尸体可还在尸检室堆着呢,林哥,小晓,该你们法医出马了。”
“毕竟不管再怎么推测,也比不上受害人自己说的线索管用。”
秦小晓叹气:“这次的可是我见过最麻烦的一次尸检了。”
林安没有说话,穿好防化服戴好手套头套口罩后便径直走进了尸检室。
秦小晓照做,随后跟了进去。
尸检室的门缓缓关上。
————————————————
“呕——!”秦小晓冲出尸检室,跑到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一旁用磁石将照片固定在白板上的赵禹叹气:“小晓啊,你这又不是第一次做尸检了,怎么还这个样子啊,业务还不够熟练啊你。”
秦小晓脱下防化服放进自己的专属柜里放好,随后洗干净了手和脸,闻言瞪了赵禹一眼:“赵队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这次的尸检和之前的可不一样。”
“这有什么不一样的。”赵禹惊奇脸,“不都是尸检?”
秦小晓气的龇牙:“你行你来。”
正巧这时候林安打开了尸检室的门:“赵队,穿上防化服,戴好口罩头套手套,进来帮忙。”
“为什么是我?”赵禹抬手,朝林安示意手上的照片,“我还得捋捋线索。”
林安看着他不说话。
赵禹:“……”
赵禹只好放下手上的照片,虚心找秦小晓借了套防化服。
“对了。”林安提醒赵禹,“多戴几个口罩。”
赵禹大步走进尸检室:“戴一个就够了戴那么多……呕——!!”
赵禹狼狈逃出尸检室,拉下面子向秦小晓多借了几个口罩。
秦小晓:“呵,赵队你不是也兼学过法医必修课吗?怎么还是这个样子?你业务不熟练啊。”
赵禹:“我错了。”
被装在行李袋中三天,并且时刻处于闷热状态中的尸块,已经到了一种无论是外观还是气味,都令人无法忍受的程度。
尸体中的血变得乌黑粘稠,散发着阵阵的尸臭,尸块被切割的边缘已经烂掉,肥胖的白蛆在里面钻进钻出,已经被拼好一半的尸体拼接处不停有暗黄色的脓浆从伤口中流出滴落,整个尸检室都被恶臭味环绕着。
已经戴了好几个口罩却依旧可以闻到味道的赵禹时不时压一下已经涌到嗓子眼的反胃感,他看着面不改色着手拼尸体的林安,不由露出了敬佩的表情。
林安:“学过人体构造吗?”
赵禹:“我可是兼学过法医的,你赵队我无所……”
林安:“那就过来把这个左腿拼上,我拼右腿。”
赵禹:“不能……”
林安低头继续干活。
赵禹:“……”
之后的半个小时中,整个特案组办公室都是他们赵队跑进跑出的身影。
“呕?!”
“呕!!”
“呕——咳咳!”
“唔——呕!”
……和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正在观察案发现场尸体照片的秦小晓:“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