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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黑暗

陈筱纸觉得现在突然换班长3班的同学肯定会出来“抗议”的,毕竟一学期以来她尽心尽责,将班级管理得很好,李可可想靠关系上位必定不得“民心”,到时候同学们都不同意……她非常想看那些靠关系得人最后却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情景,想必一定精彩。这样想想,陈筱纸心中的怒火才得以渐渐消散。

陈筱纸的家境不是那么好,她从小就讨厌那些凭着家境好就可以不努力的人。凭什么他们就可以抹杀别人的努力呢?

班主任拿着数学课本走进了教室,“跟大家宣布个事情,这学期我们班换班长了。陈筱纸同学在过去一学期担任我们3班的班长本身也是很优秀的,但是呢,我们这个班长性格有点太内向了。于是我跟各科老师商量了一下,李可可同学的性格就比较好,对大家也算还热情,本学期的班长就由李可可同学来担任吧!”

“啊?换班长?”

“陈筱纸挺好的,为什么要换?”

“班长,你这是犯什么事啦?”

“老师,还是别换了吧?”

看着乱哄哄的一片“反对”的呼声,陈筱纸心里还是挺高兴的,甚至有点得意。谁都不想被别人轻轻松松地代替,陈筱纸瞥了一眼了下李可可,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李可可抬头看了一眼第一桌的顾连禹,没看清顾连禹的神色,她低了头,什么也没说。

“停!”高有明一巴掌打在讲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教室突然安静下来。

“吵什么吵,吵成什么样子?我是在通知你们,不是在跟你们商量。好了,上课!”

陈筱纸有些惊讶,她没有想到高有明会那么专横。那一刻教室的安静仿佛就宣告了陈筱纸班长生涯的结束,陈筱纸咬紧牙关打开了数学课本。但凡高有明不是踩着她的弱点让李可可上位,她都不会那么生气。

后来“抗议”声就慢慢销声匿迹了,那是陈筱纸最为黑暗的时刻。她怨恨自己不争取继续担任班长,她也怨恨她尽心尽力为3班,3班却没有坚持“挽留”她……那时候她第一次意识到,不管有多优秀,她都可以被轻易代替。那时候,她甚至可以用这世界最大的恶意来揣测这个世界。那时候,陈筱纸觉得自己卑微到了骨子里。她好像除了成绩,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了。

由于心态的奔溃,陈筱纸的成绩也开始慢慢下来了。她从年级第一二名,到了年级第五六名……甚至有时到了十名以外。那时候,陈筱纸觉得世界都崩塌了。这可不是一无所有吗?她还剩下什么呢?

学习成绩的下降让陈筱纸变得极度敏感。父母平时忙工作,本就对她就疏于关心;老师们察觉到不对劲,却也没采取什么切实的行动;杨敏语也忙着自己学习,不太关注陈筱纸的状态……而这一切在陈筱纸眼里就是她被全世界抛弃了。在那么黑暗的时刻,她几乎与周围的人都断了交流。陈筱纸觉得自己好像病了,她似乎患上了“抑郁症”。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她也好像没有可以倾诉的人。她曾以为抑郁症这种病是富人才可以患的“矫情病”,她觉得这样的事实特别讽刺。所以她拼命地否认,不,不!她没有抑郁!她凭什么要为那些不关心她的人抑郁?明明她们都不关心,她又为什么要因他们抑郁?她偏偏要好!比他们所有人都好!

她一个人硬生生将初中课本磕了数遍,好在成绩慢慢上去了。于是她就这样一个人死磕了剩下的两年半。

在这黑暗的两年半,陈筱纸屏蔽了所有人对她的善意和恶意。她只当这是背水一战,像一个机器人一般地投入到周而复始的学习中。

后来,她只听说杨敏语后来成了谁谁的闺蜜。顾连禹和4班长黄静谈了一学期恋爱,最后以黄静转学而告终。李可可后来也和顾连禹谈了一段,分了以后李可可还有过几次自残行为……

……

陈筱纸的初中,就这样潦草谢幕。

开头那么轰轰烈烈,结局那么平淡无奇。

陈筱纸轻笑:我好像,就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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