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之所以能称为男人,就在于他能在挫折中找到自己,找到自己由来已久的顾虑,于是继续再次走下去。
我在创作这一故事的过程中,也经历了人生中巨大的挫折。于是我希望我能像左天佑一样,快速的战胜困难,坚决的走下去。
现在,他又坐在了桑塔纳的副驾驶座上,旁边是何勇文,后面是黑子和小华,今天的“轮休”轮到刘虎了。
何勇文微笑着,吹着口哨,一句话也没有说。左天佑看了他一眼,问道:“文哥,你今天不交待什么了?”
何勇文瞅了瞅他。“还有什么好交待的,昨天不是都说完了嘛。没事儿,我对你有信心。”
左天佑听到这里,也不由笑了起来。半响,突然郑重的说道:“文哥,既然你对我有信心,那我今天想和黑子换个位置。”
换位置,是小偷的黑话。左天佑的意思就是,他今天想干扒手,而让黑子在他后面帮他挡人。
“不是吧?”后面的黑子急道:“天佑,你???????你昨天才???????”
黑子人虽然胆大,但是却不是很精明。明明大家都再没提及昨天行动失败的事情了,这时黑子一急,差点说了出来。纵使胆子再大的人,此刻心里也不由的担心,左天佑昨天连最简单的挡手也没干成,今天就想要来扒包,这行么?
左天佑朝后面看了一眼,答道:“黑子,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担心我干不好这事儿。”
黑子比左天佑小两岁,听到左天佑说出了自己的顾虑,不由摸着脑袋一笑。
“你可别生我气,但我实在不想像昨天那样像条疯狗一样的跑了。”
左天佑知道黑子并没有恶意,只是心直口快罢了。
“放心吧,我也在这里学了两个月了,昨晚我相通了一些事情,今天没问题的。”
“哦,文哥,你怎么看?”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印小华此时开口道。他虽然年纪最小,但却有着一种天生的成熟,是黑子和刘虎不具备的。
“行啊,天佑敢去就行。再说了,你和刘虎动作都太慢,当不了好扒手,总要找个人替替黑子吧,不然他不是永远不能‘轮休’了?”何勇文十分轻松的把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惹得车里一阵低笑。
“那正好,天佑干好了,我也尝尝放假的滋味,过几天去蹦蹦迪。”黑子顿了顿,又朝何勇文问道:“诶,文哥,今天我们在哪干啊?”
何勇文没有说话,而是看了天佑一样。
左天佑正在养精蓄锐般的闭着眼睛,眼皮也没睁就说道:“永乐门。我在哪跌倒的,就在哪爬起来。”
何勇文转过脸来,继续看着路面,微微的点了一下头。
今天的永乐门,还是和昨天一般,在太阳升起的狂热中,人潮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直到这个小小的车站。
四周无比喧闹,从人的谈话声,小贩的叫卖声,大巴车的报站声无限制的在这里蔓延,如同病毒一般让城市里的每个人心里憔悴。
印小华今天代替刘虎的位置,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他抱着手,正在寻找目标。
黑子买了一份报纸,假装聚精会神的看着上面的新闻。实际却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的印小华,随时准备行动。
左天佑和他们离得稍远,他也正看着印小华,耐心的等待着命令。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
这时,一双眼睛正在朝这边看来。左天佑感觉到了有人正在盯着自己,立刻余光一扫,难道会是警察?
不是警察。看着自己的,是昨天发现他们三人正在偷钱的那个大婶。她正在盯着左天佑,心里知道他们今天来这里的目的。看她的样子,左天佑心里明白,她正在估算着自己是应该保持沉默,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警察或是别人。
昨天就被你坏了好事,今天岂容你再次来搞破坏?左天佑心里这么想着,头突然转向了大婶那边。双眼中,一股暴戾之气传了出来。现在并不是在拍电影,若是在拍电影的话,你会看到一股红光从左天佑的眼睛中传出,直射到爱管闲事的大婶的脸上。左天佑想着自己,想着命运,眼神越发变得凶恶,像只将要下山的斑斓猛虎,仿佛像是在告诉这位大婶:你今天再多管闲事,老子就杀了你!
大婶看到这里,不由向后退了一步。发觉自己居然害怕了起来,不由低下了头,再也不敢看左天佑。人呐,往往就是这么懦弱,遇到正真的亡命之徒,平常号称正直的居委会大妈也会躲得远远的。真正敢于与恶势力斗争的人,现在还剩下多少?正义正在我们的城市消退,越是邪恶,越是在这个世界无敌。
左天佑转过了头,朝印小华看去。小华那边吹了一声口哨,他终于开始行动了。
目标,是一个白领男人,他带着金边眼镜,穿着一身西装,从钱包里摸出了一块钱的硬币,随即随意的把钱包放在了裤兜里。
他本来应该把钱放进自己的上衣,但是他疏忽了。也许他从来没有被偷过,但今天,他会得到一个教训。左天佑这样想着,像只野狼面露凶光,几个大步挤开人群,跟在了男人的后面。
他已经在这样的社会憋得太久了,他突然明白了过来,这样的职业才是真正适合自己。他根本没有看后面的黑子是否跟了上来,只等待这印小华假装摸钱的一刹那。
去tmd道德,去tmd法律,在这个世界,它们都不是真理。
左天佑清楚的看到,印小华站在门口,假装慌张的找着零钱,白领男人刚刚踏上车,被堵在了车门口,他正有些着急的看着印小华,眼中带着怨恨之气。
巧合的是,车上的司机还是昨天的那个人,他已经认出了左天佑,正在看着左天佑将会有什么样的举动。
此刻,左天佑丝毫没有畏惧。他盯着司机,仿佛看见了他如何大吼着叫乘客赶快上车,如何嚣张的在马路上超载却不怕被交警开罚单的样子。
公交司机们,也许你们怪自己多么的不幸,也许你们怪自己的工作多么的累。但干一行就得爱一行,而你们是如何爱你们的上帝,你们的父母的?但他们上车慢了点,你们是怎么做的?当他们不往后面走,你们是怎么斥责他们的?
白领们,你们成天想着自己,想着如何才能让自己发达,如何才能让自己变得更有地位。当有了金钱和地位之后,你们却忘记了自己是谁,你们又会如何瞧不起穷人?如何用你们的金钱和权力继续玷污这个社会?
时候到了,你们这样,是咎由自取。
左天佑想到这里,终于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