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潞州出现大动荡,自从四月底潞州护教大都督万胜手下一万大军在宜信被湖湘军击溃之后,一直潜藏在暗中的各方势力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五月初三,潞州天师教大渠帅,叶建全下令抽调各县兵马围剿湖湘、宜信两城官军。一万天师教大军在折损在宜信这一座小城上面,这让天师教在潞州的威望大跌,叶建全急于找回颜面,不得不从各处征调大军讨伐。
这样一来,就导致了潞州下面各城镇的防线空虚,而恰巧就在这个时候,齐国朝廷一纸号召令直接成了潞州大动荡的引线。
潞州官方势力虽然遭到了重大的打击,但是总有一部分官军逃到了深山老林之中,这部分官军逃进了深山老林之后其实一直没有断绝和外界的联系,而与之相配合的就是同样遭到了天师教打击的大家族和富绅。
天师教仇视有钱人,自从天师教兴旺之后,无数家族富绅就遭了秧,如此一来天师教自然是引起了那些大家族的不满,逃亡途中的大家族富绅基本上都携带者大量的钱财,这些钱财就成了招兵买马的资本。
天师教崛起过快,而且还是踩着无数人的利益上位的,所以天下无数人对天师教不满。朝廷一纸诏令下达,顿时激起千层浪,可以说,整个齐国顿时变了样,反抗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而潞州只是一个典型。
潞州刚刚起事时有天师教大军十五万余人,不过大部分都是分散在潞州各郡县镇压,湖湘军先是击溃了马庆亮万余人,随后又是在宜信一举颠覆了万胜一万大军,如今潞州还剩下十三万余人。
十三万人看似很多,可是对于潞州这个有一百零三县的大洲来说,兵力依旧是少了点,守卫各县的兵力分散下来也不过是一千多人。广南城作为潞州首府,驻有大军三万,这三万乃是卫戍兵马,轻易不可调动。所以叶建全要想对嬴政下手,那就必须从各郡县抽调兵马。
一万大军都被嬴政覆灭了,叶建全吸取教训,这次打算从各郡县抽调两万人作战,兵力集结,粮草运抵,动作相当的大。不过纵使天师教动静再大,但是他一万大军被湖湘军在城外直接颠覆的消息还是掩盖不住,这样的消息传到那些一直潜伏的人耳中,第一个想法就是,原来天师教也不过如此啊!
于是,他们也开始磨刀霍霍了。
五月初十,潞州两万天师教大军在安南平原集结完毕,叶建全的目的很明显,天师教是在这条路上被湖湘军打上了耻辱的印记,那么就该在这条路上亲手用鲜血将耻辱洗刷。
叶建全这样做,也不无没有立威的意思,只是他将嬴政当做立威的对象,貌似选错了人。
“他们的粮草到了多少了?”
嬴政向齐文渊询问道,齐文渊这小子虽然只是带来了三百人,不过手下个个都是顶尖的斥候情报人员,嬴政这个时候才明白,感情人家带来的全是精锐,看样子齐文渊这次也是下了狠心了。
“两万大军三日之用,陆续还有部分粮草在调过来,根据情报显示,天师教这次总共抽掉了两万石粮食。”
齐文渊平静的回答道,这些在天师教中所谓的秘密,可是在这位关内侯的手中,却是没有半点遮拦之物,他手下的情报之庞大,毕现无疑。
“恩,看样子天师教的调运能力也就这么回事了!想办法,将他们的后续粮草劫了,只留给他们三天的粮草,本县倒是很想看他们怎么唱这出戏。”
嬴政听了齐文渊的回答,轻蔑的一笑,这两万石粮草估计是叶建全刚开始的打算,在他看来,两万大军日夜猛攻,两座小小的县城还是轻而易举的就陷落了?
更何况,叶建全既然要立威,那么就必定要用雷霆万钧之势来攻城,一旦拖延就算是攻破了宜信湖湘两城,那威慑力也将大打折扣,叶建全岂能如此?
齐文渊对于嬴政的做法不敢苟同,就算断了叛军的后续粮草又能如何?这附近除了湖湘宜信两县之外,其他的都是天师教的地盘,粮草无数,就算再不济到附近乡镇劫掠一番不就行了?
“当务之急,不应该是两万叛军么?断了他的粮草,似乎没什么作用吧?”
自从上次嬴政在未名河畔一举颠覆了万胜的一万大军之后,齐文渊对嬴政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同时更加清楚的认识到了两人之间的差距,于是一有不明白的事情,绝对不会捂在心中,绝对是要说出来才舒服。
面对齐文渊的疑问,嬴政却是呵呵一笑,伸手抽出一张潞州全册地图,轻轻的铺开,细细的抚摸着,那神情让齐文渊差点就忍不住鸡皮疙瘩,太温柔了。
“潞州一百余县,天师教几乎全部占据,势力不可谓不庞大,这和百姓们对其的拥戴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天师教崛起于民间,因为百姓而得势。那么,天师教的覆灭也就必须在百姓手中,我们只不过是当中的推动者而已。”
嬴政话更像是打哑谜,齐文渊这从没接受过中华文化熏陶的小伙子一时间还没明白过来,他不懂,为什么颠覆天师教的会是百姓。
“天师教已经不是以前的天师教了,他们的性质变了,开始欺压百姓了,只要我们在这上面动点功夫,天师教数年来积累起来的威望将毁于一旦,他们的努力,他们的名声,就将像流水,飞快的消逝。”
“小伙子,古往今来,王朝争霸,那个不是民心所向者得天下?得民心者的天下,难道你还没看出来么?”
嬴政重重的拍了拍齐文渊的肩膀,齐文渊懵了,看向嬴政的目光也变得复杂了很多,这个时候,齐文渊觉得嬴政和他表面上看起来极其的不相符,怎么感觉像是一个老妖怪一般?
“好了,将命令传下去吧!”
半响之后,嬴政才幽幽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