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着离去的船只嘶声裂肺大叫:“别走啊,救命吧,你们这帮没人性的家伙。”
大头后面跟着叫道:“苍天呀,会死人的。”
船只绝尘而去,留下两痕波浪,留下几个绝望的人。大头沮丧的自我检讨:“是不是我刚才把枪掏出来,让对方误以为我们不是好人?”
“应该不是,”千纸鹤说道:“现在出来走海路的,有几个人身上不备一点防身的家伙。倒不是我们看起来不像良民,反倒是他们看起来不是善良之辈。”
“那,会不会是海盗?”刘旭小心的问道。
大头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声音说的这么小干嘛,这茫茫大海的,你还怕谁听到不成?”
眼看就要脱离苦海,怎知道这帮铁石心肠的异国混蛋,竟然不愿出手相助,只把我恨的牙咬切齿。心理的落差巨大,导致船上所有的人员全都陷入沉思。我拍了一下手掌,鼓励道:“没关系,既然能遇到第一艘船,那就会有机会遇到第二艘,我就不信老天对我们如此绝情。”
话虽如此,可是几率微渺,大家心知肚明。我不愿再说什么,感觉怀里的孟蕾身子在发抖,于是搂紧她,尽量不让两人身体接触部分有空隙。
孟蕾的头发很柔顺,就算半年来时间没有好好护理了,依然散发着那股淡淡的发香。抱着她,我怔怔发呆,胡思乱想,若是让我在孟蕾与拉古布拉之间挑选一个,我会选择谁?自顾自的想了一会,感觉很难做出抉择,苦笑!暗自思忖:“要是能这样抱着那木珍子,哪怕现在就死在这里我也心甘情愿,不知道她现在在干吗?知道我们受困在大海里吗?”
我真是傻的可以,珍子现在肯定是在睡觉了,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受困大海中央呢。一伙人总希望出现奇迹,不敢把船划走,围在一起苦等。现在少了两件衣服,大伙受冻的概率更大。
不久天空微微破晓, 正在百般无聊之际,远处又传来轮船的马达声,朝我们行驶过来,昏昏欲睡的我们像是打了鸡血,一下子振奋过来,纷纷站起身子高舞双臂。轮船很快来到我们跟前,近处一看,就是刚才去而复还的那艘轮船。
“难道良心发现?”大头不敢置信说道。
船只再次靠近我们,这次,船上的人什么都没说,刀疤男放下绳梯,示意我们爬上去,大头率先往上爬,在上面把孟蕾接着过去,刘旭接着把小恩递给大头,后面几人陆续都上了船。一上船,刀疤男就开始对我们搜身,取走我们身上所有的武器,还从我怀里找到我从吼岛上拍卖回来送给妹妹的盒子,盒子里装着那把神仙姐姐那里拿来的黄金钥匙。刀疤男看了看,毫不客气的一并拿走。搜完几个男同志之后,他又开始去搜孟蕾的身子。
“她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伤疤男看了看我,双眼眯成一条缝,朝我过来,嘴角不还好意笑着,拍了拍我的脸,突然一拳朝我腹部直勾过来,我本能反应,身子往后一缩,正想出手反击,看到千纸鹤在一旁指了指我后面,向我示意“不可”。我微转身子,用眼角瞄去,见身后不远处,他们的人正拿着枪对准着我,我只好把伸到一半的手给强行缩了回来。
“啪”,伤疤男见我居然敢躲,一巴掌甩过来,结结实实打在我的脸上,又响又脆。本来被风吹了一晚的脸,冻得僵硬不行,这一巴掌过来,只把我打得火辣辣得疼。
枪就在我后面,不忍不行。伤疤男见我没再反抗,满意的回去继续搜寻孟蕾,这家伙,搜就搜呗,手还不老实,趁机摸来摸去占孟蕾便宜,一脸讨人厌,经过将近半年之久的“大难不死”岛的生涯,我们原有的衣服早已不见,身上裹着的全是毛皮,毛皮虽然御寒,但不似衣服能够把全身裹着严密。刀疤男摸着摸着就开始把手摸在孟蕾修长的大腿上,跟着又缓缓由下往上探,脸上神情一副淫笑。
大头见刀疤男越来越过分,嬉皮笑脸的走上去,拍了拍刀疤男,做了个吸烟的手势,跟对方讨烟抽。伤疤男看了看大头,不耐烦的把他推开。大头没有就此退怯,又挨了过去,指着自己的喉咙,歪嘴吐舌头的,表示自己没烟抽很难受。
刀疤男一个巴掌甩过去,大头脸上顿时出现五道通红的手印。大头并没因此而退步,一手掐住自己喉咙,一边作乞讨样, 故意夸张的表演,像个小丑似的滑稽,惹得对方几人一阵哄笑,可能平时这批人在船上也很乏闷,大头这么一搞,还引来很多人围观,刀疤男停了他那双咸猪手,饶有兴致的看着大头表演,不再骚扰孟蕾,扶着孟蕾的于兴旺,乘机把孟蕾拖到后面,示意我去接手。
我怕刀疤男恼怒我,会见机找茬,到时候遭殃的又是孟蕾,让于兴旺继续照看孟蕾。自己则陪笑着站在原地。甲板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数了一下,有十七人之多,而且尚不清楚里头还有多少同伙。这些人装束不似普通的水手,很多人都面露狰狞,自带三分恶像。我仔细看察一番,这些人腰中大部分都插着枪支,有些更是拿着长杆子步枪看着我们。根据种种迹象,我断定我们上了海盗船了。
大头为了稳住对方,早已把自己弄的像个丢人现眼的蹩脚小丑,他本来就头大如斗,模样自带三分滑稽,加上他在岛上生活这么长时间,着装已经完全一副野人样,胡子拉碴,头发凌乱,更是添了几分笑料。把刀疤男看的兴起,朝他跟前扔了一根香烟,香烟就在大头的脚下,大头伸手去拿,另一位瘦的只剩排骨的男子,一脚踢开了香烟,示意大头,若想抽烟,直接用嘴巴去衔。
原以为,按大头的脾气,就算不当场发飙,起码也不会自毁尊严听从对方。哪知道,大头只是愣了一下,马上又回到之前的表情,还模仿猴子走路,一扭一拐的跳到香烟跟前,低下头,在一片起哄声中,试了好几次才衔住香烟,吊着香烟的大头,接着讨好的向人群中要火。
大头不顾自我尊严,让我心中酸痛,我看不下去兄弟被人如此折腾,自己却在一旁袖手旁观。于是我也学大头,蹲下身子扭摆起来,准备跟他同甘共苦。我的臆断举动却惹恼了刀疤男,他朝我屁股上一脚蹬过来,把我踹倒在地,摔了个狗爬式。刘旭过来扶起我,把我拉到一旁,旁边站着的是那位会说英语的男子,毫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我陪不了大头共苦难,只能任凭大头独自受他们作弄,双眼泛红,暗中吩咐刘旭,让他找机会告诉大头,尽量讨碗热水给孟蕾喝。刘旭把信息传达给大头后,大头接着卖力的表演了一会,装成气喘吁吁,口干舌燥的样子,开始跟他们讨要水喝,
这些人看的兴起,为了继续观看,马上就有人给大头倒了一碗水,大头端着水碗,一边装样子抿上几口,一边继续引他们发笑。慢慢的挪到于兴旺身边,悄悄的把水递给于兴旺。
船在海面继续航行,此时天色已亮,一轮红日从海平线徐徐升空。我趁这批人都在观看大头,悄悄的走到于兴旺跟前,问他:“好点了吗?”
于兴旺摇了摇头,说:“还是昏迷。”
再这样下去不行,我暗自思寻对策,走到千纸鹤身边,悄声说:“找机会,看看里面有多少人。”
千纸鹤领会,点了点头。这时,我却发现,那个会说英文的男子一直看着我这边,怕他识破我们的意图,我不再跟千纸鹤说话,一个人走开。
一会,里面出来一个身子魁梧的大汉,带着一顶毡帽,冲着人群大声叫了几句。这些人乖乖的散开,大头见人群散开,吁了口气,停了下来。
带毡帽的男子走到会说英语男子的面前,两人交流几句,我一直斜眼留意二人交谈,无奈听不懂英语,只有留意二人交谈时的眼神,看英语男子是不是识破我的意图。带毡帽男子说完话,指使了几个人,拿枪架着我们几人,往后舱赶。我倒不害怕对方有害命之心,从海里捞上来再杀掉,没那多此一举的必要。
后舱里躺着一个中年男子,一脸横肉,正懒洋洋的抽着烟。他对我们几个男的扫了一眼,就不再理睬,眯着眼睛细细的打量着孟蕾。孟蕾经受一夜的折磨,变的很憔悴,长长的头发散乱在脸前。中年男子看了一会,从床上下来,走到孟蕾前面,用手拭开挡住她脸颊的头发,贪婪的看着眼前这张秀美的脸孔。
中年人睁大的眼睛就如同瑞鹰一般,此刻他正用这双瑞鹰般的眼睛在盯着孟蕾,从脸看到胸,从胸看到腰,还用手去抚摸她修长的大腿,我心中暗道不妙,这家伙跟外面那个刀疤男一样,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