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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狼狈脱险

“是不是碰礁了?刘旭问道。

那边再次传来大头气喘吁吁的求救声:“波波头,老子没力气了,砍不动了。”

我能想象到那种无助呼唤声,时间一秒一秒过去,他精疲力竭的,只觉得死亡有时候是如此的接近。”一定不能让大头出事。”我内心不断的嚷叫着,近乎疯狂的去拉绳子。

“哪怕移过来一点啊。”我咆哮着,手掌被绳子绞出一条条血迹,渔船仍是纹丝不动。

刘旭整个人都慌乱了,红着眼:“不管了,我要跳水里去搬木桥。”

于兴旺拉住了他,神情凝重的对我说:“实在不行叫大头跳海里游过来吧。”

我用手电筒往船下面照,海水中仍旧浮动着几只章鱼,没看到大章鱼,但很有可能潜伏在下面,这些家伙贼精,既然上面的章鱼没有撤离,那下面的一定还守在那里,数量可能远远不是我看到的这些。大头被船上章鱼缠着,根本无法助跑发力,一旦落入水中乏天无力。再观大头,他的移动的步伐迟钝了不少,能够想象现在他每一会的挥刀都在拼最后一口气。

绝对刻不容缓,我没勇气再往下看,再往下想了。不管如何,我不能让自己的兄弟孤军奋战,我用力地咬住嘴唇,必须跳过去,跟大头一起战斗,哪怕最后两个人双双死在船上。不过,纵然自己有一身武艺,岸与船之间的距离根本不可能一蹴而就,如果大头在,我还能借用他的臂力,或许还有一丝机会凭二人之力跳跃过去,刘旭与于兴旺根本不行,同时我也没那个劲帮他们送过去,这一刻我需要一根支撑点。

支撑点在哪里?

对,杆子或者长木条,那些运动员就是利用竹竿才跳的很远。想到了这点,原本跌入深谷的情绪又燃起失望,我抖索精神拉对两伙伴说道:“走,我们去岛上砍条又粗又长的树枝过来。”

白天时候这一片我们都侦查过,平坦的地方只有杂草跟脆弱的枝条,要想找到坚实的长树枝,我们必须翻过峭壁,这样可能会耽搁一些时间,但目前来说也是唯一的办法。

刘旭愕然的看着我:“砍树条做什么?”

“跳过去帮忙啊。”

“不,不,不,”于兴旺似乎想到什么,拦住我,激动说道:“我们船上有竹竿,就在甲板边边上,我们通知大头让他跳过来。

“我怎么没想到这点?”我狠狠的跺了下脚,再狠狠的怕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暗自骂了一句:“真是脑子秀逗了。”于兴旺的点醒让我欣喜若狂。于是我冲着船的方向大叫:“大头,用竹竿,快点拿竹竿跳过来。”

对面立马传来大头无力的喊声:“竹竿在那里?”

于兴旺喊道:“就在左边,你白天自己打水用了放在那里的位置。”

立马对面传来大头的埋怨声:“你们这批王八蛋,怎么不早说,害的老子杀的这么辛苦。

这时我心情大好,也不计较大头脏话,笑道:“少骂一声,留着气力逃命吧。”

大头那边果然没再说话,我拿着手电筒给大头引路,只见大头慢慢向左边移去,不多时,看到一根长长的杆影横在他手中,接着出现无数杆影,若舞梨花,浮光掠影,我知道大头一定弃了手中匕首,持杆御敌,急忙提醒道:“别逞能了,小心弄断杆子。”

大头忿忿回道:“孙子这时候才卖弄,我得腾块地方出来。”

杆子的长度远远超过章鱼的触须,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船上形势变化很大,大头周围空出许多地板。没多久,随着一声巨响,大头的屁股狠狠的摔在地上,压折一大片扎草,地上全是碎石土渣,与章鱼的液体糊在他的光板子身上。看着伙伴总算有惊无险,我终于放下了心中的石头, 心情也瞬间变得舒坦,逮住机会糗道:“你这一招叫做什么啊?”

“这就是所谓的兄弟吗?看着我屁股跌成两瓣了,也不过来扶我一下。”大头说完还故意哎呦几声,我知道他这一战累的够呛,前拉了一把,站稳后的大头为了挽回一点面子,说:“妈的,刚才撑杆的时候,起跳的姿势出了点小差错,导致手腕使不上劲,力道也用偏了,谁能想到出海跟田径还扯上关系了。”

“以后用得着田径的地方还多着叻。”我打趣道。

“对,对,我要是超级运动员的话,刚才就可以跳过去帮你们了。”刘旭拼命的点头应和。

“今晚你很勇敢了。”我嘉许刘旭,刘旭却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

经过一番殊死搏斗,大家总算都安全脱险,我们不敢再站在海岸边,海中还时不时的伸出章鱼心有不甘的触须,一条条触须扭摆着,甚是壮观,黑暗中如同随风飘荡的芦苇杆子。

章鱼用长须示威了一阵,慢慢的潜入海中,再一只只的从船底下冒出,顺着船壁爬进船舱。事实上,它们胜利了,把船的主人打的落荒而逃。这么多章鱼涌进船舱,食物肯定是保不住了,我们只能隔岸观叹,有心无力。

今晚权且先让这些怪物占着吧,事已至此,只能大方,随它们怎么折腾一夜,只希望这些凯旋的兵将吃饱喝足,欢庆过后满足离去,千万别搞破坏,别无他求,只求渔船完好无损,保留最后生机。

带着担忧胡思乱想一阵,我们拖着疲惫的步伐,同兄弟几个慢悠悠的往前往峭壁边上走去,于兴旺拿着唯一保留下来的手电筒,走在最前面开路, 走了一小段路,在一个座土丘边找到了一处松软的草地。

“就这里了。”大头用脚踩了几下地面。

这会大伙全都身疲力竭,这块土堆面积还算不小,足够躺下我们四人,看上去还不错,杂草松软矮短,不似其它地方那么扎人,草丛中有许多来回跳动的蚱蜢,我用双腿赶跑它们。接过于兴旺手里的电筒:“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周围找些枯枝残叶,起个火,要是有个野兽毒蛇的也能起到威慑作用。”

刘旭走了过来:“我陪你一起去。”我点了点头,二人离开土丘,我记得白天时在东边见过一些断枝枯叶,领着刘旭往东而行,深夜的山坳不断传来虫鸣声,划破长空,给廖静的孤岛带来一丝生气。

岛上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不多时二人拾来大把树枝、枯叶,我把长形的树枝折断,找个位置摆放好。掏出随身带着的防风打火机,先点燃枯草,接着在把干枯的叶子添上去,最后才架起树枝。火苗迅速窜燃起来,着燃的树枝发出“噼噼啪啪”声响。火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这才发现大家的脸上都是粘兮兮的,黑乎乎的,很是狼狈。大头拿手摸了一把:“都是章鱼的唾液,黏糊糊的。”我们三人也摸了一下,确实很不舒服。

“现在也没法去海边清洗,用衣服将就的擦一下算了。”大头撩起我的衣服,胡乱擦了一把。从裤兜里掏出香烟,拿根燃着的树枝点上,吸了一口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是啊,经过今晚这一劫,我们有理由畅怀大笑。狂笑之后,大头仰天长啸,破嗓子如同鬼哭狼嚎。

于兴旺笑笑,感慨道:“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今儿个我们是经历这一遭,也算个福呀。”

大伙虽然疲惫,却无多少睡意,抽着烟,讲述着今晚的战斗细节,这方面大头特别能侃,基本都是他一个人在讲述,说到最后一役,一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恬着脸问道:“波波头,你一直自诩身手了得,先前要是换做你,孤军作战,你老实说,能不能坚持这么久?”

我自诩不假,那是因为大头特爱在我面前吹自己的本领,不打压他就飞到天了,但要说真正有个比较,我还是很清楚自己不如他,也不挤兑,笑着承认道:“我坚持不下来。”

大头头一回听我服输,眉飞色舞,得意的不行。我没去搭理他,怔怔的盯着火苗看了许久,思绪飞扬,感触颇多。没多久火焰变弱,我撩拨几下,又添上去一些。这些树枝虽然好引火,却不耐烧,已经所剩不多了,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起身子说道:“你们休息,我再去寻些柴火过来,今晚我来守夜。”

说完也不等他们回复,自个拿起手电筒出去,这回我往远的地方寻,尽量挑些块头大的,地上枝叶倒是不少,大点的树枝就寥寥无几,我爬上峭壁,用整个身子的重量掰断一根粗粗的树杈,拖着回到原点。大头仍然拉着另外两个同伴吹嘘不停,已经不说船上的事了,谈的是他当兵那会一些轶事。于兴旺一边听着,一边哈欠连天,我折断几根分杈,扔进火堆,对这几人说道:“别聊了,都睡吧。”

大头笑道:“着什么急,如此良辰美景,睡觉多可惜,明天咱又不赶路。现在我肚子饿了,要是有吃的,再来点酒,就不虚良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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