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昊走到我旁边,心有顾虑问道:“你真的相信他说左边是安全的?”
我强颜笑道:“是我比你们更不相信,所以才决定走左边。”跟着扶起拉古布拉,笑问:“要不要我来背你?”
拉古布拉羞涩一笑,轻声道:“不用,我没事。”
大伙见我说的肯定,不再异议,听从了我的建议,选择由左边这条道路出去。尊者还是在前面带路,杜利军的枪一直顶着他背脊。道路相对还算宽敞,只有小部分地方需要弯腰,或者收腹才能通过,基本走的比较轻松。我跟大头走在后面,大头突然神秘兮兮的对我说:“今天奇怪的很,老是出现幻觉,耳朵里时不时的出现我死去爷爷的声音,像是在召唤我,感觉很不吉利,所以一直没跟他们提起,玄乎的很。”
大头原本是沿海陆地上的人,他爷爷是个地主,在*****时,怕被红卫兵抓去游街,才举家逃到我们丰裕岛上,后来成了一名地道的渔民。大概在我们十七八岁的时候去世了,大头小时候跟爷爷感情很好,包括他弃文学武也是由爷爷出面力压众议。不过我也不明白怎么会在这时候会出现这种声音,都死去这么多年了,总不可能因为思念,大头出现幻觉吧。
对于这事我也解释不出来,一位早已经死去的长者在召唤自己的亲人,这让人听起来的确很邪气,心中难免有不祥之兆,我拍了拍大头的肩膀,说:“别胡思乱想了,这块地方诡秘的很,我也老是出现幻觉。”
又走了一段路后,两旁岩壁上的油灯已经不见了,前面漆黑一片,我怕尊者乘机耍诈,准备上去与他同排而行,不想大头已先我一步,上去搭着尊者,拿出探照灯对尊者说道:“怕你让脚下的石头绊倒,我来给你照路。”
尊者说:“你别把手搭在我肩上,我两条腿痛的连走路都费力,你怎么还给我增添负担,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就算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怎么走,你还是看好你们自己脚下吧。”
大头听尊者这么说,把搭在他肩膀的手拿了下来,拐住他的手臂,说:“既然你腿伤的厉害,那我就扶着你走好了。”
我知道大头这么做出于跟我同样的目的,尊者可能也猜透大头的心思,不再吭气,随大头的意,两人并排走在前面,吴天昊与杜利军紧随二人身后,我打开手电筒跟拉古布拉走在最后面。
不知道是不是黑暗的原因,感觉通道很长,在里面也分不清南北西东,大家都不说话,静的只有脚步声。走了很久,后面的路坑坑洼洼,变的更不好走,我心中起疑,喝住尊者:“你们不是有很多路可以出去吗?你干吗要挑这条路来走?”
尊者说:“路确实有好几条,但是正路却只有一条,也就是先前你们三个人进来那条路,但是要走那条路就必须经过邪神休息的地方,我们这些人过去会打扰到他的。”
“你胡说什么,”我听到吴天昊厉声喝道:“我们之前过来的时候,什么狗屁神都没看到。”
尊者说:“邪神平时基本不会出现,只有闻到血腥味的时候才会出来。第一次你们来的时候,因为身上都没有受伤,所以邪神不出来也正常,可如今我们身上谁没沾点血迹,要是就这样过去的话,你我都会被邪神杀死的。”
“杀死?”吴天昊说:“身上带点血就要被他杀死?”
“这么嗜血,叫什么邪神,干脆叫吸血鬼好了。”大头说。
尊者没有搭理大头,接着劝说道:“你们不要疑神疑鬼了,过了这一段我们就到洞口了。”说完,尊者又继续往前走,我实在找不出理由反驳,只好继续跟在后面,一路尾随。我们攀过一道高坎,前面的路变得很窄,只能容一人行走,大头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与他挽手并排行走,大头选择了自己走在前面,让尊者走在后面,杜利军拿着枪,顶着尊者。通道看上去有一段距离,没走多远,尊者突然一闪,我们还没做出反应,他的身子一晃,从一道暗门消失了。
跟在他后面的杜利军一时不防,等他伸手去抓时,已是慢了一拍。他马上去推石门,但石门纹丝不动,杜利军一边继续推石门,一边冲我埋怨道:“这就是你说的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吗?”
我被他讥讽的脸上发烫,心中有愧,也不好拿话反驳。大头听的不乐意了,嗤鼻道:“古人云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什么叫马有失蹄,人有失算你不懂吗?百密一疏这个成语你没学过吗?”
杜利军停下推门动作,回击道:“一路上就你屁话最多,你妈没教你闭嘴两个字吗?”
看丢了尊者让杜利军很恼火,说话带讽带刺,这句话惹恼了大头,把头一斜,大声对杜利军说道:“老子愿意,你管得着,啥玩意一个。”
杜利军也发火了,把手里的枪往大头胸口一顶,说:“你妈没把你教好,我来管管你。”
我站在后面,不想杜利军一言不合就拿枪对着自己人,过又过不去,急忙对杜利军说:“姓杜的,是我失算,有本事冲着我来。”
吴天昊站在杜利军后面,忙出言安抚:“都是自家兄弟,说过就算了,来,来,把枪收起来,小心走火。”杜利军哼了一声,收回手枪,不想大头在他缩手一刻,用极快的动作扣住他的手腕,往上一折,迫使杜利军松手,大头顺势从他手里抢过手枪。
吴天昊一惊,怕大头胡来,忙出言道:“大头兄弟不可。”
大头把枪拿在手里,拿衣服给上面擦了一遍,重新又递回杜利军手里,陪笑着说:“冒犯了。”
大头莫名其妙的举止弄的杜利军既恼怒,又发不出气,闷闷不乐的接过手枪,一言不发的放回身上,然后去推石门,以掩饰自己的不愉快。
吴天昊见状,原本绷的紧紧的表情,松了下来,笑呵呵道:“兄弟一起共事,有点抵触是免不了,有事说开,掀过去了就好了。”又对杜利军说:“刚才那混蛋逃走的时候,就没见他使力,应该是触碰了哪个开关。”
杜利军也不回话,一人在石门上瞎摸着寻找开关,大头把探照灯调转过来,给他照明。按照大头的性格,平时谁要是对他带有侮辱性的行为,绝对不会像今天这样心平气和,何况刚才杜利军还是拿枪威胁他。在他把枪抢过来的那一刻,我还真有点当心他会惩罚杜利军。此刻大敌当前,他居然能沉住气,捺下个人情绪,还给杜利军把灯,懂得危机伺存,让我惊讶之余,多了一份欣慰。
吴天昊所料没错,不多时,杜利军摸到了一处暗点,拿手一摁,石门应声而开。杜利军抬脚往里走,才迈出一步,突然身子一矮,掉了下去,大头急忙拿探照灯往洞下面照,我被拉古布拉和吴天昊挡着,看不到下面情况,只见吴天昊朝里看了看,喊了一声杜利军的名字,一会,从下面传来杜利军的回应,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想必刚才尊者也是通过下滑伺机逃脱的,见杜利军下去后没事,吴天昊也跳了下去。小恩接着往下一跃,在我跟大头碰面时,习惯性拿拳头锤了一下他胸口,对他刚才的行为笑赞道:“好样的,兄弟,崇拜你。”大头憨笑,往下而跳。
最后我身子一坠,滑了下去,着地时,守在下面的大头跟拉古布拉扶了我一把,让我屁股不至于摔成两瓣,站稳后我拿手电筒四处照射,尊者早已不见踪影,而眼前看到的景象让我断定这里是一处地下溶洞,两侧石灰岩嶙峋怪异,有些轮廓如鬼魅般身影,让人乍一看,不寒而栗。脚下是一道路,往前蜿蜒延伸,上头倒挂着长短不一的钟乳石,各式各样的石尖上不断的往下滴水,落在地上在我们的右侧低洼处汇聚成一条水流,顺着前方流动。
“大家小心一点,对方一定有所防范,”吴天昊小心翼翼的告诫大伙,“前方可能危机四伏,我们要随时做好应战准备。”
大头俯下身子,亲切的摸了摸小恩,说:“看你了,先去前面探探有没有毒蝎子。”
小恩得令,竖起尾巴,低着头,边嗅边往前走,去当勘探哨兵去了。我们每人都将身上的武器拿出来准备好,顺着路线慢慢地向前行。大头的探照灯要比我手中的手电筒射程远,照亮的范围也要广,但溶洞吸光很厉害,就算是探照灯也只能射出一条不是很亮的光线。
大头手持探照灯,义无反顾的跟在小恩后面,给大伙引路,我留意了一下身边的拉古布拉,怕溶洞里产生的阴森会使她惊恐不安,但神情淡定的姑娘,丝毫也没有表现出小女子的羸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