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船上下来,我们除了换过的一身行头,就几把随身武器,王九的人前后翻了个便也找不到想要的东西,把我们的武器掏走。王九一看形势,像个朋友一样与我推心置腹道:“东西真的交给傅满江了?”
我哼了一声,“你自己亲耳所听,不会记性这么差吧?”
王九一脸为难的沉思着,“看来有点棘手。”
“怎么?”我没好气回道:“手腕没人家硬,只能拿我们撒气?”
王九干笑几声,一脸惋惜的看着我,说道:“可惜呀,要是东西在你们这里,到时我也可以向红哥说说好话放过你们,现在看来,难呀,只怕性命难保。”
王九的话我没怎么放在心上,这种人最擅长危言耸听观人脸色,不管交与不交都不好脱身,肉在砧板上,受点皮肉之苦无所谓,丢了小命得不偿失,得想个法子稳住他们。我一路上面无表情的思索着应对之策,大头受伤后没再扯开喉咙骂人,车厢内一时安静无声。车轮滚滚,约莫行驶了半个来小时停了下来。
听到拉铁拴的声音,车门随之打开,人还没走出车厢,只听见外面有人说道:“东西拿到了没有?”
老高第一个下去,王九随后跟上,车里留下几个人用枪对准着我们。我侧脸往外看,只看到几个背影站在那里,听到下去的人全都恭恭敬敬喊了一声:“红哥。”
这位叫红哥的人应该听谁说东西还没得手,当即怒言道:“那还把人带过干吗,瞧着还来气,全都给老子毙了,找个地方埋掉。”
妈的,人都没照面就直接说要我们的命,人命也太不值钱了,我正考虑着等把路上所想的方案实施出来,只听千纸鹤突然厉声喊道:“吴映红,你给我进来。”
千纸鹤竟然知道那人名字,而且喊声中甚是倨傲,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不仅是我们几个人,车厢内所有人都楞了一下,外面随之有人大声应道:“谁他妈的喊老子。”
千纸鹤冷冷道:“车厢里。”
只见一个毛寸头的小个子男子怒气中带着疑惑翻进车厢,循着人群一溜子打量过去,看见千纸鹤冷峻的坐着,神色大变,诺诺唯唯喊了一声:“公子爷,你怎么也在这里?”
千纸鹤说道:“被绑进来的。”
吴映红反应灵光,一脚蹬在身后老高肚子上,跟着又是一巴掌甩在王九脸上,吼道:“两个蠢货。”
“红哥,。”老高捂着肚子还想解释什么,吴映红跟着又是一巴掌,喝道:“还不松绑。”
说完,也不待他们做出反应,推着笑脸急忙亲自上前给千纸鹤解开绳子。王九上前帮忙,解掉绳子后,小心问道:"红哥,那其余几位呢?“
吴映红一边殷勤的给千纸鹤拍打身上灰尘,一边不耐烦回道:“快,快,全都解开。”然后讨好的看着千纸鹤:“公子爷,不知者不罪,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千纸鹤活动一下手脚,问道:“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吴映红一脸媚笑,忙不迭里应道:“当然,随时可以。”
千纸鹤走到我们跟前,示意大伙可以走了,大头看的瞪目结舌,刚想开口发问,千纸鹤看穿他的心思,说道:“什么都别问。”
大头无奈闭上嘴,悻悻的走下车。事情转变的太过突然,感觉思维都跟不上变化。其实我也是满肚子疑问,见千纸鹤事先申明,只好一声不吭跟随众人下了车。吴映红把手放在前面,毕恭毕敬的跟在千纸鹤身后。我举目一看,见我们现在处在一处偏僻的老房子院子里,旁边是个废弃的旧货堆积站。
吴映红看着千纸鹤,神色拘谨,说道:“手下都是猪脑袋,得罪公子爷,还望公子爷不要放在心上。”
千纸鹤冷笑道:“你的脑袋就比他们聪明?”
吴映红推笑道:“我也是猪脑袋,公子爷消气。”
千纸鹤一笑,说道:“还不送我们回去。”
“公子爷去哪里啊?”
千纸鹤回道:“哪里抓的,就送回哪里?”
吴映红似乎还想说什么,被千纸鹤一道目光给逼回去,手一回,叫来一位小弟:“开我的车,把公子爷和他的朋友送回市区。”吩咐过后,似乎仍不放心什么,换过语气,问千纸鹤:“要不送公子爷?”
千纸鹤不为所动,冷冷道:“不用了,以后看管好你的手下,别招惹我,以及我的朋友。”
“自然,自然,”吴映红把头点的叮咚响,“那,公子爷路上小心。”
吴映红的车很宽敞,坐六个人绰绰有余,刘旭靠在松软的座椅上,向千纸鹤竖起大拇指,“牛,太牛了。”
孟蕾仍不死心,闪烁着眼睛,戏问道:“公子爷,真的不愿跟我们说?”
千纸鹤涩涩一笑,“别这样,拜托了,先别问我,这样我跟你们在一起才觉得自然,才笑的开心。”
“切,”大头不以为然道:“你想太多了吧,我们交朋友可只注重人品,而忽略身份。”
“不是这样的,”千纸鹤更不知道怎么说了,涨红着脸,最后很认真的说了一句:“你们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
“我呢?”孟蕾容颜大怒。
“好姐姐,最好的姐姐。”千纸鹤哄着孟蕾,突然又加了一句:“好嫂子也行。”
孟蕾扑哧一笑,脸颊泛红,微嗔道:“你跟着他们几个越学越不正经了。”
“那起码你应该告诉我们,那个红哥是谁,以后碰见心里也有个数。”我知道兄弟们在取笑我跟孟蕾,转移话题问道。
千纸鹤轻描淡写说道:“一个奴才而来,以后不会找我们麻烦了。”
“是你家的奴才吗?”刘旭问道。
这次,千纸鹤脸上浮现一片愁云,不再往下说。
下车时,孟蕾已是热泪盈眶,望着望着熟悉的街道,不顾淑女的形象,疯癫了好一会时间。往家跑的步伐完全可以用疾驰来形容她归心似箭的心情。见到孟京辉的那一刻,她早已泣不成声。
孟医生陡然间看到我们几个降临在他面前,那种喜悦与惊讶,还有父亲的严爱,表露无遗,怜惜的摸着女儿消瘦不少的脸庞。孟蕾避重就轻的向她父亲讲了一下我们这次的经历,于兴旺没在外面等候,和千纸鹤,大头三人进诊所找护士清理伤口去了。我等二人叙过父女之情,问孟医生:“拉古布拉好吗?”
原本喜上眉梢的孟医生立即转了神情,凝重说道:“你们走后,拉古布拉隔三差五的过来问我关于你们的消息,尽管每次都是失望的离去,唉,这丫头实在执着,刚开始,我尽量的安抚她,说你们没这么快回来,随着时间的过去,别说是她,连我都开始有些着急了,甚至责备自己,当初怎么就由着你们这班年轻人去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情,风险又大。在这件事情上,你们离开了多久,我就让孟蕾的妈妈责备了多久。虽然我也在埋怨自己,可是在拉古布拉面前,还得尽量的拿好话说给她听。”
认识孟医生这么久,他说话从来都是简短精要,没见过他像现在这样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稍做停顿,他摸了摸孟蕾的头,继续说道:“一个情窦初开的姑娘,思念她的心上人,我能明白,但是身为父亲的我,思念女儿的心丝毫不亚于
她。。。。。。”
说到这里,孟蕾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趴在父亲的肩膀上,泣道:“你什么时候会说这么肉麻的话了?”
孟医生拍了拍女儿的后脑勺,微嗔道:“你又什么时候在决定一件事情之前,想过父母的感受,”
只把孟蕾内疚的连说:“对不起。。。。。。”
父女俩诉过情后,孟医生推开孟蕾,转向我说:“小伙子,不是我夸别人,拉古布拉真是一位不多见的好姑娘,尤其在对你的感情上面,把我这个心如磐石的人看的也感动不已。”
孟蕾打断道:“爸,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罗嗦了。”
孟医生不知女儿心思,看了一眼孟蕾,严厉道:“我不罗嗦,又如何让你们年轻人懂的真情可贵,人家一个姑娘家,只身在外,心中唯有的念头,便是每天牵挂自己的心上人何时归来,而你们呢,又可曾想到?”
孟蕾被父亲一阵奚落,赌气的说要去看看母亲,我知道她在故意躲着什么,不好叫她留下来,只有问孟医生:“她这半年来时间,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湛江?”
孟医生一边领着我往诊所走,一边点头:“她来诊所询问的次数很高,有时候见我没在,就帮忙着给这里收拾收拾东西,我叫她去寻个事做,也好过这般惦记你,但她总回我说你当初留下给她的钱够用,还说自己在没有得知你们的消息之前,根本就没心情去正正经经的做个事情,唉!”
孟医生叹气的时候,我们已经走进诊所,该死的大头听到,也跟着起哄,在我耳根前也应和着“唉”了一声。然后狡黠的看着我。
我白了他一眼,问孟医生:“这半年来,她什么都不做,光等着我们回来?”
孟医生再次点了点头,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原本红润精神的她,因为想你,变得越来越憔悴,好几次看到她都是无精打采,我问她哪里不舒服,她总是回答说自己没事,也不让我给他诊断,要是你们再拖个两三个月的不回来,我敢断定,她一定支撑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