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孟蕾说发现了人眼,其余的人眼睛都齐刷刷的望向她,孟蕾嫣然一笑,指着大头:“你过来一下。”
大头走到孟蕾跟前,孟蕾说:“把你双手伸出来我看看。”
大头一头雾水,顺从的将两只厚厚的手掌平伸到孟蕾眼下,孟蕾从千纸鹤手中取过一把探照灯,照在大头手上,大头的手除了有点脏,有点点红,就没什么不一样。孟蕾反复看了几遍,露出笑容,开心的说道:“就是这样。”
大头被看的莫名其妙,怏怏不乐说道:“你卖什么关子,倒是说清楚呀。”
孟蕾从自己衣袖上撕下一块布,一边帮大头擦拭手心,一边解释说:“之前,我也一直认为大头是被鬼魃摄了魂,所以才导致神志不清,刚才仔细一想,并不是只有鬼神才有这本事,我们人类也早就做到了。”
孟蕾见大家听的迷糊,嘻嘻一笑,接着说道:“二战时期,日本一直渴望建立细菌库,想将其引用到战争,只不过正式实施起来没多久,就被苏联红军给赶出了东三省,虽然他们的军事科研没能最终实现,但他们在制造细菌武器的同时,研发出了一种特殊的***,据说,这种***药性猛烈,只要一接触人的身体,就会导致这人完全失去自我意识,变得疯狂浮躁,攻击性很强,现在想来,大头当初根本就不是被什么所谓的鬼魃摄魂,而是中了这种***。我让大头把手掌给我看,就是为了求证他手上是否还留存一点药物粉末,大家也都看到了,大头的手心明显要比平时红,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就不难猜测日本人为何要在鬼魃身上涂药物了。”
见孟蕾分析的不无道理,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见上面一层土灰,并无红点,带着疑问问道:我也触碰过鬼魃,怎么没有染上药粉?”
孟蕾看了看我的手,又看了看没脑袋的鬼魃,说道:“也许跟接触面积或者部位有关吧。”
我仔细一想,似乎像是这么一回事,我当时好像只是用手指触摸鬼魃,就算交手时也是一味躲闪,并不像大头那样大面积触摸过对方,想想觉得有趣,也不知道鬼子怎么想的,鬼魃身手这么了得,交手中能有几个人有本事赤手空拳把他打倒,更不会有人比大头还傻说要抱回去当古董卖。想了一阵,把话题重新转移到人眼上,问道:“你的意思是,人眼就在那几墩鬼魃身上?”
孟蕾点点头:“应该差不多了,有时候也该试试用科学来思考一件事情。”
傅满江听毕,对两位手下咕噜了几句,怒库特与凯莱图库从工具盒里取出一打手套,众人各自将其带在手上。于是一伙人再次折回到鬼魃位置。回来后,怒库特与凯莱图库开始翻寻地上缺胳膊断腿的鬼魔,二人摸的仔细,怒库特从其中一墩鬼魃的盔甲里层掏出一个机关按钮之类的东西,机关匣子也就一包烟的大小,上面缠绕这一排铜丝线,每圈线中间有个环扣,正中间有个推拉式的按钮。
怒库特将匣子递给傅满江,傅满江左右翻看一下,在按钮点轻轻一掰,只听左侧岩壁上头传来咔,咔的启动声音,我顺着石壁往上看,见上面启开一道小门,也就手掌般大小,门里面藏着一个金属类的盒子,我冲大头吆喝一声,大头领会,当即躬弯双腿,作半蹲式,我往上一蹬,高高跃起将石壁里的盒子稳稳的取了下来。
我才落地,伙伴们将探照灯齐刷刷对着铜盒子照过来。
铜盒子不大,做工精细,掂在手中分量倒是不轻,上面累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我用手掸去上面灰尘,表面露出一层古墨色铜绿,拿匕首在上面敲拍几下,随之发出嗡嗡的金属震音。
正待进一步检查,大头性急,从我手中夺去盒子,把手捣鼓几下,把盖子合拢处的锁扣轻轻一掀,盖子往上一翻,便打开了。见不费吹飞之力便可打开,大头乐呵呵的说:“你们老赵家的人,这点我倒蛮欣赏的,知道匣子被人发现后,就算在上面加上十把锁也是无济于事,还不如落得大方,直接让人打开得了。”
匣子打开的一瞬间,几颗脑袋凑在一起,呼吸都是静止的,辛苦了这么长时间,现在匣子就在跟前,我再怎么不在乎,也忍不住随同大伙一探究竟。
没错,匣子里真真切切的放着一颗琥珀,在灯光下散发着淡淡的紫色,表面光泽,透视性很强,盖子一掀,立马散发出一股类似茉莉花的香味。琥珀内部果真冻藏着一只与人眼极其相像的物体,很逼真,直巴巴的和我对视着,目光犀利诡秘,我与它对视了一会,别开了目光。
一番辛苦,人眼总算是找到了,我离开人群,给自己点了根烟。此刻在我内心什么滋味都有,寻到人眼固然让人欣喜,但由此也引发了我对父亲新的审视,从他遗落在这里的布包来看,他的的确确来过这里,但由他反馈出去的信息来看,又明显欺瞒了傅满江以及其他的人,世道尔虞我诈没错,可与傅满江此次的生死与共,我相信此人算的上一号气概的人物,只不知父亲既然收人钱财为何反倒欺骗雇主。
众人轮番鉴赏过琥珀之后,最后,傅满江合上盖子,走过来把铜匣子递给我,我不解的问:“你拿着不是一样?”
傅满江说:“做人凭的就是个信字,虽然我冒死为的就是它,但是既然有言在先,那就应当遵循。既然暂时它还不属于我,那这守护人眼的这份力就应该你出。”
我看了看他两侧的两位手下,虽然这两人眼露不情愿,却也没有出手制止。于兴旺随着傅满江几人随后跟了过来,见我要面子为难,用胳膊肘推了下我,我不再客气,扔掉烟头,接过了傅满江手中的铜匣子,问:“接下来怎么做?”
傅满江说:“由于我们耽搁了这么长时间,这个时候水门肯定已经关上,我的建议是,大家先在这个逗留一晚,等明日水门打开时,我们再伺机出去不迟。”
我过去看了一下刘旭手腕上的手表,此时已是七点一刻,这时候,日头肯定落下,外面不管是产卵的,还是晒太阳的蛇头鱼,应该都收起它们的精神打道回府,蛇头鱼的厉害我们是略有领教,要想从这么数量庞大的鱼群上划出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对于傅满江的提议,大伙全无异议,过一夜,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反正我们几个已经在外面露宿了半年多了,再怎么细皮嫩肉,也早已习惯了随遇而安,只要他这个大老板没问题,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随身带有干粮,虽然不多应付一晚问题不大,眼下主要的是找睡觉的地方。一提到睡觉的地方,所有的人不约而同的想到“维也纳回音室”。当即率队过去,反正这山洞里也没什么好玩好看的,倒不如去里头吼吼声音臭美一下。绳子还搁在那里,我们只需爬回去就可以,虽然这样会加剧几位腿部有伤的同志的伤害程度,但纵观整个山洞,没有哪里比回音室更合适了,再说,外头危险尚存,还有一只缺了腿的蜘蛛不知道游荡哪里去了。
根据之前经过的地势,回音室应该是很安全的避容地,那只缺腿的蜘蛛不管从哪个方向,要想爬进来侵犯我们,除非它真的变成了《西游记》里的蜘蛛精,能大能小的变幻身子,否则它只能守在外面干着急。蚍蜉管不上了,不管躲在哪里都防不住它,要是真的寻过来,逃跑便是。
重新爬回回音室,大家居然都客气起来,你推我,我推你的谦让由谁先带头唱首歌,最后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在孟蕾的头上,孟蕾唱了一曲后,更没人愿意上去献丑,连一向厚颜无耻的大头,此刻摇头晃脑,装成陶醉无法回神的样子,远远的躲在一边,推他也不吱应。孟蕾见这么多大老爷们集体焉掉,幽幽的感慨道:“现在你们明白我为什么不唱歌了吧?”
为了节省光源,我们只打开了一盏探照灯,见大家没愿意再上去唱歌的,我伸了下腰宣布一声:“累咯,都睡吧!”
大头嚼着干粮,咧嘴道:“这时候要是有瓶酒那就好了,哪怕是于兴旺同志自酿的葡萄酒也行。”
酒谁都想喝,明知不现实,还居然提出来勾人酒瘾,典型欠抽。大伙依次排开,合衣靠在冰冷冷的石壁上,我把仍旧昏迷不醒的刘旭安顿在于兴旺左侧,自己则在他右侧躺靠下来。此时正是寒冬,山洞中寒气袭人,孟蕾怕冷,哆嗦了一下,挨过来把头枕在我的肩膀上,我看了她一眼,她面露微笑,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扯了几下衣服,把身子拱过来更紧。